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首抒情詩裏,坎帕納把寫景、狀物同抒發主觀世界的奧秘感受融為壹體,寫得婉約沈郁,色彩豐富,具有壹種和諧皆的美。壹個夏日的黃昏,詩人在他家鄉的馬拉迪鎮的住宅觀看日落。西斜的太陽留下最後幾縷光輝,黑夜迅速逼近。夕陽鮮紅的閃光投在詩人寓所對面的壹戶人家的玻璃窗上,又折射回來,消融於黑夜的最初昏暗之中。這漸漸黯淡的落日余照,在詩人的心頭留下了“灼熱的印痕”。
黑夜降臨了。打詩人住宅前流過的拉蒙內河畔的煤油燈點亮了,河灘上腐爛的植物,附近馬廄裏幹草的黴蒸氣味,壹起侵入了詩人的屋內。殘陽的最後壹抹光輝也爬進了屋內,然而,這終究是衰弱的、行將褪逝的光,在多愁善感的詩人眼裏,它閃爍著奇幻的血色,恍如“壹道痛苦的殷紅的血痕。
詩人情動於衷,感情激蕩,繼續伸展他的想象的觸角,浮想聯翩。夜空真出了壹顆顆星星。詩人立即聯想到美麗、晶瑩的珍母的耳環。夜色濃重了。詩人又仿佛覺得這是給索索顫抖的黃昏披上的壹重黑絲絨。那高高的玻璃窗反射的最後壹縷殘陽余照,在詩人灌註了自己情感的奇思異想中,猶如在黃昏的心頭永遠刻下的痛苦的殷紅的血痕。
夕陽的余暉,是貫串這首抒情詩的主旋律。坎帕納施展飛騰,奇異的想象,用各種變幻微妙的色調,用各種新奇而可靠的形象,描繪了壹幅多姿的夕照畫。在竭力營造殘陽如血的藝術氛圍之後,又在強烈的對比與反差中,表達出詩人對時光不可挽回地消失的悲涼,進而在更深的層次上刻畫了黑夜的降臨在詩人無比敏感、近於病態的心靈中勾起的痛楚的失望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