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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童詞 古詩翻譯 急用

李涉

李涉洛陽人。初與弟渤同隱廬山,後應陳許辟。憲宗時,為太子通事舍人,尋謫峽州司倉參軍。太和中,為太學博士,復流康州。自號清溪子。集二卷,今編詩壹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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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涉:遇到了有文化的好賊

(代表作)聽歌

颯颯先飛梁上塵,朱唇不動翠眉顰。

願得春風吹更遠,直教愁殺滿城人。

今天要介紹的李涉,在唐代數以千計的詩人中實在屬於寂寂無名之輩,盡管他身後留有壹百多首詩。不過,蛀書初讀他的《牧童詞》,勾起了對自己以前放牛生涯的回憶,所以還是寫壹下吧。《牧童詞》曰:“朝牧牛,牧牛下江曲。夜牧牛,牧牛度村谷。荷蓑出林春雨細,蘆管臥吹莎草綠。亂插蓬蒿箭滿腰,不怕猛虎欺黃犢。”讀罷這首詩,有過放牛經歷的同誌肯定都會會心壹笑。這首詩裏描繪的牧童憨態可掬,腰間插上幾枝蒿竿子,小胸脯壹挺,自信心爆棚,就以為自己是李廣了,老虎來了也不怕。是啊,有誰兒時沒有做過這樣稚氣的俠客夢呢?與吳作人、張大千、李可染和黃永玉等老先生的《牧牛圖》中的主人公相比,這個傻乎乎的小家夥似乎更逗人喜愛。

李涉,洛陽人,生平不詳。李涉家兄弟五個,全是愛學習的好孩子。年輕的時候,李涉與弟弟李渤壹同在廬山五老峰南麓隱居讀書,哥倆養了壹頭白鹿做寵物,走到哪裏都帶著它,巨威風。鹿這東東本來就非凡品,何況還是壹頭基因變異的白鹿呢?相傳很多神仙都以鹿作坐騎,比如南極仙翁;李太白學仙,也曾經起過“且放白鹿青崖間”的念頭,不過估計他老人家最後連白鹿長啥樣都沒見過。您想想,哥倆領著頭白鹿東逛西逛的,能不引人註目麽?貴婦人喜歡抱條京叭,因為溫馴;泰森同誌則喜歡牽著老虎溜彎,那叫壹個猛呀。但是,跟李涉兄弟比起來,貴婦人和泰森都顯得俗不可耐。至於養蛇養蜥蜴養……算了,俺都不稀說妳。卻說這頭白鹿極其乖巧,哥倆在深山裏苦讀,沒有時間去超市購物,什麽時候缺紙缺筆缺食物了,便在白鹿的角上掛上壹個袋子,將錢與購物清單放在裏面,讓白鹿跑到星子鎮替他們買回來。因了這頭標誌性的白鹿,人們便把哥倆稱作“白鹿先生”,他們也把自己讀書的地方取名“白鹿洞”。後人在這兒正式建起壹個書院,這便是馳名天下的白鹿洞書院。蛀書上次獨遊廬山,因為行色匆匆,跑了西邊的東林寺,南邊的白鹿洞書院就只好割愛了,郁悶至今啊。

跟李涉兄弟在壹起讀書的還有崔膺兄弟。這崔膺不是什麽好鳥,雖然出身於博陵崔家,卻從小就爹不疼、娘不愛的,扔在外公家裏養著,跟現在的留守兒童差不多。偏偏這娃兒不聽話,外公家的人也不待見,所以就養成了孤僻乖戾的脾性。都是缺乏父愛母愛惹的禍呀。崔膺長大後學到了寫文章的本事,寫的第壹篇文章就是《道旁孤兒歌》,罵他外公、外婆、舅舅、舅媽的。就這樣壹個人,著名美女關盼盼的老公張建封同誌還把他當成寶,恭恭敬敬地請到自己統率的軍隊中做參謀。崔膺在夜裏壹驚壹乍,幾聲大喊差點把張建封的軍隊搞崩潰,您想想他的嗓門會有多嚇人。將軍們氣憤至極,要把他抓起來,割他的肉吃,幸虧張司令將他藏起來了。第二天,將軍們擺了壹桌酒席,席間監軍大人操著鴨嗓子對張司令說:“老夫有個不情之請,請妳把崔膺那王八羔子交出來治罪。”張建封笑著說:“好的,好的。”過了壹會兒,張建封對著監軍舉杯道:“公公,我也有個請求,請求大家放崔膺壹馬。”眾人大笑,這事兒才不了了之,要不然狂放不羈的小崔還真得光著PP下油鍋。

