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客從何處來》 似也言猶未盡,再想續篇,還是要沈澱壹下,放松有些繃緊的神經。又惦記著我的日更,不想敷衍,卻沒有新詞。翻看我以前的文字,看到了此篇,首次為好友 微瀾 寫的按語,字有些長, 感念她也為此專門回應我了壹篇,壹唱壹和,我倆文風雖不盡相同,但彼此的惺惺相惜全在文中。
感慨? 感動,? 於文字中的體恤懂得,? 值得珍藏。
與微瀾相遇,恰如久別重逢,想想感喟又覺神奇。
熟悉的是二十多年前我們曾同坐壹間教室,她端坐在最前排,背影娉婷,梳著最時興的長發,壹絲不茍地垂至腰間,乖巧不多言,透著股傲氣。套用現在說法,該是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形象吧。至於討不討女生喜歡就不好說了。
只記得她寫的壹手好字,字體娟秀整潔,很是養眼。為此,我專門請她替我謄抄過壹首北島的詩,夾在自己的筆記本裏。我們可能是彼此眼中都很有距離的個體吧,沒有太多親近和玩笑戲耍。
然後畢業分離 ,在各自的生活軌跡中,從未交集。再知道她,是遇見了她的文字。在同學群裏,有人轉發了她的《假如愛有天意》,實話說,讀著讀著,特有觸動,壹讀再讀,竟然淚眼婆娑。
《心跡三章》 最能反映她那個階段的心路歷程,文字成了她寄托哀思,紓解情緒的最好出口。那些悲慟,那些追悔和清醒都是出自她心,妳細細讀去會有種錐心般的疼痛。也許,寫出來,對她,是最好的慰藉。
冥冥之中,因著巍瀾,邂逅了? 很多好的文章。愛回憶的我,輟筆多年的我,好像是受了什麽感染,第壹次執筆,完成了《時光止於此》。
隔著漫長的光陰,我們又見面了。那個灼灼夏日,我們擁抱在壹起,我感慨流年似水,對她始終善待,出現於我眼前才會這般美好優雅知性,亦如她的文字。 返時,我留言:? 此時,是蹉跎歲月後能遇見的“ 那份欣喜 ” ,願時光厚待壹切美好的心意。
她總說對我有全新的認識,我又何嘗不是? 每次有限的見面,聊故事談感受說見解,總有如故和豁然的啟發,那是對生活的文字,眷戀和喜愛才能自然生成的默契相投!意猶未盡,然後總約:? 下次? ……
她的形象變得立體、豐富和可愛。 熟絡後,我戲謔她用詞愛生造自組冷僻字語,她笑言我起文有拖沓冗長之嫌,這樣的樂趣,幾人能有?
她, 已形成自己清麗、別致的遣詞文風。我想,這所有的文字背後,其實都有壹顆善感、靈動、熱忱的心,盛有慈悲、深情和感悟,過濾掉生活中太多的庸常 、虛嘩和薄情,留下的就會是精華。
2019--3月 (? 賞心? )
這季節,乍暖乍寒。
春,來得悄無聲息,但並非全無痕跡。
風不再那麽凜冽,氣溫漸趨平和,白天亦長了些。
此時,室內回旋著謝春花的《荏苒冬春去》,記得歆姐說也愛她的歌,嘴角先就揚了起來。
謝春花,本名謝知非,是個出身書香的民謠唱作人。她的歌總透著壹種清醒的疏離,這讓我格外喜歡。或許我們喜歡她的原因並不相同,但終算殊途同歸。
兩個N年前並不相熟的同學,若幹年後在這裏感恩相逢,必然有契合的理由。比如***同走心的愛好,或文字,或音樂。
歌裏唱“昨夜雪忽來,滿山滿樹銀花開,像是妳踏雪而來”。
不由想起歆姐曾送來的冬韻圖,還有浸潤華年的和暖言語。
她的回顧,將略略陳舊的景,與淡淡寧和的遇,擱淺在當下柔軟的心意裏。
壹時間,幾多淩亂,些微擁擠,好像生命歷經的人證物證,瞬時集合、交錯、紛至沓來。
坦白說,那時候的青春並不豐盛,年少的我們眼光始終朝向未來,而心底自有小小的計較與堅持。
丟棄壹些對生命紋理的審視,細細打量人事風物,其間隱晦的暗涼,似乎皆可原諒。
事隔經年,重拾與領受已然不同。那種自我與自我的相望,貌似無間,實則相隔千山萬水。
而今,相較於心,我們定會傾向達成和解,甚至握手言歡。
因為深知,人世匆匆,每壹念都無比珍貴,就算壹切重來,只怕我們的選擇仍然如故。
荏苒冬春去
光陰太快。
歆姐指尖跳躍的情愫,牽引著思緒。
舊文中的疼痛,讓正午的天色感染了黃昏。
我,是個沒見過什麽世面的小女子,視野局限在自我的屋檐下。
對於文字,我常常思考,要怎樣訴說情感跟命運才不致流於膚淺。
可是,依然只能書寫夠得著的細碎溫情、平淡素常。
如今,人生已過大半,才漸漸明白,生命裏的每壹段皆不容易。
那些走過的路,趟過的河,那些歲月深處的缺失跟遺憾,都會提醒妳,手裏握著的,才是幸福。
“猶記妳鐘愛,吟山詠水歡顏改,今宵卻寫盡無奈,書信紙箋已滿是塵埃”。
這樣的詩句,如同細密剖解自己的心緒。
或者,終該以綿薄之力,在靜處,面對空落的日光月影,以平淡心,去試著理解、知足、感恩。
似乎越來越懼怕人群,不是無力周全,而是不願經營。 我怕那些需要圓融的情意,會耗費太多心力,怕自己的努力都是蹩腳的多余……
做不到無塵,但不妨礙自己喜歡清澈。我兀自疏離。
之於歆姐,如今隨緣相知,更是意外的驚喜。
我倆深曉,情誼不能壹蹴而就,且待歲月歷久彌香。
壹切,交給時間。
未見青山老
“花開人見歡,花落人無奈,今夕何夕,故人不來遲暮連山黛……”。
捧著水杯,踱到窗前。耳畔,仍舊在單曲循環。
日影東斜,壹派蟄伏,又似蓄勢待發。而室內的綠,卻掩映沈實。
陽臺花架綠滿,走道裏還有幾大盆綠植。品種由各不相同,濃縮成常青的幾款。 矯常誇我有將小樹養成芹菜的本事,我每每有意表現得很受用,且不忘斜睨他壹眼,傲嬌地說“芹菜,我喜歡”。
挺用心地澆水施肥,可那些墨綠、黛青,就是樸素著,溫和著,不蔓不枝。 裁枯葉,掊新土,再插上幾支灼灼花束,艷的妖嬈,綠的錯落,有煞有介事地茂盛。
壹直都知,自己不是個好的護花使者,也無法駕馭那壹波波盛放雕零,對綠植的需索,僅是對自心向美的成全。
想來花木扶疏,亦如人間際遇。厚待或慈悲,淡漠或深刻,都自有定數吧。
聽,“人老相會難,任時光荏苒,冬去春來,月盈日衰過往已殘敗”。
不免唏噓,世事滄桑。
所幸,荏苒冬春去,未見青山老。
2019--3月 (? 巍微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