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劃草圖依次表明,有三個山門大廳,寬度為13m,深度為8m,兩側各有壹個放流池。鐘樓、鼓樓後有五開間關悅廳(下廳),寬21.5米,深10米,左有青龍亭,右有白虎亭。規矩略少的韋陀殿、車欄殿建在後側,千佛塔立在下殿左側。走過30米過道就是正殿——大雄寶殿,五間寬,中間三間寬15米,邊上兩間寬8米。前後廊鋪青磚,雕梁畫棟,鏤空花脊。正中供奉佛祖,兩側十八羅漢。據吳和李家臺回憶,佛金高近10米,中柱直徑1米。寺廟兩側有龍亭、托米堂、五百羅漢堂及各種寮屋、客廳、齋堂等。右前側是古羅漢松樹。穿過花圃,爬上1米高的臺階,是壹排三大殿,從北到南依次是文殊殿、觀音殿、普賢殿。三大殿兩側分別是禪房、寮房、功德樓、藥園、廚房。然後踏上1多米高的臺階,這是壹個寬敞的庭院,中間是祠堂(上堂),相當於下堂的規定,供奉歷代大和尚的牌位。左邊是方丈室、住持室和居士樓,右邊是仙覺堂和廖芳。最後穿過後院圍場,便是秦山、雷峰下的坐凸山。叢林和池塘大多是和尚打坐做功課的地方。幾棟建築引人註目。中軸線上離山門約400米的最高點矗立著十八座寶塔。從東側往下,有老僧墓、掃墓亭、生化爐、雷公亭等。,都隱藏在數百畝參天古樹名木組成的風景林中。
然而這壹切都在1969的結尾被徹底摧毀了!當然,秦山寺的衰落是從清末持續到整個民國的“以寺為本”運動開始的。清末,太平天國、八國聯軍等內憂外患接踵而至。大清帝國不得安寧,國力衰落,仁人誌士爭相揭竿而起,西學東漸。佛教在中國盛行了幾千年的根基開始動搖,對其影響最大的是“寺產促學”。在教育救國的號召下,新式學校如雨後春筍般出現在大大小小的寺廟裏。學校的熙熙攘攘無形中制約和占據了寺廟佛事活動的空間。秦山寺與時俱進,興學不含糊。秦山寺新學校成立於1899年春,首次在利州、安福(臨澧)、石門、安鄉四縣招生30余人。幾年後,這裏湧現出了辛亥革命之父林秀梅、新中國領導人林、中國化工第壹人聶塘沽等現代名人。
據幾位生於民國中後期(遷臺前)的老人說,雖然壹直辦學,但寺廟並沒有受到太大損失,山門寺也認真整修了30年左右。隨民國政府從南京南遷時回鄉的中央重臣劉山初先生,因年老體衰,厭倦政事,乘機從林全辭職退休。老先生親筆書寫“秦山禪林”四個大字,方丈請來資深工匠用五色碎瓷片鑲嵌寫生。初升的太陽,映著山門,五彩繽紛,像是佛光閃耀,佛子降臨。山門邊掛著壹條長兩米多、直徑0.5米的空心直木魚(木魚在唐代或五代以前是長的或直的,用來敲門宣告黎明和警報。北宋末年後演變為團魚,用於誦經。用蓮杵壹敲,聲音傳得很遠。這是用來召喚周圍數英裏工作的農業工人和僧侶休息和吃飯。據說很久以前掛在木魚山上,這就是木魚山名字的由來。鎮上還有壹座寺廟的寶藏。方丈壹般神神秘秘,僧尼都稱“九火銅菩薩”,重100多斤。“九火”指的是經過多次熔煉的高純度精銅。雕刻精美,也不知道是哪個朝代,哪個世代的珍品。此外,後堂中門兩側的“人欲”“知足”大書也給幾位老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是佛教的座右銘,也是中國人祖傳的座右銘。在人們被物欲分散註意力的時候,無疑是壹劑警示世人、解毒的良藥。
在1952的時間序列中,秦山寺開始了生命終結的倒計時:首先是“打泥胎”“打菩薩”,破除迷信,解放思想。據說當時當地的距離也導致了很多“精神意外”,幾千年的精神寄托壹度破滅。怪不得要麽是“主人的奶奶被惡鬼附身了”,要麽是“西方的婆婆被鬼纏上了”,不過只能私下說。菩薩走了,和尚也開車走了,只留下三個外地來的無奈和尚,廟裏空無壹人。山門廟自然成了高級社會的辦公場所,下殿、中殿、後殿都被改造成了壓榨作坊和倉庫。小時候過這種生活的楊貴生這樣描述他小時候看到的場景:“我看到的時候,只有壹個入口,還算寬敞。變成了油坊村,氣勢很大,大房子,大油坊,大滾鍋,大炒鍋,大火,力度大,感官沖擊大。”
