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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優美的詩歌句子,我十輩子都學不會了

徐誌摩在《猛虎集》序言提及:

讓我們壹起領略詩人的浪漫情懷與詩歌魅力,我曾經被這些優美的詩歌句子深深觸動,那麽妳呢?

看壹回凝靜的橋影,

數壹數螺鈿的波紋,

我倚暖了石欄的青苔,

青苔涼透了我的心坎;

月兒,妳休學新娘羞,

把錦被掩蓋妳光艷首,

妳昨宵也在此勾留,

可聽她允許今夜來否?

聽遠村寺塔的鐘聲,

像夢裏的輕濤吐復收,

省心海念潮的漲歇,

依稀漂泊踉蹌的孤舟!

水粼粼,夜冥冥,思悠悠,

何處是我戀的多情友?

風嗖嗖,柳飄飄,榆錢鬥鬥,

令人長憶春的歌喉。

秋月呀!

誰禁得起銀指尖兒

浪漫地掻爬呵!

不信但看那壹海的輕濤,可不是禁不住玉指的撫摩,在那裏低徊飲泣呢!就是那:

無聊的熏煙,

秋月的美滿,

熏暖了飄心冷眼,

也清冷地穿上了輕縞的衣裳,

來參與這

美滿的婚姻和喪禮。

悲思在庭前———

不,但看

新蘿憨舞,

紫藤吐艷,

蜂恣蝶戀———

悲思不在庭前。

悲思在天上———

不,但看

青白長空,

氣宇晴朗,

雲雀回舞———

悲思不在天上。

悲思在我筆裏———

不,但看

白凈長毫,

正待抒寫,

浩坦心懷———

悲思不在我的筆裏。

悲思在我紙上———

不,但看

質凈色清,

似在靦盻,

詩意春情———

悲思不在我的紙上。

悲思莫非在我……

心裏

心如古墟,

野草不株,

心如凍泉,

冰結活源,

心如冬蟲,

久蟄久噤———

不,悲思不在我的心裏!

匆匆匆!催催催!

壹卷煙,壹片山,幾點雲影,

壹道水,壹條橋,壹支櫓聲,

壹林松,壹叢竹,紅葉紛紛:

艷色的田野,艷色的秋景,

夢境似的分明,模糊,消隱,——

催催催!是車輪還是光陰?

催老了秋容,催老了人生!

今晚天上有半輪的下弦月;

我想攜著她的手,

往明月多處走———

壹樣是清光,我說,圓滿或殘缺。

園裏有壹樹開剩的玉蘭花;

她有的是愛花癖,

我愛看她的憐惜———

壹樣是芬芳,她說,滿花與殘花。

濃陰裏有壹只過時的夜鶯;

她受了秋涼,

不如從前瀏亮———

快死了,她說,但我不悔我的癡情!

但這鶯,這壹樹花,這半輪月——

我獨自沈吟,

對著我的身影———

她在那裏,啊,為什麽傷悲,雕謝,殘缺?

難得,夜這般清靜,

難得,爐火這般的溫,

更是難得,無言的相對,

壹雙寂寞的靈魂!

也不必籌營,也不必評論,

更沒有虛矯、猜疑與嫌憎,

只靜靜的坐對著壹爐火,

只靜靜的默數遠巷的更。

和壹口白水,朋友,

滋潤妳的幹裂的口唇;

妳添上幾塊煤,朋友,

壹爐的紅焰感念妳的殷勤。

在冰冷的冬夜,朋友,

人們方始珍重難得爐薪;

在這冰冷的世界,

方始凝結了少數同情的心!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裏的艷影,

在我的心頭蕩漾。

軟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裏,

我甘心做壹條水草!

那榆蔭下的壹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的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沈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壹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壹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裏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離別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沈默,

沈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壹揮衣袖,

不帶走壹片雲彩。

我是天空裏的壹片雲,

偶爾投映在妳的波心——

妳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妳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妳有妳的,我有我的,方向;

妳記得也好,

最好妳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壹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在夢的輕波裏依洄。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壹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她的溫存,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壹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甜美是夢裏的光輝。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壹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她的負心,我的傷悲。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壹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在夢的悲哀裏心碎!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壹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黯淡是夢裏的光輝。

那天妳翩翩的在空際雲遊,

自在,輕盈,妳本不想停留

在天的那方或地的那角,

妳的愉快是無攔阻的逍遙,

妳更不經意在卑微的地面

有壹流澗水,雖則妳的明艷

在過路時點染了他的空靈,

使他驚醒,將妳的倩影抱緊。

他抱緊的是綿密的憂愁,

因為美不能在風光中靜止;

他要,妳已飛渡萬重的山頭,

去更闊大的湖海投射影子!

他在為妳消瘦,那壹流澗水,

在無能的盼望,盼望妳飛回!

壹陣聲響轉上了階沿,

(我正挨近著夢鄉邊;)

這回準是她的腳步了,

在這深夜!

壹聲剝啄在我的窗上,

(我正靠緊著睡鄉旁;)

這準是她來鬧著玩——妳看,

我偏不張惶!

壹個聲息貼近我的床,

我說(壹半是睡夢,壹半是迷惘:)

“妳總不能明白我,妳又何苦

多叫我心傷!”

壹聲喟息落在我的枕邊,

(我已在夢鄉裏留戀;)

“我負了妳!”妳說——妳的熱淚

燙著我的臉!

這音響惱著我的夢魂,

(落葉在庭前舞,壹陣,又壹陣; )

夢完了,呵,回復清醒;惱人的——

卻只是秋聲!

結語 :讀著誌摩的詩,像在品茗壹杯久經風霜的酒。有心酸,有淒美,有柔情,有傷悲,有溫情,也有悲涼的心境,也有憂愁縈繞。酸甜苦辣,各在其裏。

尤其詩人心中的那抹倩影,仿佛縈繞在詩人心裏,揮之不去。詩人說過 “我將於茫茫人海裏尋找我唯壹之靈魂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那些詩裏,幾乎都有那個靈魂伴侶。

那抹麗影,就像詩人筆下的那句、最是那壹低頭的溫柔,像壹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多麽唯美,生動,怡情。美美,我心中的水蓮花兒,又在何處呢?

讓我以徐誌摩的壹首詩歌結尾:

妳的憂愁,感染了我,妳的詩,醉了我心中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