有崔膺這樣的品行不端的狂人做同學,您想李涉哥倆能學到啥好東西?日後李涉犯下不少錯誤,俺覺得跟崔膺這個不良少年的影響大有關系。史載李涉“性狂險,宰臣惡其為人,久不得用”,真是近墨者黑呀。憲宗元和六年,李涉被任命為試太子通事舍人,“試”的意思是說他本來不夠格,先幹著,幹得好再轉正。這年十月,宦官劉希光接受將軍孫璹二十萬貫錢的賄賂,答應替他向皇帝說情,謀求壹個節度使當當。事情被他們的政敵揭發後,劉希光被迫自殺。跟劉希光過從甚密的另壹個宦官吐突承璀也被懷疑與劉希光有染,所以各位言官聯手上書,參了他壹本,將吐突承璀逐出長安,攆到淮南做監軍。前面不是說李涉“性狂險”麽?現在體現出來了。他想搞壹場政治投機。李涉覺得吐突承璀仍然深受皇帝寵信,只是迫於輿論壓力才被外放。如果他能通過上書將吐突承璀留在皇帝身邊,皇帝與吐突都會對他感激不盡的。於是他趕緊寫好奏折,投送到匭院。現在的黨政機關門口大多掛著壹個用來接受群眾意見的小匣子,這個東西擱在唐代就叫做“匭”。匭院,是朝廷為了方便吏民上書而設的機構,由匭使(玄宗時壹度改名“獻納使”)負責管理,跟現在的信訪部門差不多。當時主管匭院的官員是李太白的老友孔巢父的侄兒孔戣,孔戣很講原則,看了李涉的上書後,拒不接受。李涉無奈,只好賄賂宦官,直接將上書交到皇帝的手裏。孔戣壹怒之下參了他壹本,說李涉不但居心險惡,而且還越級上訪。這個罪名可就大了,於是李涉被放逐到峽州(今湖北宜昌)做司倉參軍,這場政治賭博以搭上自己的政治前途而告失敗。做逐臣的日子那是相當不舒服呀,若幹年後他遇赦歸來,寫了壹首《峽石遇赦》:“天網初開釋楚囚,殘骸已廢自知羞。荷蓑不是人間事,歸去滄江有釣舟。”詩中表現出悔意,似乎要改改過去的脾氣了。可是不久以後,他又被貶到峽州夷陵縣任縣令,原因不明。這次他寫了壹首《再謫夷陵題長樂寺》:“當時謫宦向夷陵,願得身閑便作僧。誰知漸漸因緣重,羞見長燃壹盞燈。”比上壹首詩流露出更多的出世之意。也難怪,被流放到南方做官,滋味確實不怎麽好受。《嶽陽別張祜》詩雲:“十年蹭蹬為逐臣,鬢毛白盡巴江春。”又曰:“山瘧困中聞有赦,死灰不望光陰借。”滿紙血淚,覺得生活壹點希望都沒了,真可謂是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大約在這時候開始,李涉沈迷於宗教,前面兩首謫詩裏已經流露出了這個苗頭。他不但自己信佛,跟著和尚講經論道,還把夫人送進庵裏做尼姑。《送妻入道》詩曰:“人無回意似波瀾,琴有離聲為壹彈。縱使空門再相見,還如秋月水中看。”唉,鬧到這般田地,早知如此,當初為何不走正道呢?

可是李涉仍不悔改,他要壹條路走到黑,撞了南墻也不回頭。李逢吉入相,推薦他為太學博士。國立大學的教授當得好好的,他卻偏偏要跟著李逢吉沖鋒陷陣。當宰相的有幾個能全身而退、不被政敵扳倒的?所以李逢吉壹倒臺,他也跟著倒黴了,被流放到康州(即今廣東德慶),不知道有沒有揣上兩方上好的端硯回家。

憋到最後,蛀書再給大家講壹個好玩的故事。據晚唐範攄《雲溪友議》記載,長慶二年,正做太學博士的李涉前往九江,看望自己做江州刺史的弟弟李渤。船行至浣口,忽然遇到壹群打家劫舍的盜賊。數十名賊人手執刀槍,喝令他們停船。船停下後,劫匪問:“船上何人?”船夫答道:“是李涉博士。”匪首聽說後,命令部下停止搶劫,說:“如果真是李博士,我們就不劫他的財了。不過我輩早就聽說他的詩名,希望他能給我們寫壹首詩。”李涉聽罷,鋪開宣紙,寫了壹首絕句:“暮雨蕭蕭江上村,綠林豪客夜知聞。他時不用逃名姓,世上如今半是君。”“世上如今半是君”,看來唐代還遠遠沒有達到和諧社會的標準呀。匪首得詩大喜,不但不搶李涉的錢財,反而將自己的勞動成果送給他不少。當然,李涉也不好意思拒絕——人家手裏拿著明晃晃的刀呢,可不敢惹大王生氣。再則,肥豬拱門,居然把它往門外攆,這不有病麽?