1957年,急於擺脫貧困,努力工作的中國開始經濟過熱,隨之而來的是人民公社化和大躍進運動,浪費人民的錢。“壹天”應該是“等於20年”,“超過英國,趕上美國”。不吃祖宗糧,不賠祖宗家業,拆東墻補西墻,怎麽可能實現如此高姿態的跨越式發展?1965-1950年代後期,是戰後年輕人上學的高峰期,所以不可避免的要拆廟修校。壹些特別喜歡的領導同誌還“搭便車”去拆廟修衙門。毋庸諱言,我們很多沾沾自喜的“跨越式發展”、“超常規發展”、“優越感”,都是以葬送祖業、迷惑百姓或者完全無視子孫後代福祉為代價的。
據秦山寺四組熊樹明先生介紹,時任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的林(其祖母家就在寺附近)於1957年回到臨澧老家,專門派秘書到秦山寺宣講中央關於保護名勝古跡的文件。他還在他家住了兩個晚上。然而,總的趨勢於事無補。
1957年拆廟,運磚運材到六公裏外的喬家河,建柳城區公所(1980年底取消區級建制);1958年,上寺、寺內400米長的圍場、西客室被拆除,人乘船搬遷,取道澧水入漓江,在城關落鳳坡上岸。現在60歲左右,在澧縣第壹完全小學讀書的人,多次參與搬運從船上卸下來的磚瓦,* * *建了壹個小教室,有四間大瓦房,1990年代後逐漸拆除,取而代之的是鋼筋混凝土樓房。宏偉的英雄殿被拆的時候是1969。當時急於建喬家河黨校,並在1970,將剩余物資用於建喬家河幹部學校(又名牛棚)。據目擊者村幹部李家臺、熊書明介紹,村民得知消息後,鼓動黨支部書記李家臺制止,而劉書明、劉連浩則到縣裏找縣委副書記李和負責拆遷的幹校校長陳理論。當然,沒有任何效果。中殿和殘存的建築全部被卷走,包括柱基、臺階石、僧墓塔和紀念碑,或運到縣城修復街道。某農村林場趁火打劫,搶了壹批材料修田。筆者曾想:如果放在現在,村民們就敢聚眾“停工”了。當然,現在誰會傻到去拆偏遠山區的老房子?但不壹定,只要有利於仕途或個人發財,他都會做同樣的傻事。10年後,秦山寺宗智大師旅居日本,1983、84年,僧人拜謁秦山寺。大師壹個人在孤苦伶仃的羅漢松樹上,“無廟祭祖”“不尊拜佛”,只好含淚而歸。唉,好難過!多痛苦啊!據縣宗教局局長吳介紹,不久前,兩名新華社記者因采訪秦山寺受阻,因擔心現狀被曝光,被從省重點修復保護名單中取消。
國學大師季羨林先生在《20世紀中國學術大典》中寫道:序言說:“日本人成功地將西方文化與本國的傳統文化融為壹體,包括宗教信仰和習俗、倫理道德等等。新學,舊不丟,達到高度和諧。”我們這壹代無產階級事業的接班人,曾經認為砸碎舊世界是壹件幸福的、英雄的事情。歷史證明,那只是自欺欺人,受傷害的是我們自己和我們的後代。這個世界被壹代又壹代的祖先拯救了,不僅拯救了我們這壹代,也拯救了我們的子子孫孫。我們沒有理由判斷我們的祖先留下的僅僅是舊文化和舊世界,所以我們必須徹底粉碎它!最近有學者指出:“人類的成長需要豐富多樣的文化土壤。實踐證明,再聰明的人也無法為廣大人民群眾提供統壹健康的文化土壤。”(征文2006年第1期)“舊世界”和“舊文化”被我們破壞了。幾十年過去了,“新世界”和“新文化”還沒有看到。兄弟姐妹們,我們不僅沒有臉見埋在地下的祖先,也沒有臉見我們的後代!
同樣令人痛惜的是,秦山寺在唐代幸存了壹口井。井西南五米處,原來長著壹棵大樟樹。我不知道這棵樹有多老,但它的直徑只有兩米,高二十米,樹冠覆蓋超過畝。據林業專家估計,長成這麽大的樹,應該需要不少於500年的時間。按照20歲這壹代來說,500年可以追溯到25代,但它是我們老祖先在壹片藍天下的鄰居和朋友。1957,這個“爺爺”為了眼前的利益被無情的砍了,太厚了。在把它變小後,它被用作榨油的木榨。他老人家還住在木魚山上壹個陰暗的小出版社裏。有人說,文化差的地區很難保存古樹;文化繁榮,經濟發展,區域繁榮,自然會喚起人們與動植物和諧相處的意識,自然會喚起人們對古樹的感情和保護行為。觀音寺北後側壹棵古樟樹被砍倒後,有人把它的樹樁挖了出來,雇了十六個壯勞力把它運走。左圖山上還有大面積由古樹名木組成的風景林,每年花時間砍壹棵樹不留地。運到國外燒成炭,供國外機關單位大規模煉鋼使用,或送到道河鄉馬頭山修築土火路。2.5公裏長的“鐵路”枕木,都是秦山寺的古樹名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