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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南神話傳說之帝君公大戰媽祖婆

美麗富饒的廈門市大嶝島雙滬臨海村口,矗立著壹座氣勢巍蛾的“天後媽祖宮”,放生池前聳立壹高約五米的媽祖石雕像,慈眉善目,儀態端莊。媽祖本名林默娘,自小頌經禮佛,朝夕焚香,治病救人, 十七歲時偶遇船只為風暴掀翻即投草化木”,搭救落水者,人們尊為“海神”。每年農歷三月二十二,雙滬村民們都會為娘娘舉行重 大的誕辰日紀念。

大家都知道,世界各地敬奉媽祖的,誕辰都是“農歷三月二十三”,何獨大嶝雙滬的例外呢?這還得從流傳於閩臺地區的“帝君公大戰媽祖婆”的 傳說講起。

就在離天後宮不到兩公裏的陽塘村海邊有壹座“顯明宮”,宮裏敬奉的是“保生大帝”亦稱“帝君公”、“大道公”、“吳真人”,本名吳夲。生前采藥煉丹,濟世救人,素有“神醫”之稱,後欲救百姓於痕疫之中,登崖采 藥時不幸跌落,駕鶴西歸。閩南百姓感念恩德,處處皆為他立像築宮,時時供奉。

傳說媽祖婆和帝君公兩家乃世代表親,交往甚密,雙方父母自小就為他倆訂下娃娃親。長大後,兩人都立誌救苦救難,普渡眾生,這天賜姻緣也就因此耽擱了。後來,二人均修成正果,位列仙班,萬民供奉, 但兩人彼此交好,常常互開玩笑。

有—年農歷三月十五,顯明宮大埕人聲鼎沸,香火繚繞,鞭炮聲不 絕於耳。這壹天是保生大帝的“佛生日(誕辰)’,善男信女們“擡神輦”繞境出遊,代天巡狩,以保壹方平安,虔誠的祈禱此起彼伏隨渺渺香煙直達九霄。悠居天庭的帝君公,忽感心血來潮,掐指—算,知是善男信女們在呼請他下凡享受人間煙火。即刻著錦袍,纏綸巾,踏玉靴,壹副島翩翩美少年模樣。帝君公邀集南極仙翁、赤腳大仙、福祿壽三星、上八洞下八洞各路尊神,踏祥雲,禦香風,駕鳳鸞,熱熱鬧鬧壹塊兒往人間而來。因與媽祖僅相鄰而居,帝君公心想,到了凡間再知會於娘娘,亦不為晚。

所謂“無巧不成書”,話說當日媽祖娘居於天後大殿,耳聽得半空中壹派仙樂之聲,漫天異香漂渺,滿眼瑞彩翩翩,遂令千裏眼、順風耳前探視,回報乃眾仙駕臨赴帝君公壽宴。.娘娘移蓮步上九鳳香輦,扶飛來椅,令四揭諦神撮起,出了殿門,仰望半空,但見帝君與眾大仙歡顏笑語,徐徐而降,不禁心中有氣:好妳個臭頭(癩痢頭)真 人,如此排場,竟未邀請本娘娘,且開個玩笑,出出他的醜。

說時遲,那時快。娘娘念動咒語真言,方才還是碧空萬裏,朗朗乾坤,倏的雷聲降隆,狂風瞬間即至,恰似鐵扇公主發怒,只刮得愁雲慘淡,旭日昏塵。風氣呼嚎,乾坤蕩漾,雷聲激烈,震動山川。這風真是推山轉石松篁倒,這雷真是摧枯拉朽神鬼驚。還未等眾仙明白過來,這股疾風徑撲帝君而來,須臾把措手不及的帝君刮得書生綸巾墜落雲頭,貼地直滾。眾仙回過神來時,瞅見帝君頭頂毛發稀疏,竟是個“臭頭”, 都哈哈大笑。娘娘此時方才顯出真身,並作壹歌高聲唱道(閩南語):

帝君帝君水(美)侖侖,頭殼包著書生巾。

狂風刮甲滿地滾,才知多是(原來)臭頭巾。

帝君此時雖知是娘娘作法搞的“鬼”,卻也不好發作,只好尷尬地—笑置之。至今,閩臺地區仍流傳著壹句閩南俗語,“知人臭頭,才掀人頭巾——比喻故意揭人短處”,據說就是由此得來。

轉眼間到了農歷三月二十三—媽祖娘娘誕辰日,人們也為娘娘舉行盛大的慶典儀式。岸上雲集的,是拈香叩拜的善男信女;海中會聚的是翻騰跳躍的大小海豚。這些當地百姓稱為“媽祖豬”的海上精靈,騰挪跳躍,娘娘作朝拜之狀,令人嘖嘖稱奇。喧嘩熱鬧的場面驚動了顯明宮的帝君,開啟慧眼,洞察人間,—切虛實均已了然。遂禦壹陣香風臨天後宮上方,有瓔珞慶雲,祥光繚繞,滿空中無限瑞靄

直沖霄漢,仙樂盈空,佩環之聲不絕,百花仙子、蓬萊麻姑等眾仙均到場慶賀。只見媽徂娘娘“鳳冠霞帔呈異彩,鸞鳳寶帶現玲瓏,粉妝淡彩須花美,天後母儀四方仰” ,不愧是“澤被蒼生,安瀾利濟,功敷海洵,救急救難”的天上聖母。

帝君公憶起不久前,娘娘跟自己開的玩笑,心想’何不也讓她出出醜呢?也好讓她今後不敢小瞧了自己。便按落雲頭,祭起隨身寶物—揭藥杵臼,銅杵銅臼“咣鐺”不絕,剎時,雲聚,霧集,大雨傾盆而下。 這雨下得可真大:密密沈沈,迷迷茫茫。密密沈沈,如倒懸波浪;迷迷茫茫,似倒泄天河。恰似這海口水飛千丈玉,猶如那澗泉破浪萬條銀,突如其來的暴雨,把媽祖娘娘淋了個“頭通尾“,只落得個”霞冠傾,發花斜,粉妝落盡玉容失”。帝君亦作歌壹首笑道(閩南語):

媽祖媽祖水兜兜,頭帶鳳冠面抹粉。

好天響雷落大雨,頭濕粉落無法度。

於是,這樣的玩笑,年復壹年開著。每逢三月十五,大嶝必刮大風,漁民們俗稱“報頭”;凡遇三月二十三,定下大雨。善男信女們擔心娘娘的花粉被雨水淋濕了,有礙觀瞻,便把媽祖的誕辰提前了壹天,農歷三月二十二,好避開帝君公的那壹場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