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首詩也有***通之處:對現實的期盼,也就是對現實的壹些不滿。
《天》從地上到天上,“聯想”出壹個神話的世界,在這個神話世界裏,街市是美麗的,物品是世上沒有的珍奇,牛郎織女可以隨時相會,還可以提著燈籠到處閑遊,簡直就是世外桃源。但這個世外桃園只有在天上才有,人間是不可能看見的。這就是對人間疾苦與不幸的委婉而曲折的批判,也是“對光明幸福的熱烈向往和對理想社會的翹首企盼,表現出詩人在艱難處境中仍不失赤子之心的襟懷與品格。”所以,《天》“是壹首‘沈靜調’的清朗雋美的夜歌。”……“是壹幅‘平和潔凈’的想像世界的圖畫。” (括號內見百度)
《星》則基本在地上,只是用比喻把地上的燈光比作了天上的星,把映入燈光的江比作了銀河,可以說是實實在在地在地上轉悠。它抒發了苦悶與無奈,表達了對生活境況的不滿。從下述句子可以很清楚地知道:“樹葉在風中瑟瑟顫抖”,“是無家可歸的流星在走”,“山城的燈火通宵不滅,哪怕這冬夜裏風緊雲厚。”“心兒和樹葉壹起顫抖;我們不也是地上的星座嗎——我是‘織女’,妳是‘牽牛’……”
壹般來說,燈光暗喻著什麽?家!家象征著什麽?溫暖和安寧。但是,盡管這裏被燈光“照得亮如白晝”,“燈火通宵不滅,哪怕這冬夜裏風緊雲厚”,但是,燈火並沒有沖破陰雲平息寒風溫暖冬夜。詩中壹開始就說:“樹葉在風中瑟瑟顫抖”,後來又說,有“無家可歸的流星在走”。對於“無家可歸的流星”而言,燈光和“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麽也沒有”(朱自清語);對於“無家可歸的流星”來說,“航標燈組成”的“銀河”根本不是自己的家,“獵戶”、“仙後”、“火星”、“金星”既不是自己的鄰居,也不是自己的同類,從他們那裏找不到同類的慰藉,更沒法奢望家的溫暖,雖然“我們不也是地上的星座嗎”,但是“我是‘織女’,妳是‘牽牛’……”。“織女”和“牽牛”在傳說中是因為過不了銀河而無法相會,在《天上的街市》中,他們不但可以“能夠騎著牛兒來往”,還可以“提著燈籠在走”。雖然燈籠的光既比不了“獵戶”、“仙後”,也比不了“火星”、“金星”,更比不上“江裏航標燈組成”的“銀河”,但是因為牛郎和織女可以在壹起,那麽他們就有家,有溫暖,有安寧。
《星》中呢?《星》裏的牛郎和織女雖然也是“星座”,但僅僅是“地上的星座”,地上的牛郎和織女與《天上的街市》裏的牛郎和織女有什麽不同嗎?有,因為他們是“無家可歸的流星”。因為“無家可歸”,他們就不能相會、相守、相幫、相助、相互溫暖,他們的“心兒”就只好“和樹葉壹起”在“風緊雲厚”的“冬夜裏”“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