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古代國與家的這種休戚與***的關系,所以家國情懷成了中國知識分子的集體無意識,成了古代文人士子最濃烈的精神底色。孟子說:"天下之本在於國,國之本在於家,家之本在於身"。也就是說,自己壹身的榮辱成敗皆系於家國。所以就連灑脫俊逸如李白給自己做的人生規劃都是:不屈己,不遷人,不赴舉,倚天仗劍,掛弓扶桑,然後壹鳴驚人,躍登輔弼之位,大展王佐之才,壹旦功成業就,效留侯,法陶朱,泛舟湖海而去。歸根結底,依然是心系家國,想要經世濟民。連李白這樣出世思想濃重的詩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說那些把家國利益看的比生命還重的文人了。
中國是詩的國度,這種深植於心的家國之情自然會在詩人筆底澎湃,在詩歌中回響,綿綿傳遞,不絕如縷。早在兩千多年前的《詩經》時期,家國情懷就表現的比比皆是。比如《黍離》壹詩,從眼前的麥苗,聯想到國家的興亡,發自內心深深喟嘆:"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黍離之悲後來也就成了家國憂思的代名詞。可以說家國之情早已深入國人的骨髓,融入文人的血液。
唐詩是中國古典詩歌藝術的頂峰,內涵豐富,有眾多詩篇表現了家國情懷,尤以邊塞詩更是將這種感情表達的淋漓盡致。有王翰《涼州詞》"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的慷慨豪邁;有王昌齡《出塞》"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的沈痛悲憤;有岑參《逢入京使》"馬上相逢無紙筆,憑君傳語報平安"的無奈惆悵;有高適《燕歌行》"漢家煙塵在東北,漢將辭家坡殘賊"的氣吞山河……唐詩中的家國情懷自然也難免也有消極沈郁的部分,但總體來說,更多的表現出的是慷慨豪邁的男兒豪情,是戰士保家衛國的淩雲壯誌,表現出的是大氣磅礴的大唐氣象。
詞是詩的變體,被稱為"詩余",被正統文人稱為"小道"。創立之初,多表現風花雪月,閨閣情懷,男女情愛,很難表達大主題,大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