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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詩人岑參的詩有何風格

“岑參是唐代邊塞詩人中最傑出的代表”這壹評價岑參當之無愧。

盛唐以來壹百多年,由於民族矛盾,擴充疆土,因此邊境戰爭頻繁發生;加上民族經濟、文化的交流融合,壹些詩人開始目光投向邊塞生活,特別是壹部分仕途失意的讀書人,更是把邊塞當作立功求取仕途功名的捷徑,在這種條件下,就不斷有“邊塞詩人”應運而生。

其中岑參就是當中的傑出代表,他的“邊塞詩”成就最高,從各方面深入表現邊塞生活。

岑參的邊塞詩總的歸結起來主要包含以下幾個方面的內容:

壹是描寫邊塞戰爭或是與戰爭有關的軍旅生活、將士矛盾、離別愁緒、思親懷故,如《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輪臺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玉門關蓋將軍歌》,這些作品直接反映社會現實,表現作者強烈的愛憎,思想內容非常的深刻;

二是描寫邊塞風光、自然景物,如《經火山》、《題鐵門關樓》、《登涼州尹臺詩》,這些作品以寫實的手法再現邊塞風光、景物,思想內容不如前壹種,但從藝術風格表現上來說,在邊塞詩中具在代表性;

三是描寫邊塞民族交往和風土人情的,如《胡歌》、《戲問花門酒家翁》、《輪臺即事》,這些作品內容新鮮,對於了解邊地民族生活習俗、風土人情及當時民族交往具有很重要的價值。

宋嚴羽認為:“高岑之詩悲壯,讀之使人感慨。”

唐殷璠也認為:岑參邊塞詩“語奇體峻,意亦造奇”

明胡應麟認為:高岑悲壯為宗,王孟閑淡自得。”,“盛唐高適之渾,岑參之麗……”,“岑句格壯麗,高情致纏綿”.

因此,悲壯奇麗是岑參邊塞詩歌的風格特色。

悲壯的體現

悲壯慷慨昂揚,是先秦漢魏以來描寫行役、戰爭的傳統風格,岑參詩歌的悲壯,就是這壹傳統的繼承和發展。

傳統的“悲壯”有兩種格調,壹種是感慨而蒼涼的格調,如曹操的《苦寒行》;第二種是昂揚慷慨的格調,如屈原的《國殤》,岑參邊塞詩所體現的悲壯二都兼有。

壹方面岑參邊塞詩中描寫的“黃沙漫漫,風吹草低、走馬萬裏,仰望故鄉的朝日與明月所產生的鄉思之情”表現了戰士跋涉之苦和思戀之苦,格調悲壯而蒼涼;

另壹方面描寫征人鼓而雪海湧,三軍呼而陰山動的戰爭場面和戰士勇往直前時,則體現了戰士的豪情壯誌,格調悲壯昂揚。但是岑參的邊塞詩歌在反映行役、戰爭的苦難的同時,更多的是表現將士的英雄主義和獻身精神,因此岑參邊塞詩歌的主旋律是悲壯慷慨昂揚。

由於岑參邊塞詩歌所體現的英雄主義和獻身精神,使得他的邊塞詩具有壹種雄偉的壯美,這種壯美不是由於敵人力量而體現,它是由將士的獻身精神所體現的,即使是面對嚴酷的自然環境——直入天際的漫漫黃沙、高聳入雲的雪山、凍斷寶刀的奇寒。

這些,在將士面前都如敵人壹樣的倒在了腳下,自然的力量是巨大的,但是在將士的面前人的力量顯然戰勝了自然的力量,這是人在和雄偉的自然做鬥爭,人壓倒了自然,這是對人的力量的贊美,是將士英雄氣概的贊歌,在我們今天看來則顯現為雄偉的壯美。

因此,英雄主義和獻身精神使岑參的邊塞詩歌的悲壯風格形成壹種磅礴的力量,這是岑參區別於其他邊塞詩人的地方。

岑參詩歌“奇麗”的具體表現

(壹)、岑參邊塞詩的寫實之“奇麗”

岑參邊塞詩當中既有“花門將軍善胡歌,葉河薯五能反語”,“渾灸犁中烹野駝,交河美酒金叵羅”的生活之奇;也有“秋雪春仍下,朝風夜不休”的物候之奇;還有“北風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天山雪雲常不開,千峰萬山雪崔嵬”的邊地自然風光之奇,所有這些,岑參給我們展現了壹副邊關神奇雄渾的巨幅畫卷,令我們耳目壹新,浮想聯翩,但它又是邊關生活的真實再現,與屈原的上天入地,馳騁天地的想象不同,岑參所言,都是現實生活的事物,是生活中真實存在的。

