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作如下
望嶽
題解
杜甫《望嶽》詩,***有三首,分詠東嶽(泰山)、南嶽(衡山)、西嶽(華山)。這壹首是望東嶽泰山。開元二十四年(736)年,二十四歲的詩人開始過壹種“裘馬清狂”的漫遊生活。此詩即寫於北遊齊、趙(今河南、河北、山東等地)時,是現存杜詩中年代最早的壹首,字裏行間洋溢著青年杜甫那種蓬蓬勃勃的朝氣。
原文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
會當淩絕頂,壹覽眾山小。
兵車行
題解
見《杜工部集》,約作於唐玄宗天寶十載(751)。是年,唐征伐作戰,大肆征兵,致使民無寧日。杜甫有感於此,作《兵車行》以抒其憤忿之意。
原文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鹹陽橋。
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幹雲霄。
道旁過者問行人,行人但雲點行頻。
或從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營田。
去時裏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戌邊。
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
君不聞漢家山東二百州,千村萬落生荊杞。
縱有健婦把鋤犁,禾生隴畝無東西。
況復秦兵耐苦戰,被驅不異犬與雞。
長者雖有問,役夫敢申恨?
且如今年冬,未休關西卒。
縣官急索租,租稅從何出?
信知生男惡,反是生女好。
生女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
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
春望
題解
唐蕭宗至德元年(756年)七月,杜甫得知肅宗在靈武(今寧夏靈武縣)即皇帝位,便把家小安頓在鄜州(今陜西富縣)的羌村,只身投奔,途中為安史叛軍所俘,押往長安,次年春天才得脫身。在被迫留居長安的日子裏,他寫了許多反映淪陷區生活的詩篇,或感時憂國,或思家念親,《春望》就是作於此時的壹篇代表作。
原文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石壕吏
題解
見《杜工部集》。為《三吏》之壹,作於公元759年。安史之亂後,唐由盛變衰,國不成國,民無寧日。是年,作者經新安、石壕等地流離遷徒,目睹官吏征丁後有感而作。《三吏》,分別為《新安吏》《石壕吏》《潼關吏》。石壕,今河南省三門峽市東南。
原文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
老翁逾墻走,老婦出門看。
吏呼壹何怒!婦啼壹何苦!
聽婦前致詞:“三男鄴城戌。
壹男附書至,二男新戰死。
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
室中更無人,惟有乳下孫。
有孫母未去,出入無完裙。
老嫗力雖衰,請從吏夜歸。
急應河陽役,猶得備晨炊。 ”
夜久語聲絕,如聞泣幽咽。
天明登前途,獨與老翁別。
新婚別
題解
杜甫“三列”中的《新婚別》,精心塑造了壹個深明大義的少婦形象。此詩采用獨白形式,全篇先後用了七個“君”字,都是新娘對新郎傾吐的肺腑之言,讀來深切感人。
原文
兔絲附蓬麻,引蔓故不長。
嫁女與征夫,不如棄路旁。
結發為君妻,席不暖君床。
暮婚晨告別,無乃太忽忙!
君行雖不遠,守邊赴河陽。
妾身未分明,何以拜姑嫜?
父母養我時,日夜令我藏。
生女有所歸,雞狗亦得將。
君今往死地,沈痛迫中腸。
誓欲隨君去,形勢反蒼黃。
勿為新婚念,努力事戎行!
婦人在軍中,兵氣恐不揚。
白嗟貧家女,久致羅襦裳。
羅襦不復施,對君洗紅妝。
仰視百鳥飛,大小必雙翔。
人事多錯迕,與君永相望!
