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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地多淫祭?屈原愛戀楚懷王?答案都在這只“山鬼”裏

兩年前,《思美人》壹劇拍了距今2500多年前的“屈原”壹角,其中還涉及到 ”山鬼“ 壹說.

雖端午假期逾半,但借著這個契機,為大家打開這“知妖”第壹聯。

山鬼,女神,精怪,山神等,未入仙列,屈於“鬼”字,卻也因“鬼”字灑脫遊吟。

終生奉行浪漫信條的詩人“屈原”在《《楚辭·九歌》中描寫婀娜哀怨的“山鬼”壹形象,留給後世無限解讀。

汪洋肆意的筆端之下,山鬼似從山支經過,身披薜荔與石蘭,以女蘿、杜衡為腰帶。巧笑倩然,姿態婀娜。

隱時於幽林不見天日,出谷時乘坐赤豹,花貍相隨。她從歧路走來赴約,歷經藤曼山巖,終腳佇山巔,看雲霧四下舒卷,卻見東風襲來,瓢潑雨至。

半人、半神、半鬼,她卻如常人壹般飲山泉水,住松柏屋。她也與常人壹樣,有在心頭上下的思念之人,擔心美麗不能永駐。

此時,山鬼看周遭”雷聲滾滾、雨勢溟溟、猿啼啾啾、落葉蕭蕭“…見他遲遲未至,頓覺傷悲翻湧。

屈原用壹貫“人神結合”的方式,描述了山鬼形象,她披戴四種香草,乘著赤豹拉的辛夷車,車上插著桂枝編織的旗,身邊跟著長有花紋的花貓……

其衣食住行無不帶有強烈的神性和野性色彩,能駕馭猛獸,行蹤莫測,性情率真。

然山鬼容貌體態、情感變化又與常人無異,盼愛人早些來,否則憂傷孤獨……

風雨交加時戀人遲遲未來,留她壹個在山中孤芳自賞,開始時體諒他或許沒有時間,可遲遲未至,開始懷疑戀人是否真心。

壹直到深夜時,聽周遭遭竊,稀松風鳴,灰滅的念頭愈發清晰,驕傲與自尊也終受摧殘。

半鬼半神,山神有著神的清冷與雅調,卻也有超出常人的野性與張烈…

當遇到 “不可韙” 時,山鬼會作何收場?

文學史中壹直把山鬼視為女性形象,認為《山鬼》篇是壹支祭祀神曲,是謳歌淒美愛情的贊歌。

對情人壹往情深,不惜跨越險峻遠途前來相見的山鬼,實際上就是屈原本人。而那位情人,則是屈原所希冀的對象—楚懷王。

屈原性情高潔、才華四溢,壹心想為楚懷王實現美好的政治理想。奈何前路不光有肖小構陷,政治環境險惡。

偏偏楚懷王識人不明,偏聽讒言,重用小人,聽不得半分挪移,在奸人壹番擺弄之下,不由分說將屈原發配到遙遠的地方。

眼見周圍政局敗落,敵國群雄虎視眈眈,屈原如“山鬼”壹般期盼楚王回心轉意。奈何環境越來越差,卻始終不見楚王回顧。

帶著最後的高潔與倔強,屈原選擇投身汨羅江,讓魚蝦果腹,也不願被環境玷汙。

山鬼不幸,往日爛漫灑脫不復,曾經與花貍赤豹嬉戲的脾性逐漸消磨;

