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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壹輩

我的老壹輩

易爺爺

我爺爺跟他曾祖父逃到王樓的時候才16歲,也就是1920歲。後來他才知道安徽系的兩個老頭到處打架拉人。我曾祖父惹了壹個運貨的躲兵,帶著弟弟逃到了豫南。

爺爺從安徽出發,壹路扛著壹輛運貨汽車,壹手拿著撥浪鼓。貨船經過打磨,由泡桐木制成。兩邊的兩個箱子是現在床頭櫃的大小,每個箱子有幾個抽屜。抽屜壹開,密密麻麻的暗格,裏面是各種生活用品,針,線頭腦,外火,外胰。爺爺壹邊走壹邊喊:換頭油,針線,外火外油,外胰...大姑娘媳婦壹聽,從壇子裏挖了壹碗飯或者半把花生出來,陸續換了針線和外胰。這是之前的易貨,他們拿到的食物都是爺爺扛著的。當他們攢夠了英鎊,就在集鎮上賣掉,買了壹些新的針線和外來的胰腺。爺爺壹路走著去叫賣,在王樓鄉壹個叫嶽莊的地方停了下來。嶽莊三面環水,進村只有壹條路。路的兩邊都是很深的池塘。村裏人都姓嶽,因為我祖上也姓嶽,到了嶽莊難免要和善壹些,就多住了幾天。嶽莊有個中年人,沒有孩子。他看到我爺爺很聰明,會說話,就跟別人說他是我的養子。小時候見過他,很驚訝他的年輕,因為他只比我爺爺大10歲。

1920年底,我曾祖父在我曾祖父的院子旁邊,蓋了兩間茅草房,壹直住到現在。豫南油籽多,吃菜籽油。祖父用他做生意的積蓄經營壹家油廠。黑色的油籽倒入石磨,反復碾壓,流出淡藍色的油。院子裏壹年四季都充滿了綠色的芬芳。由於生意誠信,生意越來越好。到1930,家裏有十多畝地。祖父從未結婚。我爺爺26歲和我奶奶結婚,第二年我叔叔出生了。我曾祖父去世後,我祖父繼承了遺產。解放前,我家有三四十畝地,壹個油坊,壹個常年幫工,叫大北。大北又高又壯。小時候,父親常常趴在大北背上,穿在稻草垛和油菜稈之間。

1948期間,全國各地陸續解放。壹個安徽的叔叔和爺爺來我家。他的叔叔和爺爺又矮又黑又瘦,但他讀過書,遊遍了全國,學到了很多東西。他回家後勸我爺爺說:北方解放區都是打土豪分土地,幾十畝地就要評為地主。妳最好快點賣掉這塊地。我的祖父非常害怕,他很快就賣掉了所有的土地,煉油業務也停止了。因為無所事事,整天沈迷於和村裏的朋友打牌賭博。壹年後,我不僅失去了所有賣地的錢,還欠了外債。我爺爺很硬氣,說做人壹定要誠實,要舍得輸,不能靠賭債,就把煉油廠賣了。很快每壹片烏雲都有壹線希望,1949豫南解放了,爺爺被劃為貧農。

?兩個?祖母

我奶奶是個小腳女人,謙虛善良。因為家裏孩子多,讓老公和孩子先吃好,她吃的時候往往只剩壹點點湯。我二叔比我爸大13歲,我二叔比我爸大10歲。我叔叔在上班,我爸爸還在上學。我奶奶很喜歡這個。過年的時候家裏的臘肉掛在房梁上。舅舅要吃的時候,外婆總是說:等第三個回來再說!我祖母去世後,我父親去了鄭達大學上學。當他早上醒來時,他想起昨晚做了壹個夢。漫天大雪,房子上的路壹片白茫茫。當時是夏天,他精神恍惚,就跟同學說,說不好。夢見下雪壹般意味著親人去世。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同村有人來傳話,讓我爸趕緊回去。

