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酒壇子裏,走在酒船裏。吟風吟月,地上遮天。
裴靜的翰林學士鞏俐的墓碑上說:
訪河表,從其墓下經過,愛其才,強其氣,嘗其酒癮,知其適,立碑於墓中。
範壹生總結李白的好酒。裴靜更進了壹步,深深地欣賞李白對酒精的熱愛,理解李白的人生選擇。酒不僅是總結和評價李白壹生的關鍵詞,也是了解、欣賞和探索李白內心世界的關鍵詞。與之相關的“酒味”成為李白詩歌乃至唐詩中壹個有趣而重要的話題。綜上所述,酒有意思,酒有意思,酒真的有意思。請暢所欲言。
葡萄酒很有趣。
古今中外,愛酒愛酒,贊酒贊酒的作品很多,李白《獨飲明月》的第二首就是典範:
不愛酒,酒星不能上天。如果妳不愛酒,就不應該有酒泉這個地名。既然天地都愛酒,我就對得起天愛酒。先是聽說酒比聖人好,又聽說濁比聖人好。既然聖賢在飲酒,何必再求神仙?三杯酒可以通儒家之道,壹場比賽喝光了才是道家的自然。我只是喝醉的樂趣,這種味道不能流傳下來的人!
這部作品是李白的《酒精中毒宣言》,充分表達了他對飲酒的熱情態度,無愧於世人,甚至以詩歌的形式提出了“酒中滋味”的重要概念。人類大概有兩種,喜歡喝酒的和不喜歡喝酒的。所以,我們經常會看到壹些人沈迷於壹個人喝酒或者爭錢,而另壹些人則很疑惑的問:“酒有什麽好?”歷史上對這個問題的經典記載是《孟進家傳》壹書:“(孟佳)酒量很大,越喝越不亂。(桓)文文佳:‘酒有什麽好?“妳對它上癮了嗎,”賈悅說:“妳還沒有嘗到酒的味道。””雖然孟佳沒有說喝酒的好處,但他認為自己得到了“酒味”,這和道理壹樣神秘,沒有親身經歷是說不出來的。李白引用並充分發揮了“酒中滋味”的典故,並自豪地說,這種滋味不可能也不應該傳達給清醒清醒的“清醒者”。無獨有偶,孟浩然在《Xi冉迪竹亭》中也提到了“酒的味道”:
逃是假,清風在竹林。達是對酒的興趣,偶爾也彈鋼琴。
劉禹錫的《我的作品》中有壹篇也說“最後他尊酒,寧要快感,不要甜味”。這裏的“甜”可以理解為酒的物質味覺享受,“興”則是酒給飲酒者帶來的超越物質享受的心理或精神享受,即“酒的味道”。
可見酒裏有壹種“趣”。至少就李白而言,飲酒的樂趣有時在於它的解憂提神的作用,但也不止於此。喝酒的樂趣在於人性釋放後心靈的愉悅和氣質的放松。在這壹點上,李白繼承並超越了前代飲酒者。李白飲酒詩中經常出現的飲酒者有曹植、竹林七賢、山簡、陶淵明。李白接受了他們的影響,並與他們有許多相似之處:與曹子建相比,李白過於傲慢和失意;與阮籍、嵇康相比,李白有著共同的內心痛苦和壓抑;李白與山簡相比,他的嗜酒性質和飲酒量是壹樣的;與陶淵明相比,李白有著共同的內心孤獨和描寫。但李白不同於他們,超越了他們。在壹個健康富足的年代,李白自由地傳達和贊美酒給人的精神和心理世界帶來的充分放松和享受,享受飲酒的快樂、狂喜和自由!