蜀相
題解
見《杜工部集》。約作於上元元年(760年)。是年暮春,杜甫搬到浣花溪草堂,得暇赴成都武侯祠遊覽、憑吊,作了這首《蜀相》,以抒述婉惜之情。
原文
丞相祠堂何處尋?錦官城外柏森森。
映階碧草自春色,隔葉黃鸝空好音。
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春夜喜雨
題解
見《杜工部集》,作於上元二年(公元761年)春,是杜甫晚年“飄泊西南”時在成都所作。詩人在對春雨的描述之中,流露出其對春雨的喜悅之情。
原文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
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
茅屋為秋風所破歌
題解
見《杜工部集》,作於公元761年,時值安史之亂尚未平定之際。上元元年(760)春,杜甫得親友資肋,於成都西郭外浣花溪畔蓋壹草堂,以安頓其家。翌年八月,草堂為秋風所破,杜甫百感交集,作文《茅屋為秋風所破歌》以記之。
原文
八月秋高風怒號,
卷我屋上三重茅,
茅飛渡江灑江郊。
高者掛罥長林梢,
下者飄轉沈塘拗。
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
忍能對面為盜賊,
公然抱茅入竹去。
唇焦口燥呼不得,
歸來倚仗自嘆息。
俄頃風定雲墨色,
秋天漠漠向昏黑。
布衾多年冷似鐵,
嬌兒惡臥踏裏裂。
床頭屋漏無幹處,
雨腳如麻未斷絕。
自經喪亂少睡眠,
長夜沾濕何由徹!
安得廣廈千萬間,
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風雨不動安如山!
嗚呼!
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
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聞官軍收復河南河北
題解
見《杜工部集》。代宗廣德元年(763)正月,史朝義(史思明之子)兵敗,自縊於林中,其將田承嗣,李懷仙皆舉地降。至此,河南、河北地區相繼收復。時杜甫寓居梓州(今四川三臺),乃作此詩。河南河北,指今洛陽壹帶及河北北部。
原文
劍外忽傳收薊北,初聞涕淚滿衣裳。
卻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詩書喜欲狂。
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
即從巴峽穿巫峽,便下襄陽向洛陽。
絕句四首(其壹)
題解
杜甫的七言絕句不多,然而這壹首卻是中國最流行的小詩之壹。它通俗易懂,平白如話,卻又深含了詩人的審美理想,極受文人學者所推許,可說是以俗為雅,雅俗***賞。
原文
兩個黃鸝鳴翠柳,壹行白鷺上青天。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裏船。
旅夜書懷
題解
《旅夜書懷》,是杜甫離開成都,攜家乘舟東下,經過渝州(四川重慶)、忠州(四川忠縣)時(765年)寫的。
他早歲雖有“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的理想,到頭來什麽事都沒有做成,只落得年老多病,親朋零落,只身飄泊,置身於這樣浩渺的江上,自己仿佛是天地間的壹只沙鷗,飛往哪裏去呢?寂寞啊,寂寞!作者的感慨是很深沈的。
原文
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
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
名豈文章著,官應老病休。
飄飄何所似?天地壹沙鷗。
登高
題解
見《杜工部集》,寫於唐代宗大歷二年(767)秋,時其流落夔州(今四川奉節)。古九月九有登高習俗,此詩即杜甫登高有感而作,抒寫其長年飄泊、老病孤愁之感。
