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不為吹愁去,春日偏能惹恨長。 春天 , 寫景 , 抒情愁恨 譯文
春天青草叢生,綠柳抽芽,桃花掛在枝頭叢叢點綴,李子花的香味飄得遠遠都是。
(但是在這樣生機盎然的春天),春風依然不能為我吹散煩惱憂愁,我的愁思怨恨偏偏在這春天壹直滋長。
賞析賈至在唐肅宗朝曾因事貶為嶽州司馬。唐汝詢在《唐詩解》中認為賈至所寫的壹些絕句“皆謫居楚中而作”。這首詩大概也是他在貶謫期間所寫。詩中表達的愁恨,看來不是壹般的閑愁閑恨,而是由他當時的身份和處境產生的流人之愁、逐客之恨。可與這首詩參證的有他的另壹首《西亭春望》詩:“日長風暖柳青青,北雁歸飛入窅冥。嶽陽樓上聞吹笛,能使春心滿洞庭。”
這裏,除明寫詩人身在嶽州外,“柳青青”的景色與“草色青青柳色黃”既很象,而“日長風暖”的景象也近似“偏能惹恨長”的“春日”與“不為吹愁去”的“東風”。至於“滿洞庭”的“春心”,與這首詩題所稱的“春思”也大致同義。“春心”是因春來雁去而觸發的旅情歸心:“春思”是縱然在美好的春光中仍然排遣不去的、與日俱長的愁恨。
這首詩題作《春思》,詩中也句句就春立意。在藝術手法的運用上,詩人是以前兩句反襯後兩句,使所要表達的愁恨顯得加倍強烈。首句“草色青青柳色黃”,已經用嫩綠、鵝黃兩色把這幅春草叢生、柳絲飄拂的生機盎然的畫面點染得十分明媚;次句“桃花歷亂李花香”,更用暗筆為這幅畫添上嫣紅、潔白兩色,並以寫氣圖貌之筆傳出了花枝披離、花氣氤氳的濃春景象,使畫面上的春光更加艷冶,春意更加喧鬧。詩人在這兩句裏寫足了春景,其目的在從反面襯托出與這良辰美景形成強烈對照的無法消除的深愁苦恨。
後兩句詩就轉而寫詩人的愁恨。這種愁恨深深植根於內心之中,是不可能因外界春光的美好而消除的。南唐馮延已《鵲踏枝》詞中“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兩句,就是直接寫出了這壹事實。而賈至不這樣直寫,卻別出奇思,以出人意表的構思,使詩意的表現更有深度,更為曲折。
詩的第三句“東風不為吹愁去”,不說自己愁重難遣,而怨東風冷漠無情,不為遣愁。這在詩思上深壹層、曲壹層,使詩句有避平見奇之妙。第四句“春日偏能惹恨長”,不說因愁悶而百無聊奈,產生度日如年之感,卻反過來說成是春日惹恨,把恨引長,其立意就更新奇,遣詞就更巧妙了。
人們在心煩意亂、無可奈何的時候,往往會遷怒他人或遷怒於物。可是,詩人把愁恨責怪到與其毫不相幹的東風、春日頭上,既怪東風不解把愁吹去,又怪春日反而把恨引長,這似乎太沒有道理了。但從詩歌是抒情而不是說理的語言來看,從詩人獨特的感受和豐富的聯想來說,又自有其理在。因為:詩人的愁,固然無形無跡,不是東風所能吹去,但東風之來,既能驅去嚴寒,使草木復蘇,詩人就也希望它能把他心中的愁吹去,因未能吹去而失望、而抱怨,這又是合乎人情,可以理解的。詩人的恨,固然不是春日所能延長或縮短,但春季來臨後,白晝壹天比壹天長,在詩人的感覺上,會感到日子更難打發。張華《情詩》“居歡惜夜促,在戚怨宵長”,李益《同崔邠登鸛雀樓》詩“事去千年猶恨速,愁來壹日即知長”,所寫的都是同壹心理狀態,表達了詩人主觀上的時間感。從這樣的心理狀態出發,詩人抱怨春日把恨引長,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詩的語言有時不妨突破常理,但又必須可以為讀者所理解。也就是說,壹首詩可以容納聯想、奇想、幻想、癡想,卻不是荒誕不經的胡思亂想;詩人可以自由地飛翔他的想像之翼,卻在感情的表達上要有可以引起讀者***感之處。這首《春思》詩,正是如此。
鑒賞賈至的《春思二首》載於《全唐詩》卷二百三十五。下面是古典詩詞專家陳邦炎先生對組詩第壹首(“草色青青柳色黃”)的賞析。
賈至在唐肅宗朝曾因事貶為嶽州司馬。唐汝詢在《唐詩解》中認為賈至所寫的壹些絕句“皆謫居楚中而作”。這首詩大概也是他在貶謫期間所寫。詩中表達的愁恨,看來不是壹般的閑愁閑恨,而是由他當時的身份和處境產生的流人之愁、逐客之恨。可與這首詩參證的有他的另壹首《西亭春望》詩:
日長風暖柳青青, 北雁歸飛入窅冥。
嶽陽樓上聞吹笛, 能使春心滿洞庭。
