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ūn yè
村夜
táng dài:bái jū yì
唐代:白居易
shuāng cǎo cāng cāng chóng qiè qiè , cūn nán cūn běi xíng rén jué 。
霜草蒼蒼蟲切切,村南村北行人絕。
dú chū mén qián wàng yě tián , yuè míng qiáo mài huā rú xuě 。
獨出門前望野田,月明蕎麥花如雪。
翻譯
被寒霜打過的灰白色秋草中,小蟲在竊竊私語著,山村周圍行人絕跡。
我獨自來到前門眺望遠處田野,明月映照下的蕎麥花白如雪。
賞析/鑒賞
“霜草蒼蒼蟲切切,村南村北行人絕”,蒼蒼霜草,點出秋色的濃重;切切蟲吟,渲染了秋夜的淒清。行人絕跡,萬籟無聲,兩句詩鮮明勾畫出村夜的特征:夜色深沈,秋色濃重,在秋霜的浸染下,草色茫茫。四下裏壹片寂靜,行人絕跡。只有不知名的秋蟲在低低的吟唱。
“獨出門前望野田”壹句,既是詩中的過渡,將描寫對象由村莊轉向田野;又是兩聯之間的轉折,收束了對村夜蕭疏暗淡氣氛的描繪,展開了另外壹幅使讀者耳目壹新的畫面。皎潔的月光朗照著壹望無際的蕎麥田,遠遠望去,燦爛耀眼,如同壹片晶瑩的白雪。
“月明蕎麥花如雪”,這是十分動人的景色,大自然的如畫美景感染了詩人,使詩人暫時忘卻了他的孤寂,情不自禁地發出不勝驚喜的贊嘆。這奇麗壯觀的景象與前面兩句的描寫形成強烈鮮明的對比。詩人匠心獨運地借自然景物的變換寫出人物感情變化,寫來靈活自如,不著痕跡。而且寫得樸實無華,渾然天成,讀來親切動人,余味無窮。
通過對前後景物的不同描寫,表達出詩人由孤獨寂寞到興奮自喜的感情變化。詩人以白描的手法描繪鄉村夜景,在清新恬淡的景色中蘊含了濃濃的詩意。詩中描寫村夜,既有蕭瑟淒涼,也有奇麗壯觀,對比中構成鄉村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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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自釀美酒
白居易自家釀的酒,質高出眾,他為自家的酒作詩道:“開壇瀉罇中,玉液黃金脂;持玩已可悅,歡嘗有余滋;壹酌發好客,再酌開愁眉;連延四五酌,酣暢入四肢。”(《白居易卷》)。白居易造酒的歷史不但有記載,而且直到今天,還有“白居易造酒除夕賞鄉鄰”的故事在渭北壹代流傳。
2、素口蠻腰
素口蠻腰,蓄妓玩樂,始自東晉,唐代比較普遍。為了滌除人生煩惱,白居易以妓樂詩酒放縱自娛。從他的詩中知姓名之妓便有十幾個,最出名的是小蠻和樊素。唐孟棨《本事詩·事感》中記載:“白尚書姬人樊素善歌,妓人小蠻善舞,嘗為詩曰: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
白居易六十多歲時,他得了風疾,半身麻痹,於是他賣掉那匹好馬並讓樊素離開他去嫁人。可是,他那匹馬反顧而鳴,不忍離去。樊素也傷感落淚說:“主人乘此駱五年,銜撅之下,不驚不逸。素事主十年,巾櫛之間,無違無失。今素貌雖陋,未至衰摧。駱力猶壯,又無。即駱之力,尚可以代主壹步;素之歌,亦可送主壹杯。壹旦雙去,有去無回。故素將去,其辭也苦;駱將去,其鳴也哀。此人之情也,馬之情也,豈主君獨無情哉?”
