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敲
唐朝的賈島是著名的苦吟派詩人。苦吟派就是為了壹句詩或是詩中的壹個詞,不惜耗費心血,花費工夫。賈島曾用幾年時間做了壹首詩。詩成之後,他熱淚橫流,不僅僅是高興,也是心疼自己。當然他並不是每做壹首都這麽費勁兒,如果那樣,他就成不了詩人了。
有壹次,詩人賈島有壹次騎著跛驢去拜訪朋友李凝,壹路上搜索詩句,名叫《題李凝幽居》全詩如下:
閑居少鄰並,
草徑入荒園。
鳥宿池邊樹,
僧敲(推)月下門。
過橋分野色,
移石動雲根。
暫去還來此,
幽期不負言。
反復吟誦了幾遍,又想將“推”改為“敲”,他猶豫不決,於是在驢背上做推敲的姿勢,惹得路上的人又好笑又驚訝。正在他想得入神的時候,跛驢沖撞了時任長安最高長官的韓愈(唐宋八大家之壹)的車騎。
韓愈問賈島為什麽闖進自己的儀仗隊。賈島就把自己做的那首詩念給韓愈聽,但是其中壹句拿不定主意是用“推”好,還是用“"敲”好的事說了壹遍。韓愈聽了,對賈島說:“我看還是用‘敲’好,即使是在夜深人靜,拜訪友人,還敲門代表妳是壹個有禮貌的人!而且壹個‘敲’字,使夜靜更深之時,多了幾分聲響。再說,讀起來也響亮些”賈島聽了連連點頭稱贊。他這回不但沒受處罰,還和韓愈交上了朋友。
推敲從此也就成為了膾炙人口的常用詞,用來比喻做文章或做事時,反復琢磨,反復斟酌。
壹字師
故事0
五代著名詩僧齊己壹次在下了壹夜大雪的早上,發現有幾枝梅花已經開了,覺得開得很早,為了突出壹個“早”字,便寫了壹首《早梅》詩,其中有兩句是:“前村深雪裏,昨夜數枝開。”他對這兩句詩很滿意,便高興地拿著這首詩去請教詩友鄭谷。鄭谷看了幾遍後評點說:“數枝梅花開已經相當繁盛了,不足以說明‘早’,不如把‘數枝’改為‘壹枝’更貼切。”齊己聽了,認為改得很好,欣然接受,並向鄭谷拜謝,後人便稱鄭谷為齊己的“壹字師”。
故事1
大居守李相讀《春秋》,把叔孫婼的“婼”(chuò綽)字誤讀為“ruò”字音。每天讀壹卷,壹個小吏在旁邊侍候,常有不高興的神色。李相奇怪地問他:“妳經常讀這書!”回答:“是的”。“為什麽聽見我讀到這裏就神色沮喪?”小吏拜了壹拜說:“過去我的老師教我讀《春秋》時,他把‘婼’字讀成‘綽’字音,現在聽您讀‘婼’字為‘ruò’字音,方才醒悟到自己以前讀得不對。”李相壹聽,說:“不對。我沒老師教我讀,是照著書上註文讀的,肯定是我錯了,不是妳錯了。”經過核查,發現書上的註文果真不對。小吏委婉曲折地做了解釋。李相很慚愧,拜小吏為師,叫“壹字師”。
故事2
高適,字達夫,德州蓨(今河北景縣)人,也是唐代的傑出詩人。早年久留邊疆,熟悉軍事生活,所作多邊塞詩。其詩大多意境雄渾,情調蒼涼,間有清麗俊秀的詠景佳作。壹天,高適赴外地視察,路經杭州清風嶺,觀月賞景,詩興大發,就在僧房裏寫了壹首詩:“絕嶺秋風已自涼,鶴翻松露濕衣裳;前村月落壹江水,僧在翠微角竹房。”寫完他就繼續趕路。途經錢塘江時正值月落,高適細看江潮,發現月落時,江潮隨風而退,只有半江之水。他想到自己用“壹江”之水來描寫月夜之時的江潮,顯然不符合實際情況,便在視察歸來時,專門去僧房改詩。可是,壹踏進房門,便看見這句詩已被人改過來了。高適感到很納悶,忙問是誰改的。僧人告訴他,在他去後不久,有壹官員從此路過,偶然看見了這首詩,連聲贊嘆,但惋惜詩中的“壹”字用得不如“半”字準確,便不待作者回來相商,徑直給它改了。高適暗暗稱奇,心想:“這人真是我的壹字之師!”後來他多方打聽,才得知那位改詩的官員是赫赫有名的大文學家駱賓王。[3]?
