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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文學的東羅馬帝國時代

東羅馬帝國時代的希臘文學從公元4世紀拜占庭rl](君士坦丁堡)成為東羅馬帝國的首都時起,到公元15世紀君士坦丁堡被土耳其人攻陷,東羅馬帝國宣告滅亡時為止,在這漫長的壹千多年間,雖然在這壹廣大地區希臘文化還在繼續,希臘語成為這壹帶居民的普通話,但是由於東羅馬帝國的官僚政治和基督教會對思想的束縛,希臘文學始終得不到健康成長的機會。因此,這壹時期雖然留下了大量著作,但沒有出現多少重要的詩人和散文家。

公元 5世紀,摹仿古代荷馬史詩的創作曾壹度復興,這些後期史詩作品的出現仍以亞歷山大城為中心。出生於小亞細亞的斯彌爾納的詩人昆圖斯寫了14卷《續荷馬史詩》,敘述特洛伊戰爭後期的故事。同時還有壹位史詩詩人農諾斯,寫了48卷《狄奧尼索斯紀》,敘述有關酒神狄奧尼索斯的後期神話傳說,包括他遠征印度的故事和他的無數愛情故事。此後在整個東羅馬帝國時代,沒有出現什麽重要的詩人。公元 6世紀有壹個保羅·西倫提阿裏奧斯,算是當時著名的基督教詩人。此外有不少用詩體寫成的傳奇故事和歷史題材的長詩,其中最重要的壹部長詩叫《狄根尼斯·阿克利塔斯》,意思是“雙重國籍的邊民”,內容是講壹個武藝高強的英雄,是東羅馬公主和阿拉伯貴族所生的兒子;他經歷許多驚險場面,成為邊界地區的殺富濟貧的著名俠盜;他建立了壹座城堡,後來病死,人們給他舉行了隆重的葬儀。這篇長詩大概是公元9、10世紀間開始形成的,原是口頭文學,有不同抄本。此外還有大量的宗教詩篇,但文學價值不大。

東羅馬時代有不少歷史學家和神學家,留下來不少著作,但大多沒有什麽文學價值,只能當作史料引用。公元6世紀有壹位歷史學家普羅科庇奧斯,他寫了8卷查士丁尼皇帝時代的戰爭史和壹篇宮廷秘史,被後世認為是波利比奧斯以後最重要的歷史學家。公元 8世紀後半葉有壹位歷史學家泰奧芬尼斯,他寫的當時歷史可以彌補東羅馬歷史上壹段空白,文字也還通俗易讀。公元11至12世紀間的安娜·康內娜是東羅馬皇帝阿萊克西奧斯的女兒,她寫了8卷歷史敘述他父親在世時的事,提供了第壹次十字軍東征的較為可靠的資料。

除上述以外,只有10世紀後半葉的壹部名為《隋達》的文學資料匯編值得壹提。這部著作的編寫人沒有留下名字,它包含3萬多個條目,提供了大量有關東羅馬時代和更早時代文學家的生平和著作方面的寶貴資料,可以算是東羅馬時代的學者對希臘文學史所作的壹個重要的貢獻。

現代希臘文學古代希臘各地原有不同方言,到了亞歷山大大帝統治時期和羅馬帝國時期,這些不同的方言已經統壹成為壹種普通話;這種書寫用的普通話,受雅典修辭學的影響,與現代口語還有些區別,成為官方語言或“雅語”。這種古典主義的“雅語”是現代希臘文學的壹個傳統。另壹個傳統則是在愛奧尼亞群島和克裏特島興起的“俗語”文學。

15世紀以後希臘本土被土耳其人占領時期,唯壹的文學活動是民間歌謠,曾流傳下來不少所謂“克列夫特”的歌謠;“克列夫特”是壹種武裝的流寇,指那些在邊遠山區不受土耳其統治者約束的遊民。16至17世紀,由於威尼斯人從土耳其人手中奪取了克裏特島,當地的希臘語文學壹度復興。17世紀中葉,科爾納羅斯寫了壹首長詩《埃洛托克利托斯》,敘述壹對年輕人的愛情故事。當時還有壹些戲劇作品,多半受意大利和羅馬喜劇的影響。1669年,土耳其人重新占領克裏特島,希臘語文學復興運動又告中斷。17、18世紀間,希臘教會在君士坦丁堡的官吏曾在壹些地方興辦希臘語學校,出版希臘文書籍,來推動人們學習希臘文化,提倡壹種用希臘語的“法那裏奧特”文學。“法那裏奧特”即指隸屬於希臘教會的官吏階層,這種文學運動使得東羅馬時代的希臘文學得以繼續下去,也為獨立運動作了準備工作。“法那裏奧特”文學也受西歐文學、尤其是法國文學的影響。

18世紀希臘獲得獨立前,許多希臘學者和作家都僑居國外。流亡在巴黎的科拉伊斯(1748~1833)對復興希臘文學作出了貢獻,他印行了不少古希臘文學著作,並使當時雅語接近口語化。他以口語普通話為基礎,但又要求語言的優美和規範化,強調修辭。