原文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裏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江南逢李龜年
題解
李龜年,唐朝開元、天寶年間的名樂師。杜甫年青時在洛陽曾聽過他的演唱。晚年飄泊江南後,杜甫竟與樂師異地重逢。這時候距“安史之亂”以前的“盛唐時期”已經十多年了,詩人和李龜年都是晚年了,在這樣的境地相逢,有回憶,有傷感。於是,詩人用非常含蓄的語言,說出了昔盛今衰的感慨。
原文
岐王宅裏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
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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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 唐朝人
代表作
《溪居》
久為簪組累,幸此南夷謫。
閑依農圃鄰,偶似山林客。
曉耕翻露草,夜榜響溪石。
來往不逢人,長歌楚天碧。
《江雪》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漁翁》
漁翁夜傍西巖宿,曉汲清湘燃楚竹。
煙銷日出不見人,唉乃壹聲山水綠。
回看天際下中流,巖上無心雲相逐。
《始得西山宴遊記》
自余為僇人,居是州。恒惴栗。時隙也,則施施而行,漫漫而遊。日與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窮回溪,幽泉怪石,無遠不到。到則披草而坐,傾壺而醉。醉則更相枕以臥,臥而夢。意有所極,夢亦同趣。覺而起,起而歸。以為凡是州之山水有異態者,皆我有也,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
今年九月二十八日,因坐法華西亭,望西山,始指異之。遂命仆人過湘江,緣染溪,斫榛莽,焚茅茷,窮山之高而上。攀援而登,箕踞而遨,則凡數州之土壤,皆在衽席之下。其高下之勢,岈然窪然,若垤若穴,尺寸千裏,攢蹙累積,莫得遁隱。縈青繚白,外與天際,四望如壹。然後知是山之特立,不與培塿為類,悠悠乎與顥氣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與造物者遊,而不知其所窮。引觴滿酌,頹然就醉,不知日之入。蒼然暮色,自遠而至,至無所見,而猶不欲歸。心凝形式,與萬化冥合。然後知吾向之未始遊,遊於是乎始,故為之文以誌。是歲,元和四年也。
鉆鉧潭記
鉆鉧潭,在西山西。其始蓋冉水自南奔註,抵山石,屈折東流;其顛委勢峻,蕩擊益暴,嚙其涯,故旁廣而中深,畢至石乃止;流沫成輪,然後徐行。其清而平者,且十畝。有樹環焉,有泉懸焉。
其上有居者,以予之亟遊也,壹旦款門來告曰:“不勝官租、私券之委積,既芟山而更居,願以潭上田貿財以緩禍。”
予樂而如其言。則崇其臺,延其檻,行其泉於高者而墜之潭,有聲潀然。尤與中秋觀月為宜,於以見天之高,氣之迥。孰使予樂居夷而忘故土者,非茲潭也歟?
《鉆鉧潭西小丘記》
得西山後八日,尋山口西北道二百步,有得鉆鉧潭。潭西二十五步,當湍而浚者為魚梁。梁之上有丘焉,生竹樹。其石之突怒偃蹇,負土而出,爭為奇狀者,殆不可數。其嵚然相累而下者,若牛馬之飲於溪;其沖然角列而上者,若熊羆之登於山。丘之小不能壹畝,可以籠而有之。問其主,曰:“唐氏之棄地,貨而不售。”問其價,曰:“止四百。”余憐而售之。李深源、元克已時同遊,皆大喜,出自意外。即更取器用,鏟刈穢草,伐去惡木,烈火而焚之。嘉木立,美竹露。奇石顯。由其中以望,則山之高,雲之浮,溪之流,鳥獸之遨遊,舉熙熙然回巧獻技,以效茲丘之下。枕席而臥,則清冷冷狀與目謀,瀯瀯之聲與耳謀,悠然而虛者與神謀,淵然而靜者與心謀。不匝旬而得異地者二,雖古好古之士,或未能至焉。
噫!以茲丘之勝,致之灃、鎬、鄠、杜,則貴遊之士爭買者,日增千金而愈不可得。今棄是州也,農夫漁父過而陋之,賈四百,連歲不能售。而我與深源、克已獨喜得之,是其果有遭乎!書於石,所以賀茲丘之遭也。
