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冷,卻鐘情於雪,雪花為寒冷的冬天賦予了純美與懷想。當雪花漫天飛舞時,我只想夢回悠悠的唐宋歲月,躲藏在素靜時光的蕊心,在靜好純白的年華裏,心底盈縈壹首沒有憂傷的、關於冬的戀歌,任壹簾心事,與雪花齊飛
飛舞的雪花總有讀不完的韻味,佇立在皚皚白雪之上,我忽然感覺世界竟是如此簡單,又如此透明。壹席純純的白色帶著晶瑩的光亮,不斷蕩滌著我的雙眸和我的心靈,癡癡仰望天空,我努力尋找著那屬於我的三寸天堂,還有那隔世的溫柔。
在這個世界的靜謐壹隅,我靜靜地看著心外的紅塵,此刻,世間的壹切繁華似乎都已和我疏遠。我想,這雪應是從千裏之外飄飛而來,與我相約這壹場寂寞的盛宴。伸手,環抱住自己,自憐自惜,我,和自己輕聲言語
多少次,我站在梨花如雪的季節裏,從弦歌上望妳,我聽不到城外得得的馬蹄,回應我的卻只有風兒路過我單薄的衫襟,飄落的雨滴打濕了水墨中的每壹個詞句。
天地蒼茫,只影向誰去?哦,今天,我多想自己是壹只放飛在天空的紙鳶,用壹根線的距離牽絆住過往纏綿的畫卷。多想在漫天飛雪裏上演壹出敦煌飛天,隨朵朵雪花輕盈飛去,停留在愛人的懷抱裏。從此,如蓮心事付琴弦,壹世花開為壹人。漫舞風情韻幽香,壹生與君***疏狂。
我還來不及分辨在這幕塵緣裏,妳是淡入,還是淡出,妳的身影,已如風壹樣涉水而去。我拈花回眸,只為索紅塵壹絲溫柔,卻終只似那枝頭的飛花,無可奈何隨風散落滿地的憔悴。
也曾想把關於妳的壹幕壹幕塵封在昨日,不再讓思念泛濫成災,然,記憶的沙漏卻自動反復倒置,把漸漸潮濕的思緒泛化成壹泓城池的憂傷。
月色依舊的畫樓,歡情不再,不知經年以後,誰還會念及我弦斷哀怨的箜篌和逐漸褪色的文字?
終於明白,原來,妳我兩個人如兩條軌線交集以後,就永遠再無法交織,而這段距離,便是天涯!
君知否?每年丁香花開的時候,我總遊離在每壹個妳走過的巷道,不為找到妳的容顏,只為找到妳曾迷戀過的芳香。如今,沒有妳相陪,我只有將自己置身於寂寞世界裏,傾聽壹闕淒婉琵琶吟,壹個人背著諾言踟躕獨行。紅楓落盡,唯借詩詞溫夢。
耳畔,仿佛永遠響著落葉紛飛的聲音,在歲月斑駁的碎影中,誰能看見我孓然落寞的影子匍匐在那茫茫戈壁灘上?
用心傾聽這壹場雪落的聲音,我看見,眼前飄落的已不是雪花,而是我雕零的心。青鳥該是真的遠去了吧?不然為何斷鴻聲聲,鳴殘了明月,啼瘦了西風?
君,是否,長河的落日,大漠邊關的上弦月,再也勾不起妳的對烏鎮古橋上邂逅的追憶?是否,江南的煙雨,青石小巷的油紙傘,再也不能氤氳妳的兒女情長?
真想,合手為盞,以雪為飲,壹盞飲盡前塵緣,壹盞飲盡今世情,如此,也許我便可不用守著不願離去的傷懷,不去管那塵世浮華,不去問那落紅清愁,不再倚樓凝眸,折斷門前柳;如此,我的指尖之下,也許再不會染壹幀的逆光浩渺,書壹片的水湄蒼茫。
半箋花香,留不住如水塵緣,雪化的時候,夢定跟著散去。君,我好想輕舞壹段曾經為妳在雪中的展袂翩袖,可是,今天,任我怎麽調整舞步,卻始終舞不出當日的壹點風韻。
我握不住時光,因只因指縫太寬,時間太瘦。不舍的情結,被點點的幽思觸痛了眉角,雪幕拉開,那日的劇情已不復再現,也無法再現。過往的風聲,把天地間的憂傷唱成壹曲絕然的悵惘,我跳不出往日的節奏,我,只是踩碎了白雪,踩痛了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