又如: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輪臺九月風夜吼,壹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走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銀山磧口風似箭,……颯颯胡沙迸人面。(《銀山磧西館》);天山雪雲常不開,千峰萬嶺雪崔嵬。北風夜卷赤亭口,……輪臺路上馬蹄滑。(《天山雪歌送蕭治歸京》);九月天山風似刀,城南獵馬縮寒毛。(《趙將軍歌》);還家劍鋒尺,出塞馬蹄穿。(《送張都尉東歸》)劍河風急雪片闊,沙口石凍馬蹄脫。(《輪臺歌送封大夫出師西征》);十月過沙磧,終朝風不休。走馬碎石中,四蹄皆血流。(《初過隴山途中呈宇文判官》)茫茫沙海,巍峨雪山,風沙迸面,亂石飛奔、利如刀,走馬蹄脫、血流……

奇冷、奇險、奇苦的景象,風雲變幻、冰天雪地,風刀霜劍,艱苦異常的環境,在我們面前展現出壹幅奇異無比,使人驚嘆不已的世界!元朝人辛文房稱岑參來往於“鞍馬烽塵間,極征行離別之情,城障塞堡,無不經行……屬詞清尚,用心良苦,詩調尤高,唐興罕見此作。”他不稱岑參邊塞詩中之“奇麗”,而重在肯定其詩調之“高”。

辛氏認為岑參邊塞詩是唐興以來“罕見”之作,是和岑參的邊塞的生活經驗相聯系的。從這個意義上說,岑參邊塞詩中之“奇麗”,首先得邊塞奇異瑰麗的山川景物之助,其詩作中某些新穎的警句和奇特的意境,並非詩人主觀臆想憑空創造。由此可見,岑參邊塞詩中之奇麗,其內在生命在於——真實岑參邊塞詩中寫實之“奇麗”,同時也蘊含著詩人對邊塞山川景物的獨特的審美情趣。面對飛沙走石、冰天雪地、嚴寒酷熱的邊塞環境,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時候都會有不同的感受。詩人岑參懷著追求仕途功業而從軍出塞,在邊塞的生活和征程中岑參以寬廣心胸去適應它,以昂揚的熱情去審視它、感受它,因此嚴酷的自然在他面前顯示出雄奇瑰麗。

“忽如壹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塞外早寒,風雲變幻無常,當飛雪隨北風鋪天蓋地而來,奇寒難擋,“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時。面對千樹萬樹雪壓枝頭的山原,詩人以梨花盛開的春色比喻,在廣闊無垠天寒地凍的邊地,展現出江南盛春梨花似海的絢麗春光,令人忘卻冰雪奇寒。

這雄奇瑰麗的美,是天寒地凍、風雪狂虐的客觀之景和詩人樂觀進取、不畏艱苦的主觀之情水乳交融的,當中包含盛唐時代蓬勃向上精神,岑參“也知寒垣苦”(《初過隴山途中呈宇文判官》),但他懷抱“功名只向馬上取,真是英雄壹丈夫”(《送李副使赴磧西官軍》)的信念,面對邊地嚴嚴酷的自然環境他卻毅然前行。

由於有這種信念,他面對邊塞的山川景物,生活,自然就由陌生、好奇到熟諳熱愛,然後詩人以無畏的熱情去克服思鄉愁緒,去看待嚴酷的自然條件,去贊美艱苦卓絕的征戰生涯,進而以自己的心靈去發現邊地各種各樣奇麗的美。如前“忽如壹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是在“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的環境中孕育而成。風雪狂虐,大自然呈現出來的嚴酷和殘暴本身不美,也不可愛;但是在詩人眼中以自己的心靈感受它時,卻化出詩人筆下雄奇瑰麗的美,讓人感受到春意暖暖。

又如岑參邊塞詩中描寫邊地官兵冬夜急行軍的情景:“將軍金甲夜不脫,半夜軍行戈相撥,風頭如刀面如割。”這樣的急行軍是在冬天北風夜吼,“壹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條件下進行的,每前進壹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絕不是江南花前月下的景象可比。這種飛沙走石的景象並不美,但把它寫出來表現了戰士面對嚴酷自然無畏之情,也能顯示出動人的美來。

風格之奇在岑參的邊塞詩裏,也是寫實的,如“四邊伐鼓雪海湧,三軍大呼陰山動,這兩句詩,

第壹,寫出詩人的的內心真切感受,在詩人的內心深處,好像雪浪在邊關的鼓聲的洶湧澎湃,連陰山也在戰士的吶喊中顫抖,鼓聲和吶喊聲驚天動地,這是詩人的真實感受。

第二,鼓聲和吶感聲也傳遞了化的余動,引起其他物體的連動,做為那個時代的詩人,岑參現感覺到了這壹點。至於草木、朔風、雪海、火山、漫天飛舞的黃沙,撲天蓋地的白雪,這些也都是客觀存在的真實,岑參把它們都寫進了詩中,對於詩人本身來講是無意為之。然而對於不了解、不熟悉邊地風光、生活的我們來說,這些事物又都是新鮮的,充滿神密的,岑參無意求奇,卻又奇在其中,這也是他的特點。

