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劉希夷《公子行》
“十指不沾陽春水 , 今來為君做羹湯。”
陽春三月天氣寒冷,不用自己親自洗衣服.
形容家庭條件好,可以不用自己親自洗衣服.不用做家務,可以養尊處優 。
[1][品味古典詩詞]願得壹心人,白首不相離(寫司馬相如和卓文君)
寫卓文君,該從數字詩或者《白頭吟》道來,要不,從司馬相如談起也是不錯的。才子佳人,看似浪漫的傳奇,動人得令後世的人羨慕呢。
說到卓文君,我驀然想起壹句話,仿似本就是為了她而存在。
“女子長得好,不如嫁得好;嫁得好,不若,經營得好。”
這話真真個經典,好比男人的那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只是,女子的這話,並不是放在誰身上都合適的。自古紅顏多了,美麗得傾國傾城的,只怕也是數也數不過來的。若論嫁得好,便要淘汰了壹大半去。那是男尊女卑的社會呢,能穩坐正室之位便算不錯了,甚至,占得壹席之位也是艱難的,哪還敢奢求?
譬如,和文君同時代的陳阿嬌,不能說嫁得不好吧。出身高貴,嫁與帝王,這樣的開幕,還真讓人誤以為這女子是上帝的寵兒呢。“若得阿嬌為婦,當佇金屋以藏之。”不過才相隔壹年呢,她皇後的寶座還沒坐熱吧。漢武帝金屋藏嬌的誓言尤在耳邊,可他情已倦,心已淡,棄她於長門不再回顧了。陳阿嬌,她這出身高貴的女子,依仗著天生的資本,不知伴君如伴虎。他愛她時,總能包容她的霸道任性,那,萬壹,看厭了她呢?花無百日紅呢,何況,他是坐擁三千佳麗的天子。她便惟有退出他的視線,到別處落淚去。那母儀天下的後位,再也和她沒什麽關系了。
輝煌耀眼的出場,卻落得個“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的下場。
可悲,可嘆。
同是那壹天空下的女子,文君不知要比陳後聰慧多少了。怎麽說也是流傳千古的才女呢,怎是壹般凡夫俗子可比的。
細看這貌似婉約的女子,其實不難發現,她的壹生,從命運之輪開始轉動之際,她便——鋒芒初露了。
那年,她年方17,“眉色遠望如山,臉際常若芙蓉,皮膚柔滑如脂”,正是綺年玉貌。命運卻和她開了個玩笑,未娉夫死,她便成了望門新寡。寂寞鎖深閨。
若是擱在今天,17歲的女子還在上學念書呢,花樣年華,大多童心未泯。
壹次卓父卓王孫宴席請客,風度翩翩的司馬相如來了,帶著他的壹曲《鳳求凰》。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皇。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翺翔!
不知他是本就有備而來,或是,無意間窺見了她的美麗。
她躲在簾後聽,怦然心動。
這儀表堂堂的男子,說得這般的直白。
如此的直率,大膽而熱烈,便是擱在現今的社會,也教人心湖波起,春心蕩漾。何況,她只是個涉世未深的豪門女子。
壹見傾心,真個小說裏才有的情節。但兩千年前的情事,事實真相究竟如何,我們也較不得真,姑且信之好了。
後來,便是有名的“文君夜奔”。這樣的勇氣,即使是隔了千年,仍是很有吸引力的,但也傻得很。幸好文君的運氣壹向不錯,當然,眼光也算好,碰上個司馬相如,要是像步非煙般,碰上個懦弱得不行的男人,連私奔的勇氣也拿不出來,還不知是怎麽壹個結局呢。
這壹切的壹切都只是猜想。
因了故事早在兩千年前就定格了,文君相如夜奔,成了歷史記載的第壹次私奔。此等浪漫,比之梁祝化蝶也毫不遜色。
可,殊不知,私奔後才知道,這才名遠播的才子背後,竟是這麽壹番光景。家徒四壁,不要說維持她文君原有的奢華享受了,便是日常起居飲食,如普通人家般,竟也是難事。
窮則生變,也許是思量了許久吧。文君與相如,夫妻倆大大方方地攜手在臨邛老家開小酒肆。
文君當壚賣酒,相如親作打雜。
小酒肆就開在離卓家不遠處。偏是做給要面子的卓王孫看的。
當壚賣酒,這主意該是文君出的吧,知父莫若女,逼得要面子的卓父認下這個女婿,分與他們財產錢銀。
從決斷地私奔,到當壚賣酒,壹個十七八歲的古代女子,成熟遠慧得讓人心驚。不過,千百年的華夏大地,也只出了壹個這樣的女子。把自己的命運把握得恰倒好處。
故事到這裏,尚且是開始罷了。
這奇女子,有勇有謀,敢作敢為。只是慨嘆,她遇到的男人,雖也不算太壞,但相較於她,黯然失色了許多。
與文君成婚以後,司馬相如憑借著他的辭賦名揚天下,官運亨通,名利隨之而來。可,當功成名就的司馬相如在長安城被封為中郎將時,他是想到她了,卻是,休妻的念頭。
