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鬼李賀無壹句不讓人稱奇
提起詩星璀璨的大唐,人們往往先想到的是李白、是杜甫,但真正讓人著迷的詩人是李賀。世人說他的詩奇詭怪譎,故將其稱為“詩鬼”。實際上,鬼詩只占到其留存詩歌的十分之壹,故不乏為其鳴不平之人,明代屠隆便在《鴻苞集》中反駁道:“人言太白仙才,長吉鬼才,非也”。
李賀時屬中唐,彼時的詩壇可謂是群星閃耀。他前有韓愈、柳宗元、劉禹錫、“元白”,後有“小李杜”,但他還是用自己的創造力為唐詩開辟了壹個新的天地:長吉體橫空出世,在詩壇上殺出了壹條奇詭非凡、瑰麗奪目之路。
初讀李賀,是讀他的“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仿佛看見黃沙吹角,鐵馬戰袍,看見昭昭河山,盛世長安。寫此詩時,李長吉年方十六,讓人忍不住感嘆:好壹個鮮衣怒馬的熱血少年郎。再讀李賀,是“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是“長安夜半秋,風前幾人老”,深感其豪情不再,只留雙鬢斑白,但他離世之時也僅僅是年歲廿七。
李賀壹生差壹點點命運的善待,他七歲成章,十五歲譽滿京華,但不幸年未弱冠便遭父喪,服喪滿三年才得以舉進士。等待三年才得來的機會,卻因競爭者檢舉其“不孝”而喪失。
因李賀父名“晉肅”,“晉”與“進”犯“嫌名”,競爭者言李賀應避父諱,不能參加進士科考試。盡管韓愈“質之於律”“稽之於典”為其辯解,最終也沒能撼動這座封建思想的大山。從此以後,李賀的人生便走向了無盡蒼涼。
在二十幾歲之時,杜甫寫下“會當淩絕頂,壹覽眾山小”,李白寫下“大鵬壹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而李賀寫下“秋墳鬼唱鮑家詩,恨血千年土中碧”,盡是悲愴與淒涼。元和十壹年,李賀病卒於昌谷故居。他來人間壹趟,走時滿心失望。思來想去,只能感嘆天妒英才。
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苦晝短》釋義:我不知道究競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只看見日行月移,寒暑交替,在消損著人的壽命。
向前敲瘦骨,猶自帶銅聲。--《馬詩二十三首》釋義:它看上去瘦骨磷峋,可妳如果上前去敲壹敲它的瘦骨,好像還能聽見錚錚的銅聲。
昆山玉碎風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李憑箜篌引》釋義:樂聲清脆動聽得就像昆侖山美玉擊碎,鳳凰鳴叫;時而像芙蓉在露水中飲泣,時而像香蘭開懷歡笑。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雁門太守行》釋義:為了報答國君的賞賜和厚愛,手操寶劍甘願為國血戰到死。
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雞壹聲天下白。--《致酒行》釋義:我是個執迷不悟的人,但聽君壹席話我茅塞頓開,猶如雄雞壹聲啼叫,天下大亮。
遙望齊州九點煙,壹泓海水杯中瀉。--《夢天》釋義:遙望九州,宛然九點煙塵浮動,那壹汪海水清淺像是從杯中傾瀉。
我今垂翅附冥鴻,他日不羞蛇作龍。--《高軒過》釋義:我就像垂翅的鳥兒附上大鴻雁,他日不羞慚小蛇變成大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