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風”中還有不少民歌對統治階級的荒淫無恥,予以有力的諷刺和鞭笞,如《新臺》、《南山》、《株林》等都是這方面的名篇。
以簡樸的語言描摹事物,以樸素的生活畫現反映社會現實的現實主義創作方法,在“國風”中有很好的體現,並且成為它顯著的藝術特點。在形象塑造上,“國風”也具有 現實主義藝術特色。作者們能通過抒情主人公的內心傾訴,表現他們的歡樂與悲哀,刻畫主人公的行動及其性格特征。“國風”在形式上多數是四言壹句,隔句用韻,但也不是千篇壹律。它常沖破四言的規定,而雜用二言、三言、五言、七言或八言的句子,如《伐檀》就是壹首雜言詩。這些隨著情感的波動而富於變化的詩句,讀起來節奏分明,極富音樂性,“國風”的語言準確、優美,富於形象性。精確恰當地使 用雙聲、疊韻、疊字,更增加了藝術魅力。賦、比、興的藝術手法為“國風”大大增強了表現力。
《國風》分布的地區,“周南”是周公所治的南國,“召南”是召公所治的南國,以陜地(今河南陜縣)為分界線,其東為“周南”,大體上是從洛陽向南抵湖北北部江、漢壹帶;其西為“召南”,大體上是今陜西南部到湖北西北部地區。其他13國風,“邶”、“□”、“衛”、“王”、“鄭”、“檜”、“陳”為今河南北部、西部、中部及東南地區,“秦”、“豳”為今陜西中部及西北部地區,“齊”、“曹”為今山東東北部及西部地區,“魏”、“唐”為今山西南部及中部地區。可以看出,《國風》產生的地區很廣闊,包括今陜西、河南、山東、山西、湖北,而多集中於河南,各地的風俗習尚,在詩裏多有反映。如鄭、衛兩國地處中原,商旅叢集,男女相接,約束較少,多桑間濮上之音,投桃報李之作。鄭詩***21篇,情歌就占了大半。衛詩10首,涉及愛情、婚姻問題的也不少。又如秦國地接戎狄,常相爭鬥,《駟□》、《小戎》等篇描述車馬田狩之盛,《無衣》敘寫戰士的同仇敵愾,反映了秦國的尚武之風。又如陳國巫風盛行,迎神祭祀,載歌載舞,在《宛丘》、《東門之□》等篇裏有生動的描繪。所以《漢書·地理誌》也多引《詩經》以說明各地的風尚。
《國風》產生的時間,考之於《詩經》各篇《小序》所說美刺某王、某公的本事,多數不足信,但也有壹部分材料比較可靠,能夠據以確定《風》詩大體為西周初期至春秋中期的作品。
西周初的作品有《豳風·破斧》。《小序》說:“美周公也,周大夫以惡四國焉。”詩中三章都寫及“周公東征”事,時在周成王初年(公元前1140左右)。此詩當是《國風》中最早的作品。宋代刻本《監本纂圖互註點校毛詩》插圖
東周初的作品有《召南·何彼□矣》。詩中有“平王之孫,齊侯之子”句。朱熹《詩集傳》引“或說”,認為平王即平王宜臼,齊侯即襄公諸兒,可見此詩作年。此外,《衛風·碩人》也是東周初期作品。《小序》說:“閔莊姜也。”《左傳·隱公三年》載:“衛莊公娶於齊東宮得臣之妹,曰莊姜,美而無子,衛人所為賦《碩人》也。”詩中有“齊侯之子,衛侯之妻,東宮之妹”句,可證《小序》之說是可信的。
春秋中期作品有《秦風·黃鳥》。《小序》說:“哀三良也。”《左傳·文公六年》載:“秦伯任好卒,以子車氏之三子奄息、仲行、□虎為殉,皆秦之良也。國人哀之,為之賦《黃鳥》。”這些記載與詩篇內容相合,則此詩為秦穆公死(公元前621)後,秦人為哀悼三良所作,當無疑義。此外,《陳風·株林》也是春秋中期作品。《小序》說:“刺靈公也。”陳靈公因淫亂被殺,事見《左傳》宣公九年、十年記載,《史記·陳世家》也載及。此詩當作於宣公十年(公元前599)以前,為《風》詩中年代最晚的壹首。
《國風》大部分作品是勞動人民的集體創作,是《詩經》中的精華。其主要內容:
①表達人民反抗剝削壓迫的願望和對勞役、兵役的痛苦與反感。例如《豳風·七月》描述了農奴被剝削、壓榨,終年辛勤勞動和痛苦和生活。《魏風·伐檀》揭示當時社會不合理現象,對不勞而食者提出了質問和抗議。《魏風·碩鼠》反映了勞動人民對剝削階級的反抗和對自由幸福生活的向往。《唐風·鴇羽》寫出了久困王事,在沈重的徭役壓榨下人民痛苦的呼號。《豳風·東山》描述戰後農村的破敗景象,揭示了戰爭給人民帶來的不幸和痛苦,表達了人民對和平與勞動生活的渴望。而《王風·君子於役》則從征夫家屬的角度,表示了對兵役、徭役的憤怒與不滿。
②對勞動的謳歌。如《周南·□□》是婦女們三三兩兩去采集車前子時邊采邊唱的歌,表達了婦女勞動時歡快之情。《魏風·十畝之間》唱出了采桑姑娘在勞動中的歡樂和勞動後愉悅的心情。
③表現愛國主義情操和對統治階級醜惡行徑的揭露。如《秦風·無衣》反映戰士們在國難當頭為保衛家園,慷慨從軍,團結禦侮,同仇敵愾的豪情。《□風·載馳》表達了許穆夫人為拯救祖國於危亡之中而奔走的崇高愛國精神。《陳風·株林》還揭露了陳靈公的荒淫無恥,《□風·相鼠》則對統治者進行了無情的鞭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