所以李白的很多詩詞歌賦都表達了他天性中對酒的純粹迷戀和充分的贊美,如“妳死後愛妳的名字,我愛妳面前的酒”(笑著唱),“我願掃鸚鵡洲,與妳壹醉百遍”(《從漢陽的病酒到王明夫》),“青山前撫壹石,與妳幾日醉”“清晨”
李白並不是唐代唯壹壹個被“酒味”所召喚而醉心於酒的詩人。王績曰:“但醉壹千日,何不惜二三泉。”(《品春酒》)王波說:“我仍醉千日,我將百歲。”(春園)丁仙芝說:“壹萬塊錢抵余杭酒,二月春城萬壽杯。”崔民通說:“花前能醉幾回,賣1000塊錢的酒也不死心。”張繼說:“妳不需要積累金錢來使天空變得晴朗,妳也不需要吃藥來問神。願花在園裏長得好,喝壹輩子才老。”(《春日之行》)韓臥曰:“酒後何不醉?妳對此壹無所知。”(《惆悵》)聶鐘毅說:“壹杯酒可以解百種愁,再壹杯酒可以破百種愁。.....但願東海之水流入杯中。”(《飲酒樂》)這些詩人,在飲酒態度上,與李白的關註是壹致的,通過不同的路線達到了相同的目的。
在唐代這類詩歌中,元結的《石魚湖飲酒歌》最具特色。在序言中,他描述了詩雨湖上的醉酒場景,這看起來像洞庭湖君山。在詩中,他想象它,敷衍它:
石魚湖如洞庭湖,時尊頂綠,夏潮漲。以山為桌,以湖為酒源,飲酒者坐於島上。雖然連續幾天的大風使水面變得粗糙,但酒船不斷到達。我有壹個長頸葫蘆,在巴島上快活,飲坐四回,解除妳的煩惱。
李白曾把壹片江漢水比作酒,袁捷把詩雨湖的勝景比作洞庭君山,再把山比作酒瓶,把水比作酒沼,酒客們拿著勺子坐在島上喝酒,十分愜意!
在唐詩中,經常可以看到這種對飲酒的大力褒揚和贊美,是作者對趣味滿足的外在表現。那麽,這種“對酒的興趣”能用文字來解釋和傳達嗎?
讓我們試試。從唐詩的內容來看,它的趣味壹般在兩端:趣味和真趣。
葡萄酒很有趣。
酒中的愉悅指的是靈魂的快樂,我們卻從苦惱開始。對於中國古代人民的生活困境,陳若明曾在《采擷堂古詩選》中對《古詩十九首》作過精妙而經典的評論:
《十九詩》是歷代文學作家,可以說是人有同感。有多少人取得了成功?雖然有錢有勢,但還是不足。窮嗎?當妳的野心得不到實現,而妳的人生卻如涓涓細流,誰不心疼?人各有所愛,想壹輩子在壹起,可是誰不離開呢?在我心目中,猜測他的想法,棄之不顧也是常有的事。與他相伴壹生的丈夫,不知悲與喜;乍壹看,很難離開。追部長拋棄老婆朋友都是壹個目的。
為了超越這種苦惱,唐代人常常把自己的感情寄於書法,寄於神仙,寄於山水,忘了杯杯失望,在歌舞中尋求快感,這也是李白和唐代許多人的選擇。喝酒的享受是壹種綜合的體驗,雖然李白偶爾會“淡泊酒,落花自酌。”醉時鳥語猶稀”(《自調度》),但更多的飲酒場景是“聽歌舞銀燭輕放酒”。“笛子奏秋月,琵琶奏《莫桑》(《夜別張五》)的狂歡,美景帶來愉悅的心情,玉盤帶來沁人心脾,美女歌舞帶來愉悅的心靈,每壹種物質的享受都帶來相應的精神快樂。葡萄酒是最關鍵的因素,與美景、美食、美景、音樂交織在壹起,葡萄酒才能更充分地打動飲用者。這種綜合體驗所帶來的心靈愉悅,可以稱之為酒的愉悅。詩人這樣表達這種快樂:
賈植《酒二首》說:
梅劉發伊壹,黃鸝繞飛。歌惜風景,惜酒香。曲水飄在空中,風吹走了舞衣。在雨中呆了壹夜,去了莫言家。
春天來了有很濃的酒味,對春天有好處。壹飲而盡千愁,三杯盡空。唱著歌趁著美景,醉舞東風。發個信息尊重壹下以前的嘉賓,妳的職業生涯會有所改變。
權德輿《宋行》說:
環響暗山動,馬畫白玉鞍。壹萬鬥酒不貴,邀半醉客盡興。銀燭長明,宮女斟春酒。春酒充滿琥珀色的光,聞起來有蘭花麝的味道。壹眼望去,手腕映著袖子,我能清楚地聽到歌聲。如果妳沒有看到兩個美女,妳將贏得趙閆飛壹個接壹個。迎賓杯,先掀石榴裙,拌粉均勻時交相思扇。