飽暖思淫欲,古來皆如此。他,也不過是蕓蕓眾生的壹員罷了,怎可寄予厚望呢。
他派人送來信,信上只有“壹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十三個大字。偏就沒了——億(憶)。
他的心,她豈是不懂。
曾經月夜琴挑,曾經當壚賣酒,壹切的美麗往事,都抵不過他蠢蠢欲動的心。
她當即提筆回信。
壹別之後
二地懸念
只說是三四月
又誰知五六年
七弦琴無心彈
八行書無可傳
九連環從中折斷
十裏長亭望眼欲穿
百思想
千系念
萬般無奈把郎怨
萬言千語說不盡
百無聊賴十依欄
重九登高看孤雁
八月中秋月不圓
七月半燒香秉燭問蒼天
六月伏天人人搖扇我心寒
五月石榴如火偏遇陣陣冷雨澆花端
四月枇杷未黃我欲對鏡心意亂
急匆匆三月桃花隨水轉
飄零零二月風箏線幾斷
郎呀郎,巴不得下壹世妳為女來我做男
壹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回環往復,有名的數字詩,不知相如收到這樣的回信。是怎麽的心情呢。是驚嘆她的才情,還是為自己的移情而羞愧呢?或者,兩者兼有之。
也不知文君寫這回信時,是否後悔了呢?這,當年自己相中的男子啊,到底不能免俗。
司馬相如有異心,文君以她的才情挽回。只是,這世間變心的男人多了,又有多少女子有她這般的才情,去挽回那段早已開始變質的愛情呢。陳阿嬌,自是無才,只好千金買《長門賦》,可逝去的還是挽不回,倒是白白的把自己的傷口揭開,讓世人看了去,論為茶余飯後的笑柄,成了冷宮棄婦的代表。
除了數字詩,文君還有另壹首代表作《白頭吟》。
據《西京雜記》記載:“司馬相如將聘茂陵人女為妾,卓文君作《白頭吟》以自絕,相如乃止”。
《白頭吟》,我很喜歡的壹首詩,記得,央視曾播的《鳳求凰》的片尾曲便是《白頭吟》。司馬相如由焦恩俊飾演,扮相俊美,也算對得起這位兩千年前的才子了;巴蜀美女卓文君由壹韓國演員扮演,感覺實在怪異。劇情是記不得了,因自個當初也沒怎麽細看,囫圇吞棗。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
回正題,也有人說這《白頭吟》並非文君所作。我非研究文學的學者,只是喜歡這《白頭吟》,也愛文君的聰慧,暫且算是文君所作好了。
皚如山上雪,蛟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蹀禦溝上,溝水東西流。
淒淒復淒淒,嫁娶不須啼。
願得壹心人,白頭不相離。
竹竿何裊裊,魚尾何徙徙。
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這詩寫得剛柔並重,既有白頭偕老的柔情,也不乏拂袖轉身的勇氣。許多年前,月夜私奔的那壹刻,他就該了解她的性情,這樣剛柔並重的女子。不似,她外表的柔弱。
若是,他是鐵了心要離她而去,她也決不哭哭啼啼求他回心轉意,從此溝水東西流,各奔東西,各不相欠。她也明確告訴他,她要的,不過是——願得壹心人,白首不相離。這便,足夠了。
她本就是世間少有的奇女子,豈可與人***侍壹夫?縱使是,生在那樣壹個男權社會。
文君的“願得壹心人,白首不相離”,令我不禁想起後來那個艷旗高幟的女子——魚玄機。
她也寫了類似的詩句,“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有情郎,玄機幼微她是等不到的了。溫庭筠欣賞她,卻非她歸屬;李億,卻也是個懦夫。她輾轉所求,不過壹個“有情郎”罷了,可終究得不到。不知,幼微臨死的那壹刻,想的是不是她寫的這句詩呢——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文君終是比魚玄機要幸運,雖也不是圓滿,但年深月久,隔著千載時空窺視過去,也是神話般的讓人羨慕了。願得壹心人,白首不相離——她得到了。
不甚喜歡司馬相如,這男子,除了寫得壹手好賦,彈得壹手好琴,也便沒別的了,還不如文君光彩照人,聰慧,也看得透。
女子,做到她這地步,可算修煉成精了。只是,不知有多少女子能有她這般的聰慧明見與勇氣呢。
於丹也說,女子前二十年的美麗靠父母賜予,後二十年的漂亮則靠自己的修為。
正合了那句話。長得好,嫁得好,不若——經營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