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插犀梳雲半吐。檀板清歌,唱徹黃金縷。望斷雲行無去處。夢回明月生春浦。 記夢 , 愛情相思 譯文及註釋
譯文
我的家就在繁華的錢塘江畔,花開花落,任憑歲月流逝。而今燕子又要把美好的春光帶走了,在這黃昏時節,紗窗外下起了壹陣瀟瀟細雨。
我把犀梳斜插在頭上,讓頭發半垂鬢邊,敲響檀板,唱清麗的歌曲。擡眼望高空白雲,不知它漂泊何處,夢醒後只見皎潔的明月從春江江畔冉冉升起。
鑒賞這是壹首記夢的詞,內容是寫男女戀情。詞人在夢中遇見壹位家住錢塘的歌妓為他唱歌,他意有所戀,夢醒後寫了這首詞。
關於這首詞的故事有兩則傳說。張耒的《柯山集》四十四:“司馬槱,陜人……,制舉中第,調關中第壹幕官。行次裏中,壹日晝寐,恍惚間見壹美婦人,衣裳甚古。入幌中執板歌曰:‘家在……黃昏雨。’歌闋而去。槱因續成壹曲:‘斜插……生春浦。’後易杭州幕官。或雲其官舍下乃蘇小墓,而槱竟卒於官。”
又據何?《春渚紀聞》卷七:“司馬才仲初在洛下,晝寢,夢壹美姝牽帷而歌曰:‘妾本錢塘……黃昏雨。’才仲愛其詞,因詢曲名,雲是《黃金縷》。且曰:‘後日相見於錢塘江上。’及才仲以東坡先生薦,應制舉中第,遂為錢塘幕官。其廨舍後,唐(按:應為南朝齊)蘇小墓在焉。時秦少章(秦觀)為錢塘尉,為續其詞後雲:‘斜插……生春浦。’不逾年而才仲得疾,所乘畫水輿艤泊河塘。柁工遽見才仲攜壹麗人登舟,即前聲喏,繼而火起舟尾。狼忙走報,家已慟哭矣。”
兩則傳說情節雖有出入,但有壹個***同點,即美女所唱乃這首詞上片,而這唱歌美女就是南齊名妓蘇小小的鬼魂。傳說雖然荒唐無稽,但事出有因。揆諸情理,司馬槱既在錢塘為官,或與歌妓相戀也是可能的。別後相思,形諸夢寐,乃托夢境以寄相思。而好事者附會其事,編造情節,也有可能。不論怎樣,這首詞當為司馬槱所作無疑。
上片詞既是夢中女子所唱,故以女人口吻來寫。首句寫女人自報住址。錢塘在宋代已是“參差十萬人家”的繁華都會,“市列珠璣,戶盈羅綺”(柳永《望海潮》),歌樓舞榭,自不待言。接著這位女子介紹她的生活和心情。“花落花開,不管年華度。”壹年壹度,花開花落,年復壹年,幾度春秋。花開花落,本自無情,而逝水年華,未免有恨。這已暗示了壹位歌妓的心情。自嘆“今年歡笑忽明年,秋月春風等閑度。”(白居易《琵琶行》)怨花開落,實是自怨。“榮衰花是尋常事,轉為韶光恨不禁。”(袁枚《落花》)花“不管年華度”,女子自己卻不能不管。但要管卻又管不了。真是“無可奈何花落去”。(晏殊《浣溪沙》)
最惱人的還是燕子。它在黃昏細雨中飛來飛去,將落花春泥壹起銜上雕梁。就在燕子銜來銜去中,春天竟偷偷地溜走了,似乎是被燕子銜走了。更何況細雨迷朦,黃昏黯淡,這淒迷的景色,更加深了這位歌女淒清愁苦的情緒。上片以景結情,情境深化,刻畫了這位歌女“惆悵年華暗度”的微妙心理。
賞析二此詞以優美的意境和音韻,描寫錢塘江畔歌妓的生活。上片以女子口吻出之,寫夢中女子所歌,下片追憶夢中情景,抒寫對遠別情人刻骨的相思。
上片是夢中女子所歌,故以女子口吻出之。首句“妾本錢塘江上住”,寫女子自道所居,看似平平,實在頗堪玩味。北宋時杭州已是繁華都會,多酒樓妓館,朝歌暮弦,搖蕩心目。句中已暗示這位女子的身份。緊接“花落”二語,已含深怨。歲歲芳春,花開花落,更惋傷那美好的華年如水般流逝。這本是舊詩詞中的常語,可是這裏加上“不管”二字,所感尤大。等閑開落,何其無情,全不管人們的傷春心事,那就更加深了身世的悲感了。這位家在錢塘江上住的女郎,也許是司馬舊日的情侶,作者托諸夢寐,以寄相思相別之情。前三句寫壹位風塵女子,感年光易逝,世事無常,想必也厭倦了歌妓生涯,而又苦於無法從中擺脫出來吧。“燕子銜將春色去,紗窗幾陣黃梅雨”,寫殘春風物,補足“流年度”之意。燕子銜著沾滿落花的香泥築巢,仿佛也把美好的春光都銜去了。“銜”字語意雙關,有很強的表現力。燕子歸來,行人未返,又正是惱人的黃梅時節,不時聽到幾陣敲窗的雨聲,樓中人孤獨的情懷可想而知了。黃梅雨,是江南暮春的景物,蒙蒙壹片,日夜飄灑,恰與在紗窗下凝思的歌女淒苦的內心世界相稱。