白居易的《醉歌行》(表現詞人的細膩)寫道:
告別了胡琴,蓋上豎琴,開始拜歌。誰讓妳懂歌,聽黃雞和天。黃雞催曉聲時醜,晝催年前壹。腰間的紅絲帶不穩定,朱妍在鏡子裏看不見了。玲瓏,玲瓏,奈欽,讓妳唱妳的歌。
賈芝寫了壹首雨天留宿的詩,春酒歌舞歡愉;權德輿詩半醉,猶載歌載舞;白居易醉了,自鳴得意,卻還想請玲瓏再唱。這三首詩的共同點是,都是把酒醉和歌舞結合起來寫的。酒因歌舞而更醇厚,歌舞在醉漢眼中更動人。當酒宴從歌舞上升到歌舞,詩人的醉詩也達到了頂峰。
這種飲酒的快感在李白的詩中表現得淋漓盡致。李白的狂飲,總是離不開樂舞,比如“沖進綠門,就贏來壹杯音樂。”杯映壹曲扇,似見月雲(《相約旅行》),“擊樓飲酒,劍歌易水”(《青旅》我),“黎陽酒家三月春,愁殺人。胡綠眼吹玉帝,吳宋飛良辰。夫樂相見,耕牛擊鼓迎眾客”(《虎行》),“木蘭之擔子是壹船沙池,玉笛金管坐兩頭。酒瓶裏有千迎,妓女隨波逐流(《江上歌》),“征樂昌樂廳,開宴列壺。青娥美夾在賢和浩中間,蠟燭仿佛成雙成對地走著。醉舞盡興,歌繞梁飛”(《亂後長空豪爽,夜郎追憶往事,書贈蔣太守兼善宰夏薇》),“我送妳飲桂花酒,拜舞清心。太陽色促人歸,連歌香馥(《魯君堯辭送吳武之於瑯琊》)“鬥酒滿四宴,歌嘯宛西湄。妳帶東山妓,我吟《北門詩》(《宣城送劉使入秦》),子擊鼓唱,彈絲。粉色鮮艷多彩,舞袖刷花。帶酒來美人,請唱邯鄲話。為什麽鄭晴流連,綠雲垂(《邯鄲南庭看妓》),“石昊無用,彈弦醉。.....買酒不歸路,歌鈴相催(《金陵鳳凰臺買酒》),“詩傳,酒為劍歌。去青樓舞妓,雙寵白玉童”(《水軍宴魏司馬樓船上看妓》),“胡人名曰玉帝,越女演霜絲。.....楊梅揮揮手四個,壹清二楚?宋祁送楊慶,不定期跳舞”(《九天登山》)等等。交織在壹起的狂飲與歌舞飛歌交相輝映,飲酒者身心得到充分的享受。酒熱時,李白把顧瑛獨飲時的獨享快感釋放成與人狂歌、醉舞:“是五更,送瓊壹杯。酒足欲舞,四曲相催”(《穿越王他業》二),“風落,皆入酒杯。山翁現在喝醉了,他的舞袖為妳敞開”(《談醉》),“我給妳唱首歌吧!,請聽我說”(《入酒》)。
在這些作品中,李白陷入了壹種復雜的狂歡狀態,沈醉其中。酒精當然是最根本的物質催化劑,但笛子、笛子、笛子、笛子、笛子、鼓奏出的歡快音樂,妓女奏出的優美歌曲,歌曲的花枝招展的袖子,主客不分刀光劍影的手勢,交織在壹起,金瓶、美酒、美酒交相輝映,是感性的。怎麽白不會唱歌跳舞不用手啊!
意思是靈魂的快樂,但是對葡萄酒的興趣並沒有停止。
酒真的很有意思。
對酒的真正興趣是指氣質的放松。而這種真正利益的實現,來自於高利益。我們繼續說好玩的吧。
在上述精神幸福的巔峰狀態中,李白不僅得到了飲酒的快感,而且極大地表現了自己的本色。他躍躍欲飛,傲視群雄:“白馬黃昏,傲視群雄。多情人仰,冶遊時光”(《古風》第八),“三杯吐而無極,五嶽輕。頭暈耳熱之後,精神滿霓(《俠義》),“酒後可爭雅,得寶刀三杯”(《白馬》),“長劍壹杯酒,使人心方”(《為崔·》)。當他把自己的主觀興趣投射到自然界時,壹切都被他趕跑了:“我為妳砸了黃鶴樓,妳也為我砸了鸚鵡洲。”(《江夏贈魏南陵冰》)“只是君山好,鋪湘水。”(《醉後陪叔輔遊洞庭》)第三,當他把自己的主觀興趣投射到社會現實中時,他對朋友坦誠相待,向群臣告白:“二人相愛,壹杯接壹杯。我醉得想睡覺,打算抱明朝的琴。”(《山中與友人飲酒》)“我曾在長安醉,五王七公共壹杯酒。在英氣面前,浪漫精神會不會落在別人後面?”(《劉夜郎贈辛判官》)
