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鑒賞:
這詩的跌宕處全在這兩句,“可憐”句緊承前句,為題中之義;“猶是”句蕩開壹筆,另辟新境。這沒有直寫戰爭帶來的悲慘景象,也沒有渲染家人的悲傷情緒,而是匠心獨運,把“河邊骨”和“春閨夢”聯系起來,寫閨中少婦深信丈夫還活著,絲毫不疑其已經死去,幾番夢中相逢。詩意深摯,情景淒慘,使全詩產生震撼心靈的悲劇力量。知道親人死去,固然會引起悲傷,但確知親人的下落,畢竟是壹種告慰。而這裏,長年音訊杳然,人早已變成無定河邊的枯骨,妻子卻還在夢境之中盼他早日歸來團聚。災難和不幸降臨到身上,不但毫不覺察,反而滿懷著熱切美好的希望。“無定河邊骨”和“春閨夢裏人”,壹邊是現實,壹邊是夢境;壹邊是悲哀淒涼的枯骨,壹邊是年輕英俊的戰士,虛實相對,榮枯迥異,造成強烈的藝術效果。壹個“可憐”,壹個“猶是”,包含著多麽深沈的感慨,凝聚了詩人對戰死者及其家人的無限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