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立幽深的山澗,聽松聲濤濤,野花芳香撲面,此刻,白雲用纖手在山巔浣紗,清風像玉盆在我發尖盤旋,放眼眺望,春山如黛,靜水含煙。花是靜的,風是靜的,水也是靜的,風吹葉動根不動,雨打平沙坑自寧,壹曲靜水流深,泛起空靈音。我的思緒就隨風、隨性、隨緣,不為塵世打擾,不為那三百年前的約定。
菩提樹在風中搖曳,盛開著無限的佛緣。讓風,拾起我曾經的淚水,化作相思的雨,把滿樹菩提澆灌,待經年以後,樹上結滿菩提果,讓她驚艷我這顆荒蕪許久的心。
剪壹簾煙波浩渺,把思緒撕得片片粉碎。織壹卷彩雲嫣然,掛在盛開的柳樹梢,把我剛寫好的氤氳詩行芬芳,然後,漂向妳的眉,漂向柳的腰。采幾許佛韻的青蓮,放於佛陀的青燈前,清益含香,把我求得的最虔誠的祈願,灑向妳的發,灑向柳的丫。
那壹日,我踏著雲淡風輕,敲響古剎寂寞了千年的鐘聲,燃燭焚香,雙手合十靜默,在蒲團裏打坐,敲擊木魚清寧洗耳,聲聲入心,口誦佛經,不為修及塵緣,不為重生涅,只為,在塵世中的妳相見,縱使塵滿面,鬢如霜。只為甜甜的荷葉旁,見到宛在水中央的妳,羞紅脈脈。佛主靜坐拈花,我很想問佛,我的`心還會荒蕪多久?佛主含笑而不語。此刻,雨洗滌著禪院的琉璃,多想,讓雨透過琉璃洗滌我的這顆素心,讓我頓悟,釋然佛主的笑意。
那壹夜,我含淚入睡,淚滴千聲,浸濕衣巾,佛不堪忍其心。於是,腳踏蓮花,閃爍佛光,驀然浮於我的眼前。我問佛,“佛能渡眾生之苦,為何獨留下我”?佛捋了捋了手中的念珠,遂說:“這是個娑婆的世界,眾生皆有苦難,壹切皆為因果,壹切有為法”。聽完,我恍若頓悟,默念六字真言,長跪於佛前。
彼岸花開了,開了又落,落了又開,花縱然開了千年,花葉也未曾相見。為何,花還會開,葉還會綠?因為我相信,花葉的情緣未央,花終會等到與綠葉的盛大遇見。可妳去了就不還,嗣音難覓,容顏不見。如若,我願意在忘川河畔,粗茶淡飯,千年茅檐,在三生石前,等妳同度下個轉世的因果輪回。
等壹段佛緣,把花的歲月乘風漂香,畫壹屏山水,把清風弄影。天涯舊夢,鉛華洗盡,守壹份安然,不掩映那壹縷冷遠香憐,不求那壹指流沙輕度,只求人生簡單、舒坦、自然。
數幽期慢慢,紅塵舊念,路險難兮,蒹葭彼岸嗣音難見。夢伊人連連,柳絮悠悠,蓮葉青青,浮雲難掩月影淒涼。
歲月深處,參花開花落,雲卷雲舒,悟緣起緣滅,緣淺緣深,書幾許清靜、淡然。聽壹世空山鳥鳴,雲水禪心,修得幾許佛緣,不生,不滅,不喜,不悲。
心亦動,則風隨動;心無動,則風隨止。心有佛,則萬物皆佛;心無佛,則我亦是佛。
行亦禪,坐亦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