但在白居易70歲時,樊素和小蠻還是走了。白居易思念中寫道:“兩枝楊柳小樓中,嫋娜多年伴醉翁,明日放歸歸去後,世間應不要春風。五年三月今朝盡,客散筵空掩獨扉;病與樂天相***住,春同樊素壹時歸。”
3、藏書故事
貞元十六年(800)中進士,授秘書省校書郎、集賢校理,參與整理國家藏書。後擢翰林學士。元和十年(815)貶為江州司馬。文宗即位,遷刑部尚書。武宗時以刑部尚書致仕。晚年退居洛陽香山,自號香山居士,他對現實主義詩歌的發展有卓著的貢獻。在整理集賢院藏書時,使他有機會接觸大量的藏書,對他的文學創作有很大的影響。私家藏書頗富,建有藏書樓,名“池北書庫”。他曾作《池上篇》,言其“罷刑部侍郎時,有栗千鬥,書壹車”。著有《白氏長慶集》等。他曾以自己藏書為基礎,編撰了壹部詞語佳句類書《白氏經史事類六帖》(又名《白氏六帖》),分為1367門。宋代黃鑒著《楊文公談苑》記載:“人言白居易作《六帖》,以陶家瓶數千,各題門目,作七層架,列置齋中。命諸生采集其事類,投瓶中。倒取之,抄錄成書。”可見《白氏六帖》在最初搜集資料時,就開始以類匯集。另編有《元白因繼集》《劉白唱和集》《洛下遊賞宴集》(又名《洛中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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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是中唐時期影響極大的大詩人,他的詩歌主張和詩歌創作,以其對通俗性、寫實性的突出強調和全力表現,在中國詩占有重要的地位。在《與元九書》中,他明確說:“仆誌在兼濟,行在獨善。奉而始終之則為道,言而發明之則為詩。謂之諷諭詩,兼濟之誌也;謂之閑適詩,獨善之義也。”由此可以看出,在白居易自己所分的諷喻、閑適、感傷、雜律四類詩中,前二類體現著他“奉而始終之”的兼濟、獨善之道,所以重視。同時提出了自己的文學主張:“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而他的詩歌主張,也主要是就早期的諷諭詩的創作而發的。
早在元和初所作《策林》中,白居易就表現出重寫實、尚通俗、強調諷喻的傾向:“今褒貶之文無核實,則懲勸之道缺矣;美刺之詩不稽政,則補察之義廢矣。……俾辭賦合炯戒諷喻者,雖質雖野,采而獎之。”(六十八《議文章》)詩的功能是懲惡勸善,補察時政,詩的手段是美刺褒貶,炯戒諷喻,所以他主張:“立采詩之官,開諷刺之道,察其得失之政,通其上下之情。”(六十九《采詩》)他反對離開內容單純地追求“宮律高”、“文字奇”,更反對齊梁以來“嘲風月、弄花草”的艷麗詩風。在《新樂府序》中,他明確指出作詩的標準是:“其辭質而徑,欲見之者易諭也;其言直而切,欲聞之者深誡也;其事核而實,使采之者傳信也;其體順而肆,可以播於樂章歌曲也。”這裏的“質而徑”、“直而切”、“核而實”、“順而肆”,分別強調了語言須質樸通俗,議論須直白顯露,寫事須絕假純真,形式須流利暢達,具有歌謠色彩。也就是說,詩歌必須既寫得真實可信,又淺顯易懂,還便於入樂歌唱,才算達到了極致。
白居易對詩歌提出的上述要求,全部目的只有壹個,那就是補察時政。所以他緊接著說:“總而言之,為君、為臣、為民、為物、為事而作,不為文而作也。”(《新樂府序》)在《與元九書》中,他回顧早年的創作情形說:“自登朝來,年齒漸長,閱事漸多,每與人言,多詢時務;每讀書史,多求理道,始知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為時為事而作,首要的還是“為君”而作。他也說:“但傷民病痛,不識時忌諱”(《傷唐衢二首》其二),並創作了大量反映民生疾苦的諷諭詩,但總體指向卻是“唯歌生民病,願得天子知”(《寄唐生》)。因為只有將民情上達天聽,皇帝開壅蔽、達人情,政治才會趨向休明。
《琵琶行》與《長恨歌》是白居易寫得最成功的作品,其藝術表現上的突出特點是抒情因素的強化。與此前的敘事詩相比,這兩篇作品雖也用敘述、描寫來表現事件,但卻把事件簡到不能再簡,只用壹個中心
事件和兩三個主要人物來結構全篇,諸如頗具戲劇性的馬嵬事變,作者寥寥數筆即將之帶過,而在最便於抒情的人物心理描寫和環境氣氛渲染上,則潑墨如雨,務求盡情,即使《琵琶行》這種在樂聲摹寫和人物遭遇敘述上著墨較多的作品,也是用情把聲和事緊緊聯結在壹起,聲隨情起,情隨事遷,使詩的進程始終伴隨著動人的情感力量。除此之外,這兩篇作品的抒情性還表現在以精選的意象來營造恰當的氛圍、烘托詩歌的意境上。如《長恨歌》中“行宮見月傷心色,夜雨聞鈴腸斷聲”,《琵琶行》中“楓葉荻花秋瑟瑟”“別時茫茫江浸月”等類詩句,或將淒冷的月色、淅瀝的夜雨、斷腸的鈴聲組合成令人銷魂的場景,或以瑟瑟作響的楓葉、荻花和茫茫江月構成哀涼孤寂的畫面,其中透露的淒楚、感傷、悵惘意緒為詩中人物、事件統統染色,也使讀者面對如此意境、氛圍而心靈搖蕩,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