下片寫詞人追憶“夢中”情景,實際上是寫對遠別的情人刻骨的相思。“斜插”句,描寫歌女的發式:半圓形的犀角梳子,斜插在鬢雲邊,仿佛像明月從烏雲中半吐出來。句意與毛熙震《浣溪沙》詞“象梳欹鬢月生雲”同。女子的裝飾,給詞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她輕輕地敲著檀板按拍,唱壹曲幽怨的《黃金縷》。《春渚紀聞》載,夢中女子歌“妾本”五句,司馬愛其詞,因詢曲名,女子答是《黃金縷》。唐代有流行歌曲《金縷衣》,當時名妓杜秋娘曾經唱過它:“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須惜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花,象征著青春,象征著歡愛。歌曲的主題是勸人及時行樂,不要辜負了大好時光。夢中女子唱《黃金縷》,大概也是這個用意。聯系起上片“花落”二語,益見其怨恨之深。情人遠別,負卻華年,花謝春歸,使人滿懷幽怨。
創作背景 司馬槱字才仲,陜州夏縣人,元佑中以蘇軾薦,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入第五等,賜同進士出身。累遷河中府司理參軍,終知杭州,卒於任。事跡見張耒《書司馬槱事》(《張右史集》卷四七)。《全宋詞》錄其詞二首。司馬槱
燕燕輕盈,鶯鶯嬌軟,分明又向華胥見。夜長爭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別後書辭,別時針線,離魂暗逐郎行遠。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歸去無人管。——宋代·姜夔《踏莎行·自沔東來丁未元日至金陵江上感夢而作》踏莎行·自沔東來丁未元日至金陵江上感夢而作
宋代 : 姜夔
宋詞三百首 , 記夢懷人好夢最難留,吹過仙洲。尋思依樣到心頭。去也無蹤尋也慣,壹桁紅樓。中有話綢繆,燈火簾鉤。是仙是幻是溫柔。獨自淒涼還自遣,自制離愁。——清代·龔自珍《浪淘沙·寫夢》浪淘沙·寫夢
好夢最難留,吹過仙洲。尋思依樣到心頭。去也無蹤尋也慣,壹桁紅樓。中有話綢繆,燈火簾鉤。是仙是幻是溫柔。獨自淒涼還自遣,自制離愁。
婉約記夢夢冷黃金屋。嘆秦箏、斜鴻陣裏,素弦塵撲。化作嬌鶯飛歸去,猶認紗窗舊綠。正過雨、荊桃如菽。此恨難平君知否,似瓊臺、湧起彈棋局。消瘦影,嫌明燭。 鴛樓碎瀉東西玉。問芳悰、何時再展,翠釵難蔔。待把宮眉橫雲樣,描上生綃畫幅。怕不是、新來妝束。彩扇紅牙今都在,恨無人、解聽開元曲。空掩袖,倚寒竹。——宋代·蔣捷《賀新郎·夢冷黃金屋》
賀新郎·夢冷黃金屋
夢冷黃金屋。嘆秦箏、斜鴻陣裏,素弦塵撲。化作嬌鶯飛歸去,猶認紗窗舊綠。正過雨、荊桃如菽。此恨難平君知否,似瓊臺、湧起彈棋局。消瘦影,嫌明燭。鴛樓碎瀉東西玉。問芳悰、何時再展,翠釵難蔔。待把宮眉橫雲樣,描上生綃畫幅。怕不是、新來妝束。彩扇紅牙今都在,恨無人、解聽開元曲。空掩袖,倚寒竹。 婉約 , 記夢 , 抒懷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