“金白玉買歌笑,壹醉輕臣。.....袖長管催燈,韓棟太守醉舞。給我披上錦袍,我就醉了,睡在腿上。”(《追憶似水年華送縣令袁參軍》)
在這場狂歡的巔峰,李白這個“主觀”詩人,打破了壹切藩籬和羈絆,像狄俄尼索斯附體壹樣,讓自己的真性情如雪崩般迸發,如洪流般傾瀉而下。郝偉《李翰林集序》記載,李白“久訪荊州,韓,荊州延飲,而拜徒然,韓放之,白曰:酒為禮。荊州大嶽”。其實李白深知《左傳·莊公二十二年》中“酒為禮”的含義,但這並不妨礙李白酒後思樂,求真。當李白達到瘋癲時,他突破了“禮”的束縛,以平等自由的心態面對周圍的壹切。無論是青山綠水,還是黃鶴樓中的鸚鵡螺島,無論是山中的幽人,還是王子,都有可能讓李白成為他醉眼中的率真詩人和同伴,也有可能讓李白自由自在地把他趕走。杜甫《飲酒八仙之歌》中的描寫:“李白壹桶詩百首,長眠長安酒樓。天子召而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仙。“恐怕是這種狀態最生動的註腳。可以說李白的飲酒在此時達到了最高境界。
不僅僅是李白,唐代其他詩人也是在醉酒的時候表達了自己真正的生命自由。王績非常詭秘,嗜酒如命,認為酒可以超越禮樂的束縛:“禮樂禁錮了姬旦,詩歌束縛了孔丘。不如高枕,醉了再醉。”(處士的禮物)權德輿感嘆世界上處處都有藩籬,只有杯中之物才能使人自由:“這個世界只是壹個關著壹切的牢籠。唯有杯中之物,夢醒醉窮。”(《杭州泛富春江提前釋放三十壹公左》)當這些枷鎖和藩籬被解除,人性的勇氣、魄力和豪情自然迸發。年輕的韓愈在王司馬家的牡丹花下喝得爛醉,還在厚顏無恥地說:“壹尊春酒這麽香,誰也不知道。花前誰醉,楚曠少年韓退。”(《王司馬·洪牡丹之歌》)杜甫和,雖同是苦命之徒,但得了財便開懷暢飲,得意忘形於妳我:“得了財便相尋,賣酒無庸置疑。忘乎所以,像個真正的老師壹樣喝酒。”(杜甫《醉歌行》(為文光博物館鄭虔博士所作))陸侖和張騫在飲酒時,自稱陸佐,兩人互稱壹曲,頗有深意:“張翁與陸佐飲酒。倒酒請贈壹曲,張翁恍然。.....LuChaucer醉話濃,壹杯每數叫。回頭看張老,敢為儒彈。”(魯倫《與張卓的交往》)指的是性情的放松。
如何讓樂趣變得真實?
酒是好玩的,酒真的很有趣,這不僅體現在李白身上,也體現在上面提到的唐朝的作品中。如果把元稹的醉放在第壹位,壹個人醉,宿醉,怕醉,佩服醉,回憶醉,病醉,準醉,勸酒醉,壹起醉,醉瘋,
那麽,酒的樂趣和真趣,靈魂的快樂和氣質的放松之間,有沒有壹個臨界點呢?另壹個唐代詩人醉酒提供了壹個很好的答案長歌在酒仙。
杜甫《飲酒中的八仙之歌》說:
張之騎著像船壹樣的馬,眼花繚亂,在井底睡著了。汝陽三鬥天上起,路在車門口流口水,恨不能封到酒泉。酒量如鯨,花幾千塊錢,壹杯音樂叫聖人。宗誌英俊漂亮的男孩,用白色的眼睛仰望天空,像風前的玉樹壹樣明亮。在蘇進王朝在長齋繡佛之前,他經常喜歡在喝醉的時候逃避禪。李白在壹個桶裏寫了壹百首詩,去長安的壹家餐館睡覺。天子不上船,自稱我是酒仙。張旭的三杯草傳下來,還沒等他脫下帽子把頭露出給王公看,他就把紙丟得如雲。焦遂五鬥出類拔萃,講的是四宴。
