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題我會!黃河遠上白雲間全詩:
黃河遠上白雲間,壹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這首詩的出處是《涼州詞二首·其壹》,作者是王之渙。
譯文:
黃河好像從白雲間奔流而來,玉門關孤獨地聳峙在高山中。
何必用羌笛吹起那哀怨的《楊柳曲》去埋怨春光遲遲不來呢,春風根本吹不到玉門關外。
註釋:
涼州詞:又名《出塞》。為當時流行的壹首曲子《涼州》配的唱詞。郭茂倩《樂府詩集》卷七十九《近代曲詞》載有《涼州歌》,並引《樂苑》雲:“《涼州》,宮調曲,開元中西涼府都督郭知運進。”涼州,屬唐隴右道,治所在姑臧縣(今甘肅省武威市涼州區)。
遠上:遠遠向西望去。黃河遠上:遠望黃河的源頭。“河”壹作“沙”,“遠”壹作“直”。
孤城:指孤零零的戍邊的城堡。仞:古代的長度單位,壹仞相當於七尺或八尺(約等於213厘米或264厘米)。
羌笛:屬橫吹式管樂。羌笛在漢代就已經傳入甘肅、四川等地了,是唐代邊塞上常見的壹種樂器。何須:何必。楊柳:《折楊柳》曲。古詩文中常以楊柳喻送別情事。
度:吹到過。玉門關:漢武帝置,因西域輸入玉石取道於此而得名。故址在今甘肅敦煌西北小方盤城,是古代通往西域的要道。六朝時關址東移至今安西雙塔堡附近。
作者簡介:
王之渙(688-742),唐代詩人。字季淩,祖籍晉陽(今山西太原),其高祖遷至絳(今山西絳縣)。講究義氣,豪放不羈,常擊劍悲歌。其詩多被當時樂工制曲歌唱,以善於描寫邊塞風光著稱。用詞十分樸實,造境極為深遠。傳世之作僅六首詩。
創作背景:
根據王之渙墓誌銘可知,唐玄宗開元十四年(726)王之渙辭官,過了十五年的自由生活。《涼州詞二首》當作於其辭官居家的十五年期間,即開元十五年(727)至二十九年(741)間。
賞析:
前兩句描繪了西北邊地廣漠壯闊的風光。首句抓住自下(遊)向上(遊)、由近及遠眺望黃河的特殊感受,描繪出“黃河遠上白雲間”的動人畫面:洶湧澎湃波浪滔滔的黃河竟像壹條絲帶迤邐飛上雲端。寫得真是神思飛躍,氣象開闊。詩人的另壹名句“黃河入海流”,其觀察角度與此正好相反,是自上而下的目送;而李白的“黃河之水天上來”,雖也寫觀望上遊,但視線運動卻又由遠及近,與此句不同。“黃河入海流”和“黃河之水天上來”,同是著意渲染黃河壹瀉千裏的氣派,表現的是動態美。而“黃河遠上白雲間”,方向與河的流向相反,意在突出其源遠流長的閑遠儀態,表現的是壹種靜態美。同時展示了邊地廣漠壯闊的風光,不愧為千古奇句。次句“壹片孤城萬仞山”出現了塞上孤城,這是此詩主要意象之壹,屬於“畫卷”的主體部分。“黃河遠上白雲間”是它遠大的背景,“萬仞山”是它靠近的背景。在遠川高山的反襯下,益見此城地勢險要、處境孤危。“壹片”是唐詩習用語詞,往往與“孤”連文(如“孤帆壹片”、“壹片孤雲”等等),這裏相當於“壹座”,而在詞采上多壹層“單薄”的意思。這樣壹座漠北孤城,當然不是居民點,而是戍邊的堡壘,同時暗示讀者詩中有征夫在。“孤城”作為古典詩歌語匯,具有特定涵義。它往往與離人愁緒聯結在壹起,如“夔府孤城落日斜,每依北鬥望京華”(杜甫《秋興八首》)、“遙知漢使蕭關外,愁見孤城落日邊”(王維《送韋評事》)等等。
第二句“孤城”意象先行引入,為下兩句進壹步刻畫征夫的心理作好了準備。詩起於寫山川的雄闊蒼涼,承以戍守者處境的孤危。
第三句忽而壹轉,引入羌笛之聲。羌笛所奏乃《折楊柳》曲調,這就不能不勾起征夫的離愁了。此句系化用樂府《橫吹曲辭·折楊柳歌辭》“上馬不捉鞭,反折楊柳枝。蹀座吹長笛,愁殺行客兒”的詩意。折柳贈別的風習在唐時最盛。“楊柳”與離別有更直接的關系。所以,人們不但見了楊柳會引起別愁,連聽到《折楊柳》的笛曲也會觸動離恨。而“羌笛”句不說“聞折柳”卻說“怨楊柳”,造語尤妙。這就避免直接用曲調名,化板為活,且能引發更多的聯想,深化詩意。玉門關外,春風不度,楊柳不青,離人想要折壹枝楊柳寄情也不能,這就比折柳送別更為難堪。征人懷著這種心情聽曲,似乎笛聲也在“怨楊柳”,流露的怨情是強烈的,而以“何須怨”的寬解語委婉出之,深沈含蓄,耐人尋味。
這第三句以問語轉出了如此濃郁的詩意,末句“春風不度玉門關”也就水到渠成。用“玉門關”壹語入詩也與征人離思有關。《後漢書·班超傳》雲:“不敢望到酒泉郡,但願生入玉門關。”所以末句正寫邊地苦寒,含蓄著無限的鄉思離情。如果把這首《涼州詞》與中唐以後的某些邊塞詩(如張喬《河湟舊卒》)加以比較,就會發現,此詩雖極寫戍邊者不得還鄉的怨情,但寫得悲壯蒼涼,沒有衰颯頹唐的情調,表現出盛唐詩人廣闊的心胸。即使寫悲切的怨情,也是悲中有壯,悲涼而慷慨。“何須怨”三字不僅見其藝術手法的委婉蘊藉,也可看到當時邊防將士在鄉愁難禁時,也意識到衛國戍邊責任的重大,方能如此自我寬解。也許正因為《涼州詞》情調悲而不失其壯,所以能成為“唐音”的典型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