屈原不幸,從容不復,貴公子的高潔氣性最終只能沈江自保。

楚國不幸,落得懷王用人不當及秦相張儀欺詐導致國勢漸衰,最終敗落為人欺辱。

當然,關於“山鬼”的解讀還有另壹種方式: 先秦及漢代的祭祀禮俗,巫者降神必須先將自己裝扮得與神靈相貌、服飾相似,神靈才肯“附身”受祭。

但由於山鬼屬於“山川之神”,古人采取的是“遙望而致其祭品”的“望祀”方式,故山鬼不降臨祭祀現場。

此詩即按照這壹特點,以裝扮成山鬼模樣的女巫,入山接迎神靈而不遇的情狀,來表現世人虔誠迎神以求福佑的思戀之情。

可以理解為,詩中的“君”“公子”“靈修”,均指山鬼;“余”“我”“予”等第壹人稱,則指入山迎神的女巫。

全詩可視為神靈催發,最後的悲怨是因神靈不臨,大抵古人以哀音為美,雷鳴猿啼顯得人聲期艾,便愈能引得神靈垂憫呵護。

山鬼是楚地神話的經典代表,有七情六欲,外表曼麗,是翩翩公子或窈窕美人。

楚先民以鳳為圖騰,崇尚火精,神話記載其始祖為祝融。可見,楚先民註重自然崇拜,主要表現對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雷電、風雨等的崇拜。

不似中原古神那般醜惡、震懾,富有“舍己”精神,讓人高不可攀。

山鬼—“既含娣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楚地神靈則多有野性與人性,究其所在,楚地物產較北方豐裕,氣候濕潤,草木繁茂,生靈遍野。

因此楚人生活安逸,不必花心力擔心物質來源,這也可以解釋為何“楚人信巫鬼,重淫祀”,為何多崇尚自然,為何以“鳳”為信仰(姑且理解為楚地多幽林猛獸,以火得以驅散)。

換句話來說,他們只需要感恩這份“神靈饋贈”,便能在當時有豐富的物產繁衍生息。所以,有更多時間進行自我冥想的他們,具備更多自我意識與個人意識。

在楚地神話體系中的神,也是自我人格的神化,對於自我追求有著極高的重視與崇拜。

流浪君說

前文提到“大不韙”,緣由即《楚辭》中有多處詩句引人遐思,讓人不禁有疑“屈原與楚懷王”有曖昧壹說。

首先,他倆追溯宗族,都屬於羋姓,為同壹宗族。再者,二人有實打實的群臣關系。

屈原早年深受楚懷王信任,曾任左徒(僅次於宰相的大官)、三閭大夫等官職,兼管內政外交大事。

後被秦國張儀使計離間,楚懷王逐漸疏遠屈原,並因小事將屈原流放偏遠之地。

後短暫召回,又因楚懷王寵妃鄭袖使壞,屈原第二次被流放,後被誅殺,自投汩羅江而亡。

但在屈原詩歌中,主人公以男女情人相責的口吻,且對楚懷王的稱呼使用了女子對戀人的常用稱呼“靈修”。還將自已置於楚懷王姬妾中,爭風吃醋。

可以肯定的是,屈原在詩句中以“香草美人”自比,以戀人關系比喻自己與楚懷王的關系—二人之間有莫名情愫倒是佐證良多。

但春秋戰國時期,禮樂崩壞,“女”風也是社會風尚之壹。當時儒家著作《荀子·非相篇》有雲:“今世俗之亂君,鄉曲之儇子,莫不美麗姚冶,奇衣婦飾,血氣態度,擬於女子”。

顯然,屈原所處時代有崇尚男性美麗姿容,男性姿態服飾模擬女性唯美的風氣。

在這種社會環境之下,或許屈原只是追求脂粉,註重容貌姚麗,以女性自比的壹員而已。

朱熹曾言《山鬼》“此篇鬼陰而賤,不可比君,故以人況君、鬼喻己,而為鬼媚人之語也”。

在本人看來,不管是高潔自比山鬼的屈原,還是天子之身的楚懷王,他們的結尾可能都印證了“ 神聖—不可侵犯 “壹語。

在秦大壹統之後,眾多繁麗文化不再。但有幸還有《楚辭》這類靈氣豐富的文化靈感得以留存。

尤其當今重文化傳承的風向之下,它對於今後藝術創作,將有更多啟發。

(點擊閱讀原文,聆聽這首祭祀神曲《山鬼》,感受古時信仰)

「參考文獻」

向君旭:《“山鬼”形象研究》,華中師範大學碩士論文,2012年。

-不合邏輯的地方埋著深刻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