敕勒川下,茫茫大草原,風吹草低現牛羊,黃河長江,無盡波濤,滾滾而來。那些我曾經非常喜歡的歌手,演唱著我非常喜歡的古典詩詞,把詩詞與歌曲的旋律完美的結合起來。
我想起了那句話,幸甚至哉,歌以詠誌。
每壹首被改編成歌曲的古詩詞都是經典,值得人們壹代代傳唱下去。
劉勰的《文心雕龍·樂府》裏是這樣說的:“聲為樂體,詩為樂心。”自《詩經》時代開始,“詩”與“歌”就並列成為中國文化的重要元素而流傳,是為“詩歌”。
在中國,詩歌已經流傳了幾千年,讓詩歌重新活起來,重新成為人們傳唱的經典,竟然在幾千年之後,借助於中央電視臺的《經典詠流傳》,終於成為現實。
王維的《山居秋暝》,由霍尊演唱。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開唱前,霍尊說,寄情閑雲野鶴,悠遊山水田園,中國古典詩歌中總蘊含著壹種淡泊寧靜,與自然相親相生之美。
山水田園詩,在中國,是象征自然之美的重要流派,起源於南北朝的謝靈運和晉代陶淵明,唐代王維、孟浩然為山水詩人主要代表。王維的山水詩,既有雄渾壯觀的自然景象,更多見清逸空靈的山水畫面,以山水寫心境,給人天人合壹的自然之感,完美詮釋了古代中國人眼中的自然,完全無雕琢之感。
霍尊的聲音清澈溫婉,猶如壹股流過山澗的小溪,娓娓道來,打動人心,把山居秋暝的意境表達得淋漓盡致。空山雨後,松間明月,石上清泉,以及浣女歸來,竹林中的喧笑聲,魚船穿過荷花,和諧完美地融合在壹起,猶如壹幅清新秀麗的山水畫,評委們無壹不被感染,都跟著淺吟低唱起來。
這樣壹首田園古詩,由霍尊純凈的天籟之音唱出來,每個聽者內心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壹片田園,在優美的旋律裏讓心靈歸復平靜,我亦深深的喜歡上了這首歌。
張九齡的《望月懷遠》,海上生明月,天涯***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在中國,人們寄托鄉愁,表達離情的時候,壹輪明月是最為貼切的代表。所以歌者把海上生明月這首古詩,和故鄉的雲這首老歌結合在壹起,深情款款,唱出了遊子心目中,對故鄉無盡的思戀。
歌者關喆,把《故鄉的雲》這首老歌和千年前的唐詩,用深情的旋律,描畫出濃濃的鄉愁鄉思,只有在中國,月亮被賦予了太多美好的意向,而那追逐月光的流雲,亦成為遠離家鄉的遊子,寄托歸思的常用載體。
黃綺珊演唱了每壹個中國人都學過的壹篇古文《陋室銘》。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期節目請來了白茹雲,在去年的《中國古詩詞大會》上脫穎而出的壹位普通農婦。白大姐在抗癌之際,以古詩詞的力量,笑對生活的磨難,和癌癥進行頑強抗爭,以中國古典詩詞那種淡泊而悠遠的力量來鼓勵自己。
她吟誦了蘇軾的《定風波》,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壹蓑煙雨任平生。
1082年的壹天,被貶至黃州的壹代大文豪蘇軾,在回家的路上遇大雨。詩人從容不迫,吟誦壹首《定風波》,千年後,這首《定風波》也成就了《經典詠流傳》舞臺上的壹個不朽之作。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白大姐自己也寫起了詩詞,康震老師給出了很高的評價,說白大姐不管寫出什麽樣的詩詞都是最美的。
白茹雲寫的《江城子》:
病行京廣又三遭,似衰茅,逐風飄。千裏求醫,來往獨思廖,只為堂前雙白發。
忍思量,且煎熬,也曾因病痛終宵,暗神雕,愛難消。
心系家中,繞膝小兒嬌,縱使前方晴日少,任風雨,路迢迢。
非常喜歡白茹雲自己寫的這首詞,觸景生情,寫出來的詩詞才最有感情,最真實,能打動人心。
支教老師梁俊,帶著他在山區教過的學生們,***同演繹清代詩人袁枚的《苔》。"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
簡單的曲調,樸實無華。開場時小女孩兒那空靈、純真的聲音,正如這不起眼的苔花,即使再渺小,也要勇敢的綻放。等到學生們手拉手,在臺上自信地演唱時,鑒賞團嘉賓和現場觀眾紛紛落淚,為生命的頑強,和孩子們清純的眼神所感動。
梁俊在支教時,給孩子們唱了好多好多的古詩詞,他希望孩子們不管生在何地,都不要看輕自己,而要像牡丹壹樣,勇敢地開放。從壹首《苔》中,歌者唱出了生命的價值,對這微小生命的禮贊,又何嘗沒有教會我看待生活的態度呢。
鳳凰傳奇激情演繹李白的名篇《將進酒》。古人對於喧囂塵世間的愛恨紛爭,仿佛壹切都已看淡,對酒高歌,忘了這世間種種不平事,舉杯之際,與爾同消萬古愁!
經典的感染力穿透千年,那是融於中華傳統文化的精神,是古人在生活中,至情至性的體會和感悟。五千年泱泱華夏,歷史的洪流蕩滌了千百年的泥沙,才留下這金子般寶貴的財富。而今天,當古典詩詞與流行音樂相結合時,竟然相得益彰,重新煥發出光彩,以更加震撼的力量,沖擊著我們這些後來人的內心,洗滌了浮躁,留下壹片清澈和空明。
在中國古典詩詞的浩瀚煙海中,每壹首,都寄托著詩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偉大情懷,值得我們,用壹生的時間,去細細品讀,在淺吟低唱中,尋找和自己心情最為貼近的那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