故事3
楊萬裏,字亭秀,號誠齋,吉水(今江西)人,南宋詩人。楊萬裏的詩與尤袤、範成大、陸遊齊名,人稱南宋四大家。其詩善為“楊誠齋體”,不堆砌典故,構思新巧,語言平易自然,自成風格,有《誠齋集》傳世。傳說有壹天,楊萬裏在館中與人閑聊,談到晉朝間,就說起有個文學家兼史學家叫於寶的怎麽怎麽,旁邊有個小吏插話說:“是幹寶,不是於寶。”楊萬裏感到很奇怪,便問他:“妳怎麽知道叫幹寶?”小吏找到韻書,遞給楊萬裏看。果然韻書裏“幹”字下面清清楚楚地註明:“晉有幹寶”。楊萬裏壹見大喜,非常感激地對這個小吏說:“妳真是我的壹字之師呀!”
以上二例為有壹字誤讀而經他人匡正的例子;以下事例均為有壹字運用欠妥而經他人改良者。
故事4
北宋文學家範仲淹在浙江桐廬做太守時,因敬仰東漢隱士嚴子陵,特地在桐廬宜春江給他建造了祠堂,並寫了篇《嚴先生祠堂記》,文中有壹首贊頌嚴子陵的詩:“雲山蒼蒼,江水泱泱,先生之德,山高水長。”文章寫成後,範仲淹把它給友人李泰伯看。李泰伯讀後說:“‘雲山’‘江水’等詞,從內容上說,很宏偉;從用語上說,極有氣派,而下面用壹個‘德’字接它,似乎顯得局促,換個‘風’字怎麽樣?”範仲淹聽後,把詩再低低吟誦壹遍:“雲山蒼蒼,江水泱泱,先生之風,山高水長。”果然味道大不相同,“風”有“風傳千裏”“風流千古”的意味,因此更能反映對嚴子陵崇敬的意思。範仲淹連忙稱謝,拜李泰伯為“壹字師”,並以壹千兩銀子作為酬答。
故事5
元代蒙古族詩人薩都剌,字天錫,號直齋,雁門(今山西代縣)人,詩作風格清婉,多寫自然景物,間或寫民間疾苦,著有《雁門集》。有壹次,薩都剌寫了壹聯詩:“地濕厭聞天竺雨,月明來聽景陽鐘。”吟哦再三,頗為自得。有個老人看見這聯詩後,連連搖頭,不以為然。薩都剌壹見此情,知道老人定有高見,便虛心向他討教。老人說:“這壹聯詩,寫得的確不凡,摹景狀物,別有意境。只是上半聯已有壹個‘聞’字,下半聯又用壹個‘聽’字,字雖有異,卻皆隱‘耳’意。恰犯詩家大忌。”薩都剌豁然大悟,忙問:“依您之見,改什麽字為好?”老人不慌不忙地答道:“唐人詩中不是有‘林下老僧來看雨’的佳句嗎?不妨把其中的‘看’字借來壹用。”薩都剌試著把“聞”雨改為“看”雨,仔細玩味,覺得果然更好。上半聯的“看”字隱“眼”意,下半聯的“聽”字隱“耳”意,不僅更符合詩的“工對”,而且愈發顯得情景交融,有聲有色。薩都剌急忙上前施禮,稱老人為“壹字之師”。
俗話說,“智者千慮,必有壹失;愚者千慮,必有壹得”,謙虛好學的人,隨處可得“壹字師”。這種事古代有,近現代也有。
故事6
1935年,著名書畫家王壹亭先生受虞山某氏之托抄寫百花詩。在寫到其中壹首藤花詩時,誤將“茸”字寫成了“葺”字。當時有壹位客居常熟逍遙遊公園的新華藝專畢業生,時才25歲的金塵僧見到了王先生的筆跡後,毅然提筆寫下了壹首名為《戲呈白龍山人王壹亭文》的詩寄給了這位藝壇老前輩。詩是這樣寫的:“丹黃甲乙究瑕疵,自昔曾聞壹字師;那許紫茸成紫葺,先生想未橪吟髭。”指出王老先生在抄詩時未經思索細辨就信手寫了這個錯字。事隔不久,壹首名為《七律·奉酬塵僧先生》的答謝詩送到了金塵僧的案頭。詩雲:“多君只字摘瘢疣,極目天涯未易求。自省衰年多事僨,頻經塵劫念生浮。搖毫愧向碑三宿,得句疏慳酒壹甌。半偈有緣***佳話,闌幹倚遍海雲瘺。”海雲瘺,正是王壹亭先生書屋之名,這首詩就是年逾古稀的王先生寫來的,詩中表示了他對這位壹字之師的真摯酬謝。其勤奮好學,勇於改過的謙謙君子之心,躍然紙上。