這裏,除明寫詩人身在嶽州外,“柳青青”的景色與“草色青青柳色黃”既很像,而“日長風暖”的景象也近似“偏能惹恨長”的“春日”與“不為吹愁去”的“東風”。至於“滿洞庭”的“春心”,與這首詩題所稱的“春思”也大致同義。“春心”是因春來雁去而觸發的旅情歸心;“春思”是縱然在美好的春光中仍然排遣不去的、與日俱長的愁恨。
這首詩題作《春思》,詩中也句句就春立意。在藝術手法的運用上,詩人是以前兩句反襯後兩句,使所要表達的愁恨顯得加倍強烈。首句“草色青青柳色黃”,已經用嫩綠、鵝黃兩色把這幅春草叢生、柳絲飄拂的生機盎然的畫面點染得十分明媚;次句“桃花歷亂李花香”,更用暗筆為這幅畫添上嫣紅、潔白兩色,並以寫氣圖貌之筆傳出了花枝披離、花氣氤氳的濃春景象,使畫面上的春光更加艷冶,春意更加喧鬧。詩人在這兩句裏寫足了春景,其目的在從反面襯托出與這良辰美景形成強烈對照的無法消除的深愁苦恨。
後兩句詩就轉而寫詩人的愁恨。這種愁恨深深植根於內心之中,是不可能因外界春光的美好而消除的。南唐馮延已《鵲踏枝》詞中“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兩句,就是直接寫出了這壹事實。而賈至不這樣直寫,卻別出奇思,以出人意表的構思,使詩意的表現更有深度,更為曲折。
詩的第三句“東風不為吹愁去”,不說自己愁重難遣,而怨東風冷漠無情,不為遣愁。這在詩思上深壹層、曲壹層,使詩句有避平見奇之妙。第四句“春日偏能惹恨長”,不說因愁悶而百無聊奈,產生度日如年之感,卻反過來說成是春日惹恨,把恨引長,其立意就更新奇,遣詞就更有深意。
人們在心煩意亂、無可奈何的時候,往往會遷怒他人或遷怒於物。可是,詩人把愁恨責怪到與其毫不相幹的東風、春日頭上,既怪東風不解把愁吹去,又怪春日反而把恨引長,這似乎太沒有道理了。但從詩歌是抒情而不是說理的語言來看,從詩人獨特的感受和豐富的聯想來說,又自有其理在。因為:詩人的愁,固然無形無跡,不是東風所能吹去,但東風之來,既能驅去嚴寒,使草木復蘇,詩人就也希望它能把他心中的愁吹去,因未能吹去而失望、而抱怨,這又是合乎人情,可以理解的。詩人的恨,固然不是春日所能延長或縮短,但春季來臨後,白晝壹天比壹天長,在詩人的感覺上,會感到日子更難打發。張華《情詩》“居歡惜夜促,在戚怨宵長”,李益《同崔邠登鸛雀樓》詩“事去千年猶恨速,愁來壹日即知長”,所寫的都是同壹心理狀態,表達了詩人主觀上的時間感。從這樣的心理狀態出發,詩人抱怨春日把恨引長,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詩的語言有時不妨突破常理,但又必須可以為讀者所理解。也就是說,壹首詩可以容納聯想、奇想、幻想、癡想,卻不是荒誕不經的胡思亂想;詩人可以自由地飛翔他的想像之翼,卻在感情的表達上要有可以引起讀者***感之處。這首《春思》詩,正是如此。
賈至(718—772)字幼隣,唐代洛陽人,賈曾之子。生於唐玄宗開元六年,卒於唐代宗大歷七年,年五十五歲。擢明經第,為軍父尉。安祿山亂,從唐玄宗幸蜀,知制誥,歷中書舍人。時肅宗即位於靈武,玄宗令至作傳位冊文。至德中,將軍王去榮坐事當誅,肅宗惜去榮材,詔貸死。至切諫,謂壞法當誅。廣德初,為禮部侍郎,封信都縣伯。後封京兆尹,兼禦史大夫。卒,諡文。至著有文集三十卷, 《唐才子傳》有其傳。賈至
二月巴陵日日風,春寒未了怯園公。 夜月壹簾幽夢,春風十裏柔情。 三分春色二分愁,更壹分風雨。 鬧花深處層樓,畫簾半卷東風軟。 壹片段預告飛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 東風不管琵琶怨。落花吹遍。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風回小院庭蕪綠,柳眼春相續。 春夢醒來麽?對春帆細雨,獨自吟喔。 晚春盤馬踏青苔,曾傍綠陰深駐。 年年負卻花期!過春時,只合安排愁緒送春歸。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 春色邊城動,客思故鄉來。 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 壹涓春水點黃昏,便沒頓、相思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