1992年,爸爸和蔔兒想起奶奶壹輩子辛苦也沒享受過什麽幸福,打算重修奶奶的墓,正好有東西要搬。擡棺材的時候,奶奶的棺材被淹了,壹條小白蛇遊走了。村裏人都說不應該動,這讓小龍很吃驚。

三個?叔叔

我父親在兄弟中排行第三。其實上面有個姐姐,下面有個妹妹。因為我爺爺認識幾個字,提倡學者,所以我爺爺的孩子都上學。當我父親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經常不得不穿過門前的小溪去上學。夏天天氣晴朗,冬天溪水刺骨,父親因此患上了關節炎。每當刮風下雨,他的腿就會疼,比天氣預報還準。叔叔對他的父親很嚴格,但蔔兒對他的父親很好。不忙的時候,他經常背著我爸爸過河去上學。時至今日,父親每每想起往事,依然唏噓不已。

蔔兒高大英俊,溫文爾雅,還會讀書和數數。16、7歲,去村裏當會計。幾年後調到公社當公社書記,後來又擔任長嶺鄉、中路店鄉黨委書記。這是後話。當時是五年多。中央三動五反後,全國進入大躍進時代,中原地區也大踏步前進,不斷刷新畝產萬斤的神話。豫南不甘落後,頻頻跟隨中央報喜。但實際上,被糧席圍起來的糧棚,上面覆蓋著稻草、麩皮和薄薄的壹層糧食。到1959年,情況更加嚴重。由於自然災害,信陽糧食大幅減產,當地領導隱瞞不報,導致糧食全部上交國家,農民四處挨餓。經常有人餓死在路邊。

不過公社食堂不受影響,不缺吃不缺喝。信陽本地姑娘,嫁給糧食局辦事員或公社食堂炊事員是理想對象。二叔在公社工作,自然沒有饑餓感。那時候我爸十幾歲就上初中了,蔔兒怕他餓,所以沒時間在公社吃飯。當然,我爸也不放過這個機會,每天跑十幾裏路去公社吃飯。食堂的炊事員叫老劉,又黑又胖。他和蔔兒關系很好,所以他很照顧他的父親,每天留壹頓飯給我父親吃。多年後,父親回憶起老劉的飯菜,依然贊不絕口。有壹道菜叫綿康雞,是把當地的雞切成塊,用面粉糊磨外用,柴火鍋燒油,加少許醬油在水裏煨至金黃。鍋開了,香氣四溢,我爸每次回憶起來還念念不忘,口水都是DC。

從學校走到公社需要壹個叫郭莊的地方。郭莊是個大村,受災嚴重。村民們不吃不睡在村邊。我爸白白胖胖的。每次路過郭莊,村民們都直勾勾地看著他,仿佛在看壹塊行走的糧食。我爸每次都心裏打鼓,匆匆走過,生怕被打死吃掉。

蔔兒25歲時,娶了村裏最漂亮的姑娘,也就是我的第二個母親。我二媽沒上過學,但能說會道,愛唱歌,愛講故事。小時候,每次去蔔兒家玩,二媽開心的時候都會給我們講故事。壹種叫做吉谷的方言經常讓我們發笑。蔔兒和爾瑪依娜* * *生了七個孩子,後來這些孩子結婚生子。現在到處都是大大小小幾十個兒孫,過年的時候很熱鬧,是我們家最紅火的。

?四個玩伴

我爸同學裏有幾個玩伴,壹個叫大毛,壹個叫鐵蛋,壹個叫如意。叫大毛和鐵蛋的家庭很窮。他們壹年到頭只有壹套衣服。冬天的時候,他們把棉絮拿出來,繼續當單衣穿。其中鐵蛋和我爸關系很好。有壹年冬天,他穿著去年的棉襖,又破又短,棉絮都露了出來。我爸看著不忍心,就把奶奶的新棉襖換了,穿了叔叔的。鐵蛋感謝了我爸壹輩子,後來他考上了北師大,成了壹輩子的朋友。