(二)、岑參邊塞詩中藝術色調的“奇麗”

藝術色調的奇麗在岑參的邊塞詩中,則體現於對邊地風光的描寫,如在《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這首詩中,主體體現的是奇冷、奇寒,這也是邊地生活的真實寫照,但是詩人卻以奇麗的風格表現出來:“忽如壹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這不是春花,卻勝似春花,是壹種多麽美麗的精神境界,在奇冷、奇寒中透露春的訊息,這訊息不是真實的季節物候之變,應該來講是詩人美麗心境外延。

詩人將雪花看作將開的梨花,在奇寒的邊地中吹來的壹絲的暖風,這種美麗的心境,連貫全詩。所以面對冰凍、愁雲、白雪、胡琴、琵琶,這些看了令人心冷,聽了令人幽怨的聲音,在這樣嚴酷的自然面前,詩人的心中卻是美麗的,從這些我們看出詩人美好的情懷及詩人對祖國壯麗河山的深厚感情。

又如在《天山雪歌送蕭治歸京》這首詩中,寒風怒吼,積雪奇厚,寒冷到“都護寶刀凍欲斷”的地步,然而岑參的詩中卻忽然出現“青青松枝”。美麗的生命在寒冷中傲然挺立。所以說岑參的這些詩,是對生命的謳歌,對美的追求,詩的風格之麗,無與論比。

(三)、岑參邊塞詩中的語言風格之“奇麗”

岑參邊塞詩中的語言的運用上平談而奇麗,如“劍河風急雪片闊”句,以壹“闊”字,描寫劍河雪片之大,寫出了雪片極其迅猛,也寫出雪片厚而重,是寫實,既不同於謝道韞“末若柳絮因風起”,狀江南雪花之輕盈,也不同於李白“燕山雪花大如席”之誇張;

又如“平沙莽莽黃入天”,以“莽莽”二字描寫沙海無垠、天低野曠,整體景物雄渾。“莽莽”二字看似平淡無奇,但其精確,精確而體現為奇麗;再如“颯颯胡沙迸人面”句,以壹“迸”字,描寫飛沙走石撲面而來的威力,逼真傳神,然“迸”字也屬平淡無奇的動詞,但感之卻使人如入幻境;諸如“輪臺九月風夜吼”的“吼”字,“風頭如刀面如割”的“割”字,“衣裘脆邊風”的“脆”字(《北庭貽宗學士道別》)。

就是“忽如壹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這樣的名句,讀之也使人感覺字句真切自然,描寫詩人見聞感受,均無誇張之痕跡,又有新鮮奇麗之妙,將人們未曾領略過的邊地風光或逼真地描摹、或精確生動地比喻。岑參邊塞詩中於塞外山川風光景秀,於如實描摹中自然奇麗,妙語警句,有似方外飛來自然渾成。如前所引“忽如壹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即是壹例。

又如“看君走馬去,直上天山雲”(《醉裏送裴子赴鎮西》),亦可謂意境奇峻,然而語言表現,卻極平淡。由北庭前往安西,必須越過天山,騎馬上天山,的確如上雲端。詩的題目為“醉裏”,然其描寫行人走馬上天山的景象卻如此逼真,絕非醉後狂言。

(四)、岑參邊塞詩中的“奇麗”的特點,還表現在他的詩中有著豐富的色彩,響亮的音調和明顯的節奏

如《走馬山行》這首詩中,草是黃的,沙是黃的,金甲本是黑的,但都看成黃的,雪是白的,煙塵是黑的。岑參大概無心特意突出這些顏色,卻是自然而然地把這些顏色攝入他的詩中。

又如《胡笳歌》中,胡人的胡須是紫的,眼睛是綠的,可見岑參對色彩非常敏感。再者《走馬山行》三句壹韻,節奏快而有力,《胡笳歌》兩句壹韻,節奏快而短促,在《涼州館中與諸判官夜集》詩中有這樣幾句“彎彎的月出掛城頭,城頭月出照涼州。

涼州七裏十萬家,胡人半解彈琵琶,琵琶壹曲腸堪斷,風瀟瀟今夜深深。”,詩中頭壹句的結尾,是第二句的開頭,就象壹條絲線把珍珠串起來,這樣就像給“奇麗”的風格添加了色、香、味,令人叫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