杜甫唱的《醉八仙》各具特色,但細讀之下,以蘇進為重點,可分為兩部分。第壹部分講的是酒仙對酒的迷戀和飲酒帶來的精神上的快樂,即樂趣;後半部分宣揚了酒仙酒醉自由的真人性和不羈才華,即真趣味。四明狂徒何,酒後乘舟,以致眼花,墜井。他還沈浸在陶然酒的醉態中,不願醒來。汝陽皇族李習安極其富有,卻不選酒,以至於坐在車門口就流口水,恨不得封九泉以解渴。左丞相李酒量很大,很會喝酒。他嗜酒如命,吸百川,哪怕每天花上幾千塊。少年崔宗植,帶著魏晉名士的風流姿態,白眼望天,亮如玉樹臨風。這四個人地位不同,年齡不同,酒品不同,但對酒的渴望,迷戀,想象都是壹樣的,都處於狂熱狀態!蘇進長齋依舊是醉了,和前四個差不多;但他在醉酒中對禪的逃離,卻是他難以掩飾和壓抑的真實人性的壹種表達。這種表現在李白、張旭、焦穗身上得到了放大。不言而喻,李白開始默默喝酒,五鬥之後,大放異彩地站了起來,大談男性歧視,大鬧四宴;草賢者張旭,三杯下肚,脫帽露頭,在群臣面前放肆,在醉酒的驅使下,揮舞著壹紙如雲。李白、張旭、焦遂乃至蘇進等獨立、自由乃至震驚世界的行為背後,是天人合壹的無拘無束的心性,而這種行為的表現和這種本性的釋放,都是在醉酒中實現的。
而這個“醉”恰恰是“樂得其所”的臨界點,難以量化,因人而異;但也可以量化,比如李白。我們發現,當李白發表這樣的言論時,樂趣基本上升到了真正的興趣:
煮壹只羊,殺壹頭牛,磨壹磨胃口,讓我,三百碗,喝壹大口!。(《將入酒》)
壹百年三萬六千天,壹天要倒三百杯。(《襄陽歌》)
半夜喝三百杯,明朝付兩千石。(《新平長史之兄》宋代)
憂來飲2000石,冷灰暖生春。(《江夏贈魏南陵冰》)
龍泉解開錦帶,為妳傾註萬千思念。(《夜別張武》)
以酒之樂,不足以解相思。(《宣城派劉副使赴秦》)
無限愁有千絲萬縷,我有三百杯酒。(獨飲明月四)
談四席,壹天倒壹千塊。(《贈劉·》)
洗去千古愁,留百壺酒。(“朋友會留下來”)
當李白達到真趣境界時,出現了“百詩”的藝術創作。當張旭達到“脫帽露王公頂”的真趣境界時,曹聖的字跡出現了。原來這之後真的很有意思,如此蓬勃的藝術創作的生機和活力都被隱藏起來了,氣質的放松達到了藝術的巔峰。
在中國古代的傳統觀念中,酒雖能助興,但強調“酒為禮”的節制,強調中節適度,反對無節制的狂歡;同樣,詩歌創作也要強調溫柔典雅的傳統。這種審美觀念並不反對喜與悲,但要喜而不淫,悲而不傷。詩歌必須沿著中立和優雅的道路不偏不倚、小心翼翼地表達,才能最終被這種文化傳統所接受,甚至贊美。而李白的狂飲恰恰是對既有規則的突破和突破,是對酒禮的反擊,也正是酒仙(像希臘酒神)的這種狂歡,促成了樂趣向真趣的升華,達到了壹種“有道理在裏面,我忘了我要說什麽”的精神狀態;陶然這種忘我的精神狀態,恰恰是思維直擊靈魂的絕妙契機,是詩歌創作難得的“得意忘詞”的時機。有時候,詩歌要寫出內心無盡的深邃空間,要探索細膩敏感的多維情感世界,要展現創作個體極其深刻的生命體驗,要描繪詩人的自我形象和主觀世界,這就需要在生命的狂歡中卸下束縛,拋棄偽裝,探索藝術的本真。真正的興趣在帶來前所未有的活躍跳躍的創作靈感的同時,有可能把“沾沾自喜忘詞”和“想分辨忘詞”這兩個詞變成具體的詞。文章很自然,很精彩。當酒的力量分散了,真正的興趣消失了,這種狀態就不復存在了,作者也很難再達到這樣的作品狀態。有資深學者認為李白的詩不可模仿,不可重復,大概也包括這種情況。
什麽時候壹瓶酒,又重又細的紙?杜甫知酒,李白知詩。他的《飲中八仙》抓住了盛唐和酒仙的靈魂,用壹個瞬間的定格,展示了在壹個偉大而繁榮的時代背景下,如此多與眾不同的酒仙的自由而真實的情態。同時,他還抓住了酒的靈魂和詩的靈魂,既寫出了酒的趣味和真趣,又揭示了酒的真趣和詩的真諦內在相通的本質。
(作者單位:海南大學人文與傳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