如意是地主家的兒子。上了幾年學,趕上了嚴打右派、反革命、反革命的運動,就不上學了,父親被批評死了。其實據我爸說,他家很老實善良。他爸上過學,很溫柔。被評為地主的主要原因是幾代人勤勞節儉。解放前他又買了幾畝地(不是我爺爺賣的),還有幾個長工。解放時,他是村裏土地最多的人。因為每個村都有指標,他被評上了。

如意不愛說話,但心靈手巧。他在家會編草帽和簸箕。父親去世後,他更加沈默寡言。30多歲了,還沒娶老婆。40多歲的時候,壹個從外地逃來的女人逃到嶽莊,被告知要嫁給他。誰知這女的有精神病,病了幾年就跑了,卻不見了。如意再也沒有結婚,50多歲就去世了。

?五個?教授

1964年,我爸高考,考上了鄭州大學。66年文革開始,因為書法好,我爸寫了學校所有的大字報,當上了鄭達革委會宣傳部長。鄭州大學建校不久,就從北京大學、山東大學來了很多教授。其中,劉詢教授是化學系的系主任,也是我父親的老師。

畢業於清華大學、留學美國的教授,於1954年奉命與紀籌辦鄭州大學,後擔任化學系系主任。我父親剛進時報的時候是物理系。劉詢教授看到我父親化學學得好,親自找他談話,讓他改學化學。

文化大革命開始時,劉詢教授被劃為右派。他每天都批評他的同學。他回來洗了把臉,繼續上課。後來,課停了。劉詢教授仍然每天穿戴整齊,穿著壹件藍色的中山裝。他沒有抱怨批評他的同學,但遺憾的是學生不能在課堂上學習。那時候我爸信奉直言不諱,但不贊同批評,尤其是武鬥。他曾經告訴革命委員會的學生不要管教授們,尤其是武鬥。

停課後,許多教授遭受了財產搜查。當時鄭州工宣會駐紮在鄭達,我爸主要是寫大字報。工宣會的工人們回國的時候,送給我爸很多戰利品,有祖國紅色山河的郵票,有鑲嵌玉石的觀音,還有很多名人字畫。這些東西充斥著革命委員會大廳和學校宿舍。1967年,父親下鄉,那些文物就散了。

?六個?爸爸

我的父親,帶著壹腔熱血,到基層去傳播革命火種。首先,他在孫渺農村工作,與農民同吃同住,然後他在何穎工作。我父親在何穎工作時遇到了我母親。那時,我媽媽是何琳鄉壹家電臺的播音員,梳著兩條大辮子。她是那個時代的美人。因為她需要寫壹些革命手稿來認識我父親,我父親對我母親壹見鐘情,我母親也喜歡這個有教養的大學生。他們結婚沒有任何彩禮和嫁妝。結婚那天是大年三十,臘月二十九,舅舅托人通知外婆,明天我家老三結婚,正好外婆過年殺豬。第二天壹早,在爸爸從何穎回來之前,媽媽帶著舅舅,舅舅帶著兩條豬腿去了外公家。我爸壹進門,我叔就說,妳今天結婚。我爸很驚訝,因為家裏人只知道他們的另壹半,但是日期還沒定,所以他很驚訝的問,妳們這是要結婚啊?我壹轉身,就看見媽媽坐在房間裏。

幾年後,我爸爸去了王樓鄉的壹家水泥廠工作。水泥廠滿是灰塵,又臟又累。幹了兩年,我爸堅持不住了。他找到村長,要求換工作。當時有幾個工作可以選擇,壹個是麻紡廠,壹個是教師。我爸爸說他會成為壹名教師。1977恢復高考後,各個鄉鎮都建起了高中。父親到關店鄉籌辦關店高中,擔任校長。當時只有三個老師,我爸爸教物理和化學,另壹個老師教語文,政治,還有壹個老師教數學。我爸那時候三十多歲了,這麽多年壹直憋著。他雄心勃勃,打算幹壹番事業。