至小丘西小石潭記
從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聞水聲,如鳴佩環,心樂之。伐竹取道,下見小潭,水尤清冽。全石以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為坻,為嶼,為嵁,為巖。青樹翠蔓,蒙絡搖綴,參差披拂。
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遊無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動;俶爾遠逝,往來翕忽,似與遊者相樂。
潭西南而望,鬥折蛇行,明滅可見。其岸勢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樹環合,寂寥無人,淒神寒骨,悄愴幽邃。以其境過清,不可久居,乃記之而去。
同遊者:吳武陵,龔古,余弟宗玄。隸而從者,崔氏二小生:曰恕己,曰奉壹。
《袁家渴記》
由冉溪西南水行十裏,山水之可取者五,莫若鉆鉧潭。由溪口而西,陸行,可取者八九,莫若西山。由朝陽巖東南水行,至蕪江,可取者三,莫若袁家渴。皆永中幽麗奇處也。
楚越之間方言,謂水之反流為“渴”。渴上與南館高嶂合,下與百家瀨合。其中重洲小溪,澄潭淺渚,間廁曲折,平者深墨,峻者沸白。舟行若窮,忽而無際。
有小山出水中,皆美石,上生青叢,冬夏常蔚然。其旁多巖詞,其下多白礫,其樹多楓柟石楠,樟柚,草則蘭芷。又有奇卉,類合歡而蔓生,轇轕水石。
每風自四山而下,振動大木,掩苒眾草,紛紅駭綠,蓊葧香氣,沖濤旋瀨,退貯溪谷,搖飃葳蕤,與時推移。其大都如此,余無以窮其狀。
永之人未嘗遊焉,余得之不敢專焉,出而傳於世。其地主袁氏。故以名焉。
《石渠記》
自渴西南行不能百步,得石渠,民橋其上。有泉幽幽然,其鳴乍大乍細。渠之廣或咫尺,或倍尺,其長可十許步。其流抵大石,伏出其下。逾石而往,有石泓,昌蒲被之,青鮮環周。又折西行,旁陷巖石下,北墮小潭。潭幅員減百尺,清深多倏魚。又北曲行紆余,睨若無窮,然卒入於渴。其側皆詭石、怪木、奇卉、美箭,可列坐而庥焉。風搖其巔,韻動崖谷。視之既靜,其聽始遠。
予從州牧得之。攬去翳朽,決疏土石,既崇而焚,既釃釃而盈。惜其未始有傳焉者,故累記其所屬,遺之其人,書之其陽,俾後好事者求之得以易。
元和七年正月八日,鷁渠至大石。十月十九日,逾石得石泓小潭,渠之美於是始窮也。
石澗記
石渠之事既窮,上由橋西北下土山之陰,民又橋焉。其水之大,倍石渠三之壹,亙石為底,達於兩涯。若床若堂,若陳筳席,若限閫奧。水平布其上,流若織文,響若操琴。揭跣而往,折竹掃陳葉,排腐木,可羅胡床十八九居之。交絡之流,觸激之音,皆在床下;翠羽之水,龍鱗之石,均蔭其上。古之人其有樂乎此耶?後之來者有能追予之踐履耶?得之日,與石渠同。
由渴而來者,先石渠,後石澗;由百家瀨上而來者,先石澗,後石渠。澗之可窮者,皆出石城村東南,其間可樂者數焉。其上深山幽林逾峭險,道狹不可窮也。
《小石城山記》
自西山道口徑北逾黃茅嶺而下,有二道:其壹西出,尋之無所得;其壹少北而東,不過四十丈,土斷二川分,有積石橫當其垠。其上為睥睨梁欐之形;其旁出堡塢,有若門焉,窺之正黑,投以小石,洞然有水聲,其響之激越,良久乃已。環之可上,望甚遠。無土壤而生嘉樹美箭,益奇而堅,奇疏數偃仰,類智者所施也。
噫!吾疑造物者之有無久矣,及是,愈以為誠有。又怪其不為之中州而列是夷狄,更千百年不得壹售其伎,是固勞而無用,神者倘不宜如是,則其果無乎?或曰:以慰夫賢而辱於此者。或曰:其氣之靈,不為偉人而獨為是物,故楚之南少人而多石。是二者余未信之。
《捕蛇者說》
永州之野產異蛇,黑質而白章;觸草木,盡死;以嚙人,無禦之者。然得而臘之以為餌,可以已大風、攣踠、瘺,癘,去死肌,殺三蟲。其始,太醫以王命聚之,歲賦其二,募有能捕之者,當其租入。永之人爭奔走焉。
有蔣氏者,專其利三世矣。問之,則曰:“吾祖死於是,吾父死於是。今吾嗣為之十二年,幾死者數矣。”言之,貎若甚戚者。
余悲之,且曰:“若毒之乎?余將告於蒞事者,更若役,復若賦,則何如?”
