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壹點,李清照的幾十首婉約情詞是如此,朱淑真的淒美情詞是如此,魚玄機的“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也是如此。這些才女們,把自己不敢說的、不能說的、不想說的情感,都壹壹寫進了文字裏。本期筆者要和大家介紹的,也是壹個以詩寫情的才女。
此女名叫晁采,是壹位唐代女詩人。晁采生於書香門第,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能詩能文,被家人視為掌上明珠。長大後的晁采鐘情於鄰家小哥文茂,兩人本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只是長大後,為避嫌,父母便不讓二人見面了。
壹個夏日裏,壹陣細雨吹過,看著窗外因雨水雕零的花兒,想起自己心愛的鄰家小哥。想到對方明明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但卻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愛,心中難安的晁采便寫了首肉麻情詩表白,詩如下:
晚來扶病鏡臺前,無力梳頭任髻偏;
消瘦渾如江上柳,東風日日起還眠。
這是壹首很有意思的七言絕句,為何說它很有意思呢?首先,全詩通篇都沒有用壹個愛字、情字、喜字等字眼,卻寫出了自己的萬千相思。才女通篇都在描寫自己的日常生活,無心梳妝,日漸消瘦,都在訴說著“為伊消得人憔悴”式的情感,十分肉麻。其實按我們現在的觀點來看,這其實就是壹個女子在“裝可憐”,翻譯成現代話就是:妳看我想妳都想成啥樣了?
詩寫完後,晁采便派人把它送給了文茂。文茂壹看,自然明白了對方的心意,於是回了首更絕的:
旭日瞳瞳破曉霞,遙知妝罷下芳階;
那能化作桐花鳳,壹嗅佳人白玉釵。
為何說這首七言更絕?因為它寫得更加直接。首句寫旭日東升,正是破曉時分,與才女寫的淒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第二句又想象對方走下臺階,徐徐而行。三、四兩句則是堅定的表白,希望自己能化成桐花鳳,飛到她跟著,輕嗅對方白玉釵的香氣。“桐花鳳”是壹種鳥兒,又叫太陽鳥,與首句的旭日相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