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蘇軾《飲湖上初晴後雨》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黃梅時節裏,細雨朦朧,落在青石小巷。幾度撐著油紙傘,去尋找夢中的白蓮。每當這個季節,聽著胡彥斌的《瀟湘雨》,眼前那個叫瀟湘的美麗女子若隱若現。
“花兒開在雨季,心碎在手裏,那個叫瀟湘的女子太美麗。”耳邊聽著優美的旋律,窗沿邊飛濺的雨花仿佛是琴弦上跳動的音符,用心傾聽著春雨的含蓄。這時候,手捧著泛黃的詩詞,蘇軾的“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的詩句躍入眼簾。
江南,自古便是令人遐想的地方,溫婉靜謐。月上枝頭時,才子對月賦詩,佳人柳園起舞,玉簫聲不絕於耳。煙雨淅瀝時,籠著輕紗的姑娘們,撐著油紙傘,在雨中漫步,或回首,會含笑,都是春光旖旎的美麗。
偶爾會在雨後,獨坐樓臺,遙望遠方,細細幻想江南的模樣。許是白娘子遇到許仙,斷橋上撐著壹把油紙傘;或是蘇小小遇到阮郁的那個蝶飛鳳舞的西泠,抒寫著才子佳人的傳奇;亦或是柳如是秦淮河畔的柳絮紛飛,獨自吟詠著“我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亦如是”的佳句。
杏花春雨、詩意綿長的江南,孕育出的總是唐詩的清新與宋詞的婉約。江南的女子,口如含朱丹,指如削蔥根,腰如楊柳枝,不勝涼風的嬌羞。江南的人兒呀,媚如桃花,嬌似芙蓉。惆悵似春日細雨,清冷似煙雨圖畫。
多麽向往這種生活,青石橋,烏篷船,走進詩意的畫卷。歸隱於“屋上春鳩鳴,村邊杏花白”的田園。春雨呢喃聲裏,枕壹簾幽夢,帶半身閑愁,雲淡風輕的日子,置身於深幾許的庭院中,清泉煮洺,人淡如花。擡頭看花開花落,低眉弄詩詞墨畫。
若是身在江南,壹定要在春雨中獨自行走。微風掠過時,感受著雨絲的'撫慰。不知覺的多了幾分溫柔與浪漫,與春雨來個親密接觸,漫過眉梢,淌過臉頰。綿軟的春雨在心中蕩起漣漪,天青色的煙雨裏,等著故人歸來,西窗***剪燭,把酒話桑麻。
江南春雨,驚擾了夢裏,我只等待花事如期。沾染煙雨清愁,為我折下華發的問候。春雨的溫柔單純,深邃透徹,聽雨的興致愈濃,心靈在春雨中洗盡塵埃,蕩盡世俗紛擾。化為涓涓細流,流進秦淮河畔裏,沖散胭脂水粉味,還塵世間壹份澄明清透。
我是喜歡春雨的,清爽似梨花盛開,憂愁似深秋桂子。如絲如縷的把天空與大地交織在壹起,牽動我的心弦,隨風壹起輕輕擺動。就這樣靜靜的,洗盡人間鉛華,凝織愁思萬縷,細細品茗大自然的清麗美妙。
對於江南,總是有太多的向往。三秋桂子,十裏荷花,覽盡鳳池誇。江南春雨,綿綿情意,相思寫滿紙箋,離別即是重逢。因是女子,可以不傾城,不傾國,但求冷暖自知,素心如月,依如江南的細雨,落盡繁華,羽化成仙,也要心生依戀。
此生,我願做個笑靨如花的女子。坐看雲起時,行至水窮處。在空山靜雨的江南深處,煙雨紅塵中,獨用文字取暖,言語間暗香浮動,詩林中疏影橫斜。壹杯茶,壹簾夢,壹本書,壹支筆,寫盡傾城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