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辛棄疾寫的“沁園春”詞有多首,其中也有許多詞句體現了詩歌意象的軍事化。現以《沁園春·靈山齊庵賦時築偃湖未成》為例,分析其中意象的軍事化。
作者寫連綿不斷的茂密森林這個意象時寫道:“老合投閑,天教多事,檢校長身十萬松。”辛棄疾面對這無邊無垠的高大、蔥郁的松樹林,不由浮想聯翩:這些長得高峻的松樹,多麽像英勇善戰,所向無敵的戰士。想自己“壯歲旌旗擁萬夫”,何等英雄,而今人老了,該當過閑散的生活,可是老天爺不放他閑著,又要他來統率這支十萬長松大軍呢!
這首詞通篇都是描寫靈山的雄偉景色,但它不同於壹般描寫山水之作,它極少實寫山水的具體形態,而是用虛筆傳神寫意,使意象軍事化。如寫山似奔馬,松似戰士,寫得龍騰虎躍,生氣勃勃,實是詞人永不衰息的鬥爭性格的寫照,即他詞所說青山與我“情與貌,略相似”也。顯然,作者寫此詞,力圖透過山峰的外形寫出其內在的精神。
為山水意象傳神寫照,是純粹寫觀賞風景之人的主觀感受,這種感受實際上與作者的胸襟、與作者的思想境界是密切相關的。這種妳中有我,我中有妳的精神境界,正像辛棄疾自己說的:“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詞作者這種傳山水之神的寫意筆法,在山水文學上開創了壹代先河,值得後人仿效。
沁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