關店的村民很窮,大部分農民只要認幾個字就行了。他們沒有上大學的想法。我爸挨家挨戶動員有初中生的學生上高中,進大學。小時候,我還記得和我爸去學生家串門。我爸很愛喝酒,每天晚上從學生家裏出來都喝到半醉。但他堅持騎車帶我,連人帶車都騎了沒幾步就掉下來了。我被甩在了山脊上,我不想再上他的車了。他再三保證我不會再摔了。

1978,第壹批6、70名學生到關店上學,父親和學生住在壹起。

家裏有困難,想退學的同學,盡量減免學雜費,在家工作。80年後,第壹批學生參加高考,考上了二本大學生,打破了全縣沒有大學生的記錄。然後全縣的學生都風聞了,長期招了300多人。連續幾年,關店高中升學率位居全縣第壹。現在關店八年畢業的學生都40多歲了,大部分都在全國擔任要職。每年同學聚會都會通知父親,父親很恭敬,也充滿了感激。

從65438到0984,因為我和我哥在縣城上學,農村小學和初中的師資力量薄弱。為了孩子的教育,父親申請轉學到縣城高中,關店鄉的升學神話慢慢破滅。85年後,父親在縣壹中當老師、班主任、校長,是全縣排名前三的老師之壹。在縣裏,我父親仍然和學生們混在壹起。窮學生經常在我家吃住。曾經有壹個學生,學習很好,但是身體不好,主要是營養不良。他在我家吃住了半年,後來考上了湖北大學。畢業後在信陽紀委工作,現在和我家還有聯系。

?七個同行

關店的時候,鄰居是個王老師,因為家裏困難,生活貧困,經常嘆氣。有壹年,過完年回學校,王先生更加郁郁寡歡。我爸問他,王先生嘆了口氣說,哎,過年的時候蒸了壹鍋白面饅頭。我爸說,這不是好事嗎?王老師說,這是好事。白面饅頭壹年吃不了幾次。過年蒸了壹籠,想著吃家裏的饅頭。誰知道,當我把它放到籠子下面的時候,饅頭已經發黴了,只能扔掉,因為這壹年都沒好。我爸有壹顆悲天憫人的心,然後來了壹次體驗。以後家裏有什麽緊俏好吃的,他不能再像王先生那樣了。

王先生家有個兒子,比我大三歲。我上小學二年級,他上五年級,所以他經常在放學後照顧我。我突然幾天沒見他上學了,就不壹樣了。我去問我媽她病了,問她病什麽。原來她從家裏拿了兩個五分錢,大概是想買點零食和玩具。王小姐發現後,大吃壹驚,不敢壹口吞下。還好她搶救及時,沒有胃穿孔,但後來孩子的笑容就更不常見了。

不久後,我家搬到了縣城。縣城裏有個鄰居叫龐先生。他頭發花白,看上去很老。我看他五六十歲,大家都叫他龐先生。我家剛搬進來的時候,龐先生還沒結婚。據大人說,龐先生才40多歲,因為年輕時被評為右派,剛平反,壹直沒有對象。1985年,老龐結婚了。她是個四川姑娘,老家收成不好。她來河南,比老龐小20歲。學校的老師看到老龐就逗他:老龐,看好妳媳婦,不去四川不要妳!老龐笑著答應:不會,不會!結婚幾年,小媳婦生了個能下地跑的姑娘才回家。才讓小媳婦自己回了老家。老龐的大女兒很喜歡,而且這姑娘也漂亮可愛。

90多年我上高中的時候,他家姑娘才上小學,老胖給她買了輛兒童自行車。夕陽下,操場上,老龐彎腰用手握住自行車把,教女孩騎自行車,很溫暖。

後續行動

?2016年,二叔與嶽家祠堂取得聯系,延續族譜。我們是嶽家第三十二代孫,曾祖父是嶽亭的後代。2017年,我帶著父母去了杭州的嶽飛寺,在風伯館外,那裏古樹茂密,思前想後,哀嘆不已,願今昔如壹,精神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