蔣氏大戚,汪然涕曰:“君將哀而生之乎?則吾斯役之不幸,未若復吾賦不幸之甚也。向吾不為斯役,則久已病矣。自吾氏三世居是鄉,積於今六十歲矣,而鄉鄰之生日蹙,殫其地之出,竭其廬之入,號呼而轉徒,饑渴而頓踣,觸風雨,犯寒暑,呼噓毒癘,往往而死者相藉也。曩與吾祖居者,今其室十無壹焉;與吾父居者,今其室十無二三焉;與吾居十二年者,今其室十無四五焉。非死則徙爾。而吾以捕蛇獨存。悍吏之來吾鄉,叫囂乎東西,隳突乎南北,嘩然而駭者,雖雞狗不得寧焉。吾恂恂而起,視其缶,而吾蛇尚存,則弛然而臥。謹食之,時而獻焉。退而甘食其土之有,以盡吾齒。蓋壹歲之犯死者二焉;其余,則熙熙而樂。豈若吾鄉鄰之旦旦有是哉!今雖死乎此,比吾鄉鄰之死則已後矣,又安敢毒耶?”
余聞而愈悲。孔子曰:“苛政猛於虎也。”吾嘗疑乎是,今以蔣氏觀之,猶信。嗚呼!孰知賦斂之毒有甚是蛇者乎!故為之說,以俟夫觀人風者得焉。
《小石潭記》
從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聞水聲,如鳴佩環,心樂之。伐竹取道,下見
小潭,水尤清冽。全石以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為坻,為嶼,為嵁,為
巖。青樹翠蔓,蒙絡搖綴,參差披拂。
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遊無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動;
俶爾遠逝,往來翕忽,似與遊者相樂。
潭西南而望,鬥折蛇行,明滅可見。其岸勢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樹環合,寂寥無人,淒神寒骨,悄愴幽邃。以其境過清,不可
久居,乃記之而去。
同遊者:吳武陵,龔古,余弟宗玄。隸而從者,崔氏二小生:曰恕己,曰奉壹。
《永某氏之鼠》
永有某氏者,畏日,拘忌異甚。以為己生歲直子,鼠,子神也,因愛鼠,不畜貓犬,禁僮勿擊鼠。倉廩庖廚,悉以恣鼠不問。
由是鼠相告,皆來某氏,飽食而無禍。某氏室無完器,椸無完衣,飲食大率鼠之余也。晝累累與人兼行,夜則竊嚙鬥暴,其聲萬狀,不可以寢,終不厭。
數歲,某氏徙居他州。後人來居,鼠為態如故。其人曰:“是陰類惡物也,盜暴尤甚,且何以至是乎哉?”假五六貓,闔門,撤瓦灌穴,購僮羅捕之。殺鼠如丘,棄之隱處,臭(上自下死)數月乃已。
嗚呼!彼以其飽食無禍為可恒也哉!
臨江之麋
臨江之人,畋得麋麑,畜之。入門,群犬垂涎,揚尾皆來,其人怒怛之自是日抱就犬,習示之,稍使與之戲。積久,犬皆如人意。麋麑稍大,忘己之麋也,以為犬良我友,抵觸偃仆益狎。犬畏主人,與之俯仰甚善。然時啖其舌。
三年,麋出門,見外犬在道甚眾,走欲與為戲。外犬見而喜且怒,***殺食之,狼藉道上。麋致死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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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府詩集》:所收作品以漢魏至隋唐的樂府詩為主,全書***100卷。編者郭茂倩。南宋初期人。祖籍鄆州須城(今山東東平)。生卒年及經歷難以確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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