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詩歌的營養品
兒時的我,羸弱多病,周邊同齡的玩伴都被自己父母告知,不要和我靠得太近,以免傷到了我。那時的我,就深深地理解了被孤立的感覺。我時常壹人走在上學的路上,看著路邊那些花花草草,它們的無言是對我最好的回報。那些飄落乃至枯萎的花朵,我會小心翼翼地拾起,夾在自己的書中,直到現在我還能從當年的書本中找出那些枯萎的花朵。每當回老家,看到那些‘花朵’的時候,那些零碎的畫面就會壹壹閃現在我的腦中。正因為小時候有了那種特殊的對待,才使得我有了壹雙觀察事物細致入微的眼睛,才使得我有了“/我的尺度/大可大,小可小/請不要埋汰了/我的身份/”(2006.7《眼睛》)對眼睛辯證的詩句。
小時候,我接觸的課外書本幾乎為零,那時候的'家庭條件,能夠上得起學已經是壹種莫大的幸福。那時,寫在折扇上的《莫生氣》成為我兒時最喜歡的作品,課本知識我可以不背,老師交代的我可以不背,唯獨《莫生氣》,爛醉與我。從那時起,我就想要是自己能夠寫出壹篇這樣的文字該多好。幻想是兒時人們的專利,最終幻想並沒有變成現實,至今為止並沒有寫出像那樣的篇章。但是《莫生氣》這篇作品在我心中的地位依然是不可磨滅的,因為它,讓我愛上了詩歌,愛上了古詩。
在數年前,相對新詩,我更愛古詩。在初中年代,我就是試著寫古詩,填詞,到了高中的時候,我就開始到處投稿,像所有初生牛犢壹樣。最終全都石沈大海。待我參加工作後,我意外地收到了壹封來自10多年前的信件,是壹封錄用稿件的信件,裏面洋溢著編輯對壹個小作者的鼓勵。只可惜,沒有收到樣刊。那時候我就在想,我的作品該不會都以這種形式在今後的日子裏出現在我眼前吧,事實證明,我錯了,自此後再沒有穿越時空而來的信件。
相對於古詩,新詩更早發表,1998年的洪水,差不多淹沒了我整個村莊。後面來了許多救援物資,其中有壹樣東西令我愛不釋手——礦泉水。第壹次見到那種瓶裝的水後,感覺很是稀奇,為什麽要把水裝在裏面,水井裏面的水不多得是嗎,為什麽還要從大老遠地運送這麽多水過來。
我還記得,那時我家裏分到了三瓶。當我第壹次喝下它的時候,壹股淡淡的甜味充滿著整個口腔。那時,感概世間既然還有如此美味的水。第二天,我在作業本上就塗鴉道:“妳那冰清玉潔的身體/填滿了我的思想源泉/也俘虜了我的舌根/”(1998.夏《礦泉水》),沒想到最後既然發表了。現在看來,這首詩歌,是多麽的直白。作為自己發表的第壹首詩歌,卻不舍得丟棄,已經收入在我的第壹本詩集《生活的另壹端》裏面。
高中繁忙的學習任務,對於詩歌沒了初中那股癡迷勁。直至進入大學後,才重新拿起了手中的筆,闊別幾年的詩歌重新走入了我的視野。此時的我,不再像初中那樣,到處投稿,而是靜靜地寫著。詩歌似乎已經融入到了我的血液,已經和我的身體每個部位都有不可切割的關系。作為壹個詩者,自己壹直把寫詩作為自己擔當的責任。沒了中學年代的那種朦朧的小心情的單純描寫,也沒了那種符合快速文餐的即興寫作,更沒了那種以秒速更新的信息的附和之作。追求新聞時事,追求兒子出賣老子的八卦新聞,某某因不雅照而曝光的炒作話題,這些都有該有的文章揭示。作為詩歌,那時的我壹直認為智性詩才是唯壹的出路。只有把自己的思想通過某種意像呈現給大家,通過壹次次的求證,把自己的思想拔的更高壹點。讓看到自己詩歌的人,能夠從詩中獲得壹點點啟發。可是,每當我寫完,給人家看的時候,得到的最多是不解和嘲笑,大家都在忙著談戀愛,妳窩在這裏寫著這些不著調的東西,妳是不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每每聽到種話的時候,我就獨自反思著,自己是否該寫下去,每到這個時候,就有壹種極為強烈的消極力量在我內心橫沖直撞著。有時,迷茫的時候,被人不解的時候,我也摔過自己手中的筆,我也撕過自己寫的詩。無論怎麽說,自己還是戰勝了那股消極的力量,讓詩歌真正地成為了生活中的壹部分,每當學習疲勞的時候,讀上壹首好詩,心中頓感清爽。
畢業後,自己還是保持著那種思想,只要把自己的思想融入到詩歌中,哪怕影響到壹個讀者,這首詩歌就是成功的。可是當我真正走入詩歌這個大圈子裏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麽的可笑。
智性詩只是作為詩歌中的壹種,而自己以前壹直認為它就是詩歌的全部。自己還壹直為那種小資的寫法感到痛心,豈料到自己壹直被囚禁在智性詩的這個圈裏面。在網絡上看到那些形形色色的詩歌,我再次迷茫起來,自己壹直追逐的智性詩,壹直被認作沒有什麽情感基調的詩歌,到底是不是自己所追求的。思想的高低,是否壹定要靠這種題材才能呈現出來。是否那種帶有有情調的詩歌,就缺乏思想深度,缺乏向讀者傳遞信息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