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集》的37首歌中,有20首歌是用孩子的口吻寫的,屬於純粹的孩子視角,12首歌是以母親情話的形式呈現的,也表達了孩子的動作和心理。另有五首詩,寫的是脫離母子的詩人,或看不起人間母子親情,或像長大成人的孩子回憶自己快樂的童年;後兩者可以看作是兒童視角的異化。這種獨特的審美視角營造出壹種奇幻而陌生的詩集氛圍。
泰戈爾認為,愛創造了世界,世界的本質是愛;母愛和孩子的愛,是人類最真摯、最單純的情感;這種感覺灌註在每個人的平凡生活中,太多的熟悉往往會讓它不被註意甚至麻木,幾乎被遺忘。但“陌生化”理論總是以全新的視角看待問題,不斷更新文學界的感知方式。陌生化理論本質上是為了擺脫日常經驗的隱蔽性和欺騙性,擺脫機械的、習慣性的思維方式。在《新月集》中,詩人時而化身天真可愛的孩子,時而化身溫柔善良的母親。通過孩子新奇活潑的想象和母親純潔慈愛的話語,把這種愛化為美好的具體形象,產生了令人神往的魅力。
在詩集裏,詩人對上帝的愛反映在他對自然和人類最崇高的神性的愛中。在泰戈爾的心目中,上帝、真理和無限是同義語。人與自然都是有限的,有限與無限必須統壹融合,世界才會充滿愛,才會呈現歡樂與和諧。也就是說,在壹個和諧統壹的世界裏,有限是無限的,無限存在於有限之中。泰戈爾心中的神,並不像西方的神那麽空虛,那麽崇高,那麽難尋。它存在於自然界和人類之中,它實際上是“無限”的。“從無限到有限泉——也就是“真”和“善”,也就是說,有限以真善美表現無限神的存在。
如果說泰戈爾贊美孩子對母親的愛,像壹股清流,在陽光的折射下,產生出美麗晶瑩的美;那麽,泰戈爾對兒童熱愛自然的描寫,就像月夜的竹笛,產生的美感是那樣的寧靜和純粹。泰戈爾認為宇宙最根本的原則是和諧與協調,人與自然在本質上是相互依存、和諧的。在他看來,人與自然的關系就像孩子與母親的關系。只有擁抱自然,人類才能找到“通往無盡幸福之海的彼岸之路”。而兒童對自然純粹的熱愛,代表了人類“擁抱自然”的願望。《新月集》以火熱的激情和歡樂的筆調描繪了丁明麗、溫馨、典雅的畫面——兒童與自然融為壹體的詩的世界。它把我們帶回到坐在爛泥裏用枯枝斷莖當床的時光,讓我們重溫了孩子們把貝殼當餐具,把落葉當小船,把綠草上的露珠當沙灘上的珠子的夢想。泰戈爾“以我觀物”和“以愛物生”的態度,使得詩集《月牙集》中的自然景觀帶有詩人強烈的主觀色彩。
在詩中,人們看不到孟加拉有毒的太陽和幹涸的土地,看到的只是郁郁蔥蔥的樹木、白色的蘆葦和遊蕩的鴨子等富有詩意的美麗景觀。杜甫曾用“花瓣如淚流過的地方,寂寞的鳥兒唱過悲歌”來說明,當人們帶著情感看待自然時,自然就會成形。詩人用細膩的筆觸勾勒出壹幅寧靜悠閑的工筆畫,表達了詩人對和諧生活的無限向往。
即使是充滿罪惡的夜晚,在詩人的筆下也會充滿詩意。在黑暗的森林裏,“螢火蟲閃閃發光,消耗著它們的光”,“鴿子在它們生活的地方咕咕叫,仙女的腳鐲在星夜裏叮當作響”(Sleepstealer)。詩人的心中充滿了對萬物的熱愛,於是在漆黑的夜晚,他的眼睛裏閃耀著漫天的螢火蟲和星星;耳朵捕捉到的是和平鴿低沈的歌聲和仙女腳鏈甜美的叮當聲。詩中沒有壹個字是關於愛情的,但詩人對自然的愛卻滲透在這美妙的風景中。
在藝術表現上,《月牙兒集》意境清淡優美,語言樸實無華,節奏鮮明,音樂感十足,其整體形式是新穎活潑的散文風格,讀來給人壹種清新愉悅的感覺。另外,全集中的37首小詩,構思非常巧妙。幾乎都蘊含哲理,充分展現童心、母愛、自然美。但三者並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以情與景為基礎的:理、情、景達到了緊密和諧的統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