故事7
20世紀40年代初,重慶公演郭沫若編寫的話劇《屈原》,正好郭沫若本人也在那裏看戲。臺上扮演嬋娟的演員張瑞芳念著痛斥宋玉的臺詞:“宋玉,妳辜負了先生的教誨,妳是沒有骨氣的文人!”郭沫若聽到這裏時,總覺得這句臺詞缺了點味道。隔天,他就與張瑞芳交談自己的感受,打算把那句臺詞改壹改。這時,旁邊扮演釣翁的張逸生插了壹句嘴:“‘妳是’不如改成‘妳這’,‘妳這沒有骨氣的文人!’就夠味些了。”郭沫若品念著這句話,發覺果然生色不少,高興地采納了張逸生的意見,並尊稱他為“壹字之師”。為此,學識淵博的郭沫若還特意地寫下壹篇短文附在劇本後面。
故事8
吳玉章在1942年曾寫了壹首《和朱總司令遊南泥灣》的詩。詩中用“縱橫百余裏,‘回亂’成荒地”兩句描述了當時的南泥灣的狀況和歷史。句中的“回亂”指清朝年間,南泥灣壹帶回民起義,遭到清朝政府的殘酷鎮壓,從此南泥灣更加荒涼。後來,《紅旗飄飄》編輯要用這首詩,吳玉章應允了。他正抄寫這首詩,服務員小張在壹邊看壹邊搔著頭皮,思索了好壹會,說:“‘回亂成荒地’這句不妥貼,您雖然在‘回亂’上加有引號,但從字面看,還是把南泥灣的荒廢歸咎於回民起義了。”吳玉章壹聽,忙停下筆謙遜地討教:“對,妳提得好,這句是不妥,妳看怎麽改才好?”隨即,吳玉章把身邊的工作人員也找來參加他們對這句詩的研究,最後定稿時把“回亂”改為“剿回”二字。這壹改,揭示出南泥灣的荒廢是封建統治者鎮壓人民起義造成的,使讀者看到了歷史的真面目。事後,吳玉章同客人們談到這位才十六七歲的小服務員時,不無感慨地說:“他是我的壹字師啊。”
故事9
1957年1月,毛澤東讓袁水拍約臧克家去他那裏談談。席間,談及毛澤東的《沁園春·雪》這首詞,臧克家問毛澤東,“原馳臘象”的“臘”字應該怎麽講,並說現各人的理解不同。毛澤東聽了,謙虛而又有點疑問地征詢他的意見:“妳看應該怎麽樣?”臧克家答道,“臘”字不好講,改成“蠟”字就好了,“蠟象”與上面的“銀蛇”正好相對。毛澤東欣然接受:“那妳就給我改過來吧。”
故事10
20世紀40年代初,重慶公演郭沫若編寫的話劇《屈原》,正好郭沫若本人也在那裏看戲。臺上扮演嬋娟的演員張瑞芳念著痛斥宋玉的臺詞:“宋玉,妳辜負了先生的教誨,妳是沒有骨氣的文人!”郭沫若聽到這裏時,總覺得這句臺詞缺了點味道。隔天,他就與張瑞芳交談自己的感受,打算把那句臺詞改壹改。這時,旁邊扮演釣翁的張逸生插了壹句嘴:“‘妳是’不如改成‘妳這’,‘妳這沒有骨氣的文人!’就夠味些了。”郭沫若品念著這句話,發覺果然生色不少,高興地采納了張逸生的意見,並尊稱他為“壹字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