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地利裏爾克 葉如鋼譯
熄滅掉我的眼睛: 我仍能看見妳。
猛關上我的耳朵: 我仍能聽見妳。
沒有腳足，我仍能走向妳。
沒有嘴巴，我仍能呼喚妳。
折斷我雙臂，我就用我的心
緊抓住妳，就象用手。
停住我的心，我的腦就跳動。
妳再把火焰擲進我腦裏，
我就在我血液上攜載妳。
L?SCH MIR DIE AUGEN AUS
Rainer Maria Rilke
L?sch mir die Augen aus: ich kann dichsehn,
wirf mir die Ohren zu: ich kann dichh?ren,
und ohne Fü?e kann ich zu dir gehen,
und ohne Mund noch kann ich dichbeschw?ren.
Brich mir die Arme ab, ich fasse dich
mit meinem Herzen wie mit einer Hand,
halt mir das Herz zu, und mein Hirn wirdschlagen,
und wirfst du in mein Hirn den Brand,
so werd ich dich auf meinem Blute tragen.
註裏爾克，奧地利詩人。他被譽為自荷爾德林、歌德之後最偉大的德語詩人。他出生於1875年的布拉格（當時還屬於奧匈帝國），51歲死於罕見的敗血癥，據說禍源來自玫瑰花刺，他也因此被稱為“被玫瑰花刺殺的詩人”。他曾當過雕塑大師羅丹的助手，與著名畫家塞尚交往甚密，拜會過文學大師列夫·托爾斯泰，也與精神分析學派的鼻祖弗洛伊德有過交往。他創作頗豐，晚年他寫出了《杜伊諾哀歌》和《致奧爾弗斯的十四行詩》兩部代表作品，被認為是現代詩歌史上的傑作。裏爾克壹生交往過數不清的女人，其中不乏名媛、貴婦、淑女，尤其被人津津樂道的是他21歲時愛上了大他14歲的安德烈亞斯·莎樂美夫人。莎樂美夫人出身貴族世家，曾是尼采的初戀情人，弗洛伊德的女弟子，也是周旋在歐洲知識沙龍間的傳奇女子，1897年夏天，壹首表面獻給上帝而實際上獻給莎樂美的詩誕生了——《熄掉我的眼睛》。拒絕了尼采的莎樂美，接受了裏爾克的愛意，同居同遊，3年後這段戀情結束。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莎樂美夫人也是他的領路人和繆斯，裏爾克曾為她寫下多首動情而炙熱的詩歌。
附錄
致莎樂美
奧裏爾克
我太放任自己
不僅僅世事紛紜，萬靈自由
他們的眼中包容著生命的渾然壹體
與肖像如何盈滿畫框，並無二致
我也忘記了，不懈追逐之外表、論點、獵奇
只不過刻意喬裝自己
誰知道，或許老天有眼明察絲毫
每當沈迷於妳
長成於妳，暗中無休止糾纏妳的心房
我臉上才摘去虛榮的面具
我擁妳入懷
像有人以手絹掩面，屏住呼吸
不，更像是用它抑止傷口
以防生命之泉勃然噴發
我目睹妳面色紅暈
怎會有人明了我們之間所發生的
已彌補時間所不能兌現的壹切
每壹輪雕謝的青春中
我奇妙地長大
而妳，我的愛，擁有我內心狂野的童年記憶行將匱乏：那些瞬間裏
壹定累積過我生命的頁巖
沈澱自滄浪之水
我無須懷念，只因我壹切由妳而成
且令我心意難平
在遠離妳的清冷場所，即便無法感知妳而妳的缺席，也給人暖意
實實在在勝過獨自憂悶
思念總是不經意地走入幻覺
當妳的影子分明浮現
輕盈如月光棲息在窗欞
我緣何仍要拋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