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紅吹滿沙頭路。
似總為、春將去。
花落花開春幾度。
多情惟有,畫梁雙燕,知道春歸處。
鏡中冉冉韶華暮。
欲寫幽懷恨無句。
九十花期能幾許。
壹卮芳酒,壹襟清淚,寂寞西窗雨。
此詞描寫的是暮春景色,暮春時節,春花已瀉,狼藉滿路,大好春壹光 已逝去,只有那多情燕子,追逐著春壹光 ,飛翔於花叢柳綠之間。
而銅鏡前人兒不知不覺已韶華暮,容顏已老。花開花又落,人生幾度春,詞人不覺發出“九十花期能幾許”的哀怨。
此景無可追,此情無可待,只能對紅飲酒,獨自品嘗這孤寂的雨季。全詞塑造壹種低沈幽怨的氣氛,使人讀來,無限神傷。
上片寫暮春時節的景象,最典型的就是落紅滿路。“落紅”後三句,起首描寫滿庭的鮮花被風吹落,似乎是說春天即將過去,這不由使詞人想到花落花開,年復壹年,自然之則,人力難為。
“多情”三句,面對這春壹光 消逝的場景,只有多情的燕子,不管花開花落,仍在執著的追逐春壹光 。
“燕”子其實比喻對生活充滿樂觀精神的詞人。燕之於人更顯詞人高古的奇思夢想。
下片由落紅轉入詞人對人生的慨嘆。“鏡中冉冉韶華暮”後三句,“韶華暮”指青春年華已走到暮年。
“欲寫幽懷”表明作者曾經滿懷豪情壯誌,但“恨無句”卻英雄無用武之地。因而作者只能哀嘆“九十花期能幾許呢?壹卮芳酒”後三句。
面對時光消逝,青春已逝的局面,作者又想起自身的痛苦。功業難為,而時其發妻英年早逝,給他心靈都帶來創傷。
眼見落花紛墜,紅消香斷,作者飲酒不是在哀悼落紅的早謝,也會想起早逝的亡妻。
情懷憂傷,寂寞之至,難以言表,只能以壹卮芳酒,壹襟清淚,來面壹窗暮雨。含意之深,非細品難為人知。
這首暮春詞原用賀鑄的《青玉案》詞原韻,但婉轉曲折的筆調,幽怨難言的情懷,都非賀詞所能比較。
因而可套用況周頤的話來說:“有難狀之情,令人低徊欲絕”(《蕙風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