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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白蘭花飄香的日子

今夜加完班回到小區。從車庫出來,聞到壹陣陣濃郁的香味,不似往時的淡淡桂香。我尋香而去,原來是每天必經路口的那顆白蘭樹。在春花落幕的時節,白蘭花盛妝上夏了。

在暮晩略帶潮濕的氣息裏,白蘭樹斜斜的伸展著枝幹,朵朵花兒在綠葉中優雅寧靜地綻放。那壹簇簇白的有些溫潤的花瓣,散發濃郁又清新的香氣,我站在樹下,深吸壹口氣,立解加班的乏倦,頓時神清氣爽。

我向來喜歡白蘭花。它如依柳而立的女子,阿娜多姿,飄逸不浮,它那眉目清澈透著玉色的質地,盈潤飽滿,對著天空低吟傾訴著飄香的往事。

小時候,常騎在父親的肩上去王叔叔家。父親平時言語不多,卻常摘花給我們姐妹。王叔叔家門前有棵白蘭樹,在花開的時候,父親帶上我到王叔叔家喝茶,壹定會摘下兩朵花給我,並夾在我的耳縫裏,叮囑我到了王叔叔家要聽話。那時侯的自己,以為夾上花兒很美,很神氣,自然整晚靜靜地依在父親身旁,久不久撫摸壹下耳邊白蘭花,哪怕眼皮打架也不吵著離去。直到大人聊完天,壹出門,就在父親寬實的後背沈沈睡去。

高中時,同桌也會在白蘭樹花開時節,在上學的路上摘幾朵白蘭花給我,我把它放在筆盒裏,上課困時拿出來嗅嗅,立馬又精神喚發。今日白蘭花香似從前,只是高考後那位同桌已二十幾年未見,甚為想念。那份送花贈香的純真,今日憶起竟然這般純摯清晰。

剛參加工作時,住在集體宿舍,每到周末和假日,便是壹個人在宿舍獨處。有時去市場買菜。倘若是白蘭花開的時候,市場門口有老婆婆在那擺賣白蘭花。壹紮二元錢,若遇上了,憐憫老婆婆,還有自己的喜歡,必買上壹紮,回到宿舍,把它放在小碟裏,頓時滿室生香,再沖上壹杯綠茶,聽聽音樂,看看書,那種無比的愜意…,這樣有白蘭花香為伴的獨處讓自己壹點也不孤獨。我珍惜懷念這樣獨處的日子。

再後來,隨波而流的日子似乎沒有太多關於白蘭花的印記。直至近三年,才結回白蘭花情緣。也許歲月沈澱,讓自己變得敏感與自憐。感恩白蘭花飄香的日子,懷念走街串巷尋找美食邂逅的那陣小雨,懷念和妳街頭轉角發現的那片雲想衣裳花想容的詩意紅墻;懷念自己"月淺婆娑畫,燈深蟬樂鳴。綠廊習風過,又聞白蘭馨。誰人悄折花,醉香至天明!"的思念與深情。

庭樹不知人去盡,夏來還發舊時花。駐立樹下,想起那些白蘭情緣的日子,不禁惆悵滿懷。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今日,余下的是懷念與放下。我們,敵不過光陰流轉,卻當留下美好的白蘭花情懷:

妳見,或者不見,我就在那裏,不嬌不媚。在路邊為妳守望。

妳念,或者不念,我就在那裏,不嬌不俗,在初夏為妳飄香。

妳愛,或者不愛,情就在那裏,不增不減,在屬於我的時空裏盡情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