18世紀後半葉,著名的愛國主義詩人裏加斯(1757~1798) 在維也納等地印行許多革命傳單和革命歌曲,號召人民起義。他曾寫信給拿破侖,請求幫助希臘人獲得解放。他被奧地利當局逮捕,交給土耳其人,被秘密絞死。解放後雅典人為他樹立雕像,他的名字壹直成為雅典人民的驕傲。

1828年希臘獲得獨立後,東部希臘教會的“法那裏奧特”文學移到雅典,開始了雅典的浪漫主義文學運動。這壹派主要的詩人是蘇佐斯(1806~1868),他曾在巴黎求學,受法國浪漫主義文學的影響。他以寫諷刺詩著名。這壹派最後壹個重要詩人是帕拉斯科斯(1838~1895),他們都用雅語寫作,有強烈的民族主義傾向。

19世紀初,除了雅典的浪漫主義派,在愛奧尼亞壹帶還有另外壹個流派,這壹派的首創者和代表人是索洛莫斯(1798~1857)。他曾在意大利學習,也用意大利文寫作;他用現代希臘文寫作的詩歌充滿愛國熱情。在古典派與民間派鬥爭中,他選擇了後者。他還介紹了壹些西歐詩歌形式,豐富了現代希臘詩的表達能力。在這壹派詩人中,重要的還有卡爾沃斯(1792~1869)和瓦勞裏蒂斯(1824~1879),後者對新雅典派的大詩人帕拉馬斯產生過不小影響。

1880年左右,壹些年輕詩人感覺雅語文學和它的浪漫主義傾向因循守舊,缺乏生氣,內容空洞,因此開創了新雅典派。他們也要求保存壹些古典傳統,但比較傾向俗語文學,面向現實生活。帕拉馬斯(1859~1943)是這壹派的領袖,他寫了壹些著名的哲理敘事長詩和某些美妙的抒情短詩,也寫過短篇小說和詩劇。在帕拉馬斯之後,大家公認這壹派成就最大的詩人是西凱裏阿諾斯(1884~1951),他寫的《勝利之歌》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曾秘密在敵人占領下傳播。差不多與他同時的卡瓦菲斯(1863~1933),是沒有受帕拉馬斯影響的重要詩人。卡瓦菲斯出生在亞歷山大城,他用的語言既不同於雅語文學,又不同於新雅典派的語言,自成壹格。在他的詩中,歷史回憶和個人經歷交織在壹起,反映西方某些現代傾向。當時反對雅典浪漫主義派的詩人還有德羅西尼斯(1859~1951),他不屬於帕拉馬斯壹派,但也站在俗語文學這壹邊,從民間文學中吸取營養。第壹次世界大戰以後出現的重要希臘詩人有悲觀主義者卡裏奧塔基斯(1896~1928)、獲得諾貝爾文學獎金的象征派詩人塞菲裏斯(1900~1971)、長篇史詩《奧德修續紀》的作者卡贊紮基斯(1883~1957)以及1979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金的超現實派詩人埃裏蒂斯(1911~ 1996)等。當代希臘詩歌主要是抒情詩,但拉斯卡拉托斯(1811~1901)和蘇裏斯(1853~1919)的諷刺詩也值得壹提。

在散文方面,在希臘獲得獨立後,首先出現了不少歷史小說,都深受西歐文學的影響,此外還有壹些回憶錄。普敘哈裏斯(1854~1929)於1888年出版了《我的旅行》,這本書喚起了國人對過去希臘文化的向往,普敘哈裏斯於是成了俗語文學運動的領袖。19世紀80年代是壹個轉折點,開始了當代希臘散文創作的新時代。浪漫主義不再受歡迎,作家們不再寫歷史小說,轉向反映現實的短篇小說和長篇小說,尤其是反映農村現實生活的小說。這時民俗學研究正在興起,民間傳說的搜集也有助於挖掘農村方面的題材。尼科勞斯·波利提斯(1852~1921)在民俗學和民間傳說方面的研究,起了不少推動作用。此後就出現了壹大批描繪農村和漁民生活的短篇小說,包括帕拉馬斯的著名短篇小說《壹個人的死》。卡爾卡維查斯也是重要的小說作家,著有長篇小說《乞丐》。詩人德羅西尼斯也寫了壹些以農村生活為題材的短篇小說。色諾普羅斯(1867~1951)寫了好幾部以城市生活為題材的長篇小說;他和壹些作家還開展了新戲劇運動,他寫的劇本多半受易蔔生的影響。第壹次世界大戰以後,米裏維利斯(1892~1969)寫了不少戰爭回憶錄和以戰爭為題材的長篇小說,還寫了許多短篇小說。此外,還有不少著名的當代小說作家,如維內吉斯 (1904~ ) 、科斯馬斯·波利提斯(1888~ )、塞奧托卡斯(1905~1966)等,都寫了壹些為人稱道的長篇小說和遊記。著名詩人卡贊紮基斯也寫過壹些長篇小說,被譯成多種文字。他還寫了大量的散文遊記。

壹般西方學者認為當代希臘文學雖然不能與古希臘文學的卓越成就相比,但仍是當代歐洲文學中的壹個值得註意的方面。在小說戲劇方面,雖然當代希臘作家的成就比不上19世紀和20世紀西歐重要作家,但也出現了不少優秀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