這位山大王要詩不要錢,真是個有文化、愛學習的好賊。想想當今社會,著名作家戴厚英好心幫助壹個小同鄉,最後卻慘遭這個爛人的毒手。嗚呼,人心之不古,觀賊之行可知矣!

編輯本段

作品原文

牧童詞

遠牧牛,繞村四面禾黍稠。

陂中饑鳥啄牛背,令我不得戲壟頭。

入陂草多牛散行,白犢時向蘆中鳴。

隔堤吹葉應同伴,還鼓長鞭三四聲。

“牛牛食草莫相觸,官司截爾頭上角!” [1]

編輯本段

作品鑒賞

詩的大意是:因為村子四周禾黍稠密,怕牛吃了莊稼,所以把它遠遠地放入陂中。沿河的陂岸,泉甘草美,真是個放牧的好地方;放到這兒來的牛可多著哩!牛自由自在的吃草,喝水,牧童又何嘗不想到山坡上和別的放牛娃去玩壹會兒;可是討厭的鳥兒,在天空盤旋。它們餓了,老是要飛到牛背上去啄蟣虱。怎能丟下不管呢?牛性是好鬥的,特別是牧童放的這頭小白牛更淘氣,它時而低頭吃草,時而舉頭長鳴。這鳴聲該不會是尋找觸角的對象的信號吧?真叫人擔心,壹刻也不能離開它。此時,牧童耳邊忽然傳來壹個熟悉的聲音,有人卷著蘆葉在吹口哨。他知道是他的同伴放著牛在堤的那壹邊,於是他也學著樣兒,卷著葉子吹起來,互相應和;壹面監視著這正在吃草的牛,抖動幾下手裏的長鞭,並且向牛說了下面兩句警告的話。這話裏是有個典故的。

原來,北魏時,拓跋輝出任萬州刺史,從信都到湯陰的路上,因為需要潤滑車輪的角脂,派人到處生截牛角,嚇得老百姓不敢把牛放出來。這壹橫暴故事在民間廣泛流傳,牧童們誰都知道。“官家截爾頭上角”,是這牧童揮鞭時隨口說出來的。這話對無知的牛來說,當然無異“彈琴”,可是在牧童卻認為是有效的恐嚇。這是值得深長思之的。

唐朝自安史亂後,藩鎮割據,內戰不停。官府借口軍需而搶奪、宰殺民間耕牛,是極常見的事。和張籍同時的詩人元稹在《樂府古題·田家詞》裏就有所反映:“六十年來兵簇簇,月月食糧車轆轆。壹日官軍收海服,驅車駕車食牛肉。”連肉都被吃光,那頭上兩只角截下熬角脂,自然不在話下。這就是當時的客觀現實。對於這種現實,張籍這詩裏並未作任何描寫,只是結尾時借放牛娃的口,輕輕地點了壹下,筆意在若有若無之間,而人民對官府畏懼和對抗的心情,也就可以想見了。

全詩十句,是壹幅絕妙的牧牛圖。前八句生動曲折地描繪了牧場的環境背景、牧童的心理活動和牛的動態,情趣盎然。然而詩的主題並不在此;直到最後兩句,讀者才能看出詩人用意之所在。從前面八句轉入最後兩句,如信手拈來,用筆十分自然;寓尖銳諷刺於輕松調侃之中,用意十分明快而深刻。

詩歌語言樸直清新,明白如話,表現出壹種“由工入微,不犯痕跡”的精湛功夫。[1]

編輯本段

作者簡介

張籍像[2]張籍

(約767—約830)唐代詩人。原籍吳郡(治今江蘇蘇州),少時遷和州烏江(今安徽和縣烏江鎮)。公元799年(貞元十五年)登進士第,歷任太常寺太祝、國子監助教、秘書郎、國子博士、水部員外郎、主客郎中,仕終國子司業,故世稱張水部、張司業。因家境貧困,眼疾嚴重,孟郊戲稱“窮瞎張太祝”。他對文學社會作用的認識,與白居易相近。與韓愈、白居易、孟郊、王建交厚。詩多反映當時社會矛盾和民生疾苦,頗得白居易推重。與王建齊名,世稱“張王”。有《張司業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