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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網上盛傳壹首英文詩的幾種不同漢語翻譯,妳最喜歡那種翻譯,從語言學的角度分析妳喜歡的理由

這首英文詩應屬英文現代詩之列,已經沒有嚴格的音步結構,僅僅在句末留有簡單的韻腳(此詩ABABCBCO,算是交韻),那麽它必然更要依靠其詩意的多層次性,靠不同理解層次的張力獲取美感,如果在翻譯中這種多層次性被剝奪那絕不能說好,如果只是借用了似是而非的詞語本身營造了新的詩意層次,且不說這新意境美或不那麽美,起碼這就是另壹個創作了,或者說是某種意義上對原詩的應和。

有趣的是,這首詩的內容的壹個層面恰恰就是在表達上面所說第二個如果的情況,並給出詩人皆有“我”說出的答案。強調了詩中的獨立意誌“我”不甘淪為附庸、配角,不願成為“妳”成就自身、自戀自憐的助力。即便從最直接的層面,即“我”對“妳”感情的疑問說起,那也絕非是指“妳”的言行不壹,對“我”有所蒙騙,而是在說壹個意象中主次的安排:之所以喜歡雨,在於只有雨才能襯托傘;之所以喜歡太陽,因為只有烈日才能凸顯樹蔭的美好;也只有風,才讓門窗有了遮蔽風雨的意義……那麽“我”呢,是不是也只是妳展現自我的平臺?

簡單說了說英文詩本身,接下來就說翻譯,上文已經說了,這詩歌的遣詞造句是比較散的,唯獨句末還有韻腳,保持了最低程度的語音節奏上的層次感,可是“普通版”譯文用同樣平鋪直敘的文字去翻譯,又沒有韻腳約束,就靠前六行的排比結構,這還叫詩嗎?充其量也就是散文詩吧。要知道,即便是中文現代詩歌中那些不押韻的,其文字卻依然凝練(對比顧城《壹代人》),運用排比的時候往往有遞進、回環等氣勢與情感的錯落(對比舒婷《致橡樹》),這裏有嗎?

古代詩歌的嚴謹結構,其實就是用樂律節奏(人們對特定的聲學結構有著相應的情感***鳴)的形式固化了詩歌情緒起承轉合的步驟,人們就很明確從節奏韻律的角度很明確的知道詩歌演進的位置暨何時展開、何時結束。詩歌從嚴格格律發展到今天格律形式可有可無,甚至有些詩人尤以無格律無押韻詩歌見長,正如音樂從固定拍子包打天下漸漸發展出散拍子結構壹樣,這是對詩人語言節奏掌控能力的更高要求。

如果說“普通版”的問題是不像詩歌,而像散文斷章,起碼意思是表達出來了,只是過於平鋪直敘,那麽“文藝版”的問題更大。文藝版堆砌了壹大堆華麗的辭藻,刻意營造壹種朦朧、含蓄的美,這本身就是壹種膚淺和流俗的表現,更不要說這種翻譯壓根沒有涉及或許也不想關心原詩的主旨,這種粗暴的掠奪式的“借用”裹在“唯美”、“婉約”、“隱晦”的外衣之下,讓人感到無比惡心——而這恰恰也是原詩作者所表達的對類似事物態度:懷疑與唾棄。

《詩經》版與《離騷》版的問題是壹樣的,考據派們往往喜歡追逐細節,在這個冗雜耗時的過程中往往迷失了自我,忘記了細節是分層次的,它們是按照特定的邏輯整合起來是要為某個整體服務的,丟失這個整體邏輯而簡單的自以為是的羅列細節會產生巨大的問題。從這兩個版本的翻譯看,翻譯者對這兩本中華早期詩歌的代表集的理解相當有限,他們追逐了文字結構的最表層,卻丟失了這兩本詩歌集中詩歌的特有情緒——《詩經》版中缺失了比、興的賦言,沒有了重章疊韻(那翻譯韻腳並沒有壓上),味同嚼蠟都不如,簡直是沒了糖分卻壹股子口水味的蔗渣;《離騷》版倒是咋壹看挺工整還押韻,然而楚辭語句往往具有參差的錯落之美,而這裏僵死而刻板,還連著刷四遍,這是彈棉花和交響曲的天壤之別。

最後就是“七絕版”和“七律版”,我們不去計較平仄的問題,也不去質疑頷聯、頸聯沒有對仗的問題。“七絕版”意盡而言止,沒有增加翻譯者的個人部分,卻又體現出了原詩的不同層面,語言凝練,雖然平仄感仍顯突兀,也沒有壹般而言七絕具有的兩句壹個層次的感覺,但起碼被框在了壹個簡單押韻的固定結構裏,感覺像詩——對比很相近的《離騷》版,沒有了“兮”字刻板的印象反而少了。

七律版比七絕版強在層次感上,但翻譯者加的“調料”太多,模糊了主題,況且這個翻譯也限制或者說剝離了原詩的意境,徹底把詩歌局限在了閨情之上,這樣的翻譯,原詩作者知道了,是要罵娘的——當然,文藝版那樣的,作者估計罵都懶得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