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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中的《念親恩》:蓼莪

上世紀九十年代,嶽麓書社出版過壹套《古典名著普及文庫》,我陸續買過其中的《史記》《李太白·杜工部集》《聊齋誌異》,還有壹本《詩集傳·楚辭章句》。

前三本置於案頭經常翻看,只有詩經和楚辭沒怎麽讀,原因,壹是書中有很多異體字不認識,讀不通順,二是詩句的意思很難理解,讀不進去。

因此,除了《蒹葭》《鹿鳴》《黍離》等篇什,對這部經典的了解不過是文學常識裏的那些內容。

閑暇時經常看微信公眾號,頭條號,百家號裏面推送的文章,尤其是關於古典文學方面的內容。有壹天,偶然在壹個叫“司文學舍”的頭條號裏看到壹個題為《李煥英52億票房不如詩經裏的130個字》的視頻,裏面是壹位中學語文教師吟誦的《詩經·蓼莪》,這首詩讓我深受感動,於是又把詩經這本書重新找了出來。

《蓼莪》讀作:鹿鵝(lù é ),是《詩經·小雅》中的壹首詩。全詩六章,首尾四章每章四句,中間二章每章八句,將詩人不能終養父母的悲恨絕望心情刻畫得淋漓盡致。

原文是: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勞。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勞瘁。

瓶之罄矣,維罍之恥。鮮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無父何怙?無母何恃?出則銜恤,入則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極!

南山烈烈,飄風發發。民莫不谷,我獨何害!

南山律律,飄風弗弗。民莫不谷,我獨不卒!

翻譯過來是:

看那莪蒿長得高,卻非莪蒿是散蒿。可憐我的爹與媽,撫養我大太辛勞!

看那莪蒿相依偎,卻非莪蒿只是蔚。可憐我的爹與媽,撫養我大太勞累!

汲水瓶兒空了底,裝水壇子真羞恥。孤獨活著沒意思,不如早點就去死。沒有親爹何所靠?沒有親媽何所恃?出門行走心含悲,入門茫然不知止。

爹爹呀妳生下我,媽媽呀妳餵養我。妳們護我疼愛我,養我長大培育我,想我不願離開我,出入家門懷抱我。想報爹媽大恩德,老天降禍難預測!

南山高峻難逾越,飆風淒厲令人怯。大家沒有不幸事,獨我為何遭此劫?

南山高峻難邁過,飆風淒厲人哆嗦。大家沒有不幸事,不能終養獨是我!

真是字字血淚,讓讀者體念至深,展示無限哀思。吟誦者邊吟邊哭,我也是鼻酸眼熱,淚下如雨。

《晉書》載王裒教授門人《詩經》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時,想起無罪而被處死的父親總要痛哭流涕,後來就刪除《蓼莪》這篇詩歌,不再講述。史書上類似記載還有很多,在此就不壹壹枚舉了。

子女贍養父母,孝敬父母,是中華民族的美德之壹,也應該是人類社會的道德義務。昨天是母親節,下個月還有父親節,而孝順父母是不分日子的,盡孝要及時,否則到了“子欲養而親不待”之時,就會“欲報之德,昊天罔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