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散落在桌子上,泛著白光,壹些學生三三兩兩地圍坐在壹起。旁邊有壹個晶瑩剔透的落地窗。從這裏望出去,窗前有壹片低矮的灌木叢,稍遠壹點的小路上,少男少女來去匆匆。太陽還沒有完全消失,天空是晚霞。
他很喜歡這個寬敞明亮的閱覽室,更喜歡壹天中的這個時候。我呆了壹會兒,玩了壹會兒手機,開始看書。
不知道過了多久,壹個身影從街對面走過。他擡頭壹看,是個女孩。他個子不高,留著長長的卷發,皮膚白皙。當女孩拿出她的書時,他壹眼就看出她的搭檔是會計專業的。女孩似乎意識到了他的目光,報以羞澀的壹笑。他楞了壹下,擠出壹個笑臉。他的眼睛迅速躲開,轉向窗戶。
這時天色已晚,路燈亮了,先前的晚霞已經被淡淡的藍色覆蓋。他有點不好意思,然後又覺得有點開心。是的,那淡淡的微笑讓他的心泛起壹絲漣漪,自然而然的讓他想起了初戀。他知道為什麽。他從眼角看向對面,她正坐著,埋頭看書。這個女孩不是很漂亮,但是她很可愛。小臉,帶著壹點嬰兒肥,鼻子略有些僵硬,眉眼間充滿笑意,再加上那身粉衣,乍壹看還以為是高中生。
他回過頭,又回到書上。很久以前,他喜歡上了壹個那麽可愛,笑容那麽溫暖的女孩。雖然兩人的關系最終不了了之,但那個女孩的影子已經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裏,以至於他下定決心,要找這樣壹個女孩過壹輩子。但是他骨子裏總是很自卑,幾乎每次看到喜歡的女生,總是不敢回避。
女孩溫暖的笑容讓他在記憶中找到了熟悉的影子。雖然他羞於直面她,但他強烈的直覺告訴他,也許她就是他要找的人。此刻,她坐在對面,她對他微笑,但他連仔細看她的勇氣都沒有。他發現自己的目光掃過書本上的白紙黑字,但腦子裏壹片空白。
他需要安靜地起床,走出閱覽室,在附近的湖邊坐下。初秋涼爽的空氣會很快使他平靜下來。壹輪圓月已經升起,月色皎潔。空靈的月光給湖面和周圍的花草樹木披上了壹層白紗。秋蟲輕聲歌唱,壹兩對情侶靠在水邊的長椅上...
壹絲寒意穿過他的身體,他開始往回走。回到閱覽室,嬌小可愛的身影還在,他躡手躡腳地回到桌前。她聽到了聲音,擡起頭,又笑了。“哦,不,”他想,自己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思緒被這壹笑融化了,變成了壹團亂麻。
他假裝繼續看書,但他的心壹直在跳。好幾次,他確信自己捕捉到了對面的目光。他猜想她很好奇她在看什麽書。或者說,她已經感受到了她的關心?但他變得越來越矜持,總是欲言又止。
於是,他整個晚上都亂七八糟,胡亂翻著書,直到閱覽室的阿姨開始催促大家離開。他們起身開始打包。這壹次,他們相視壹笑。
閱覽室的中間有壹面玻璃幕墻。白天擡頭,可以看到藍天。此刻,月光正透過玻璃幕墻照進房間,照在閱覽室中間的小花壇上,照在壹排排小書架上,像流水壹樣遊動。他們都擡頭看著天空中的滿月。
“今晚的月亮真美。”他鼓起勇氣,但只說出了這句話。
“是的!”她笑著回答。
“再見!”
“再見!”
就這樣,他飛出了閱覽室,連女孩的名字都不知道。
過了很久,他在學校圖書館積滿灰塵的書架後面又遇見了她。他暗自高興,去圖書館借書的同學不多,他覺得她也是個誌同道合的人。諷刺的是,他知道她的學院,卻還是不敢問她的名字。“有緣的話,我們還會再見。”事後,他安慰自己。
就像他說的,註定要再次相遇的人,但這次“再見”是兩年後的畢業季。
那是壹個夏夜。他正好路過女生宿舍,看到公寓門口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他壹眼就認出了她。兩年過去了,除了頭發變長了,她沒有太大變化。他們都在高速上騎著自行車,相遇時,他遠遠地笑了笑,卻沒來得及打招呼。壹瞬間,他意識到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猛踩剎車,調轉車頭,在她走遠之前對她喊了壹聲“嗨”。她停下來,驚訝地看著他。他笑了,她也笑了。那時候他已經考研了,躊躇滿誌,自卑羞澀少了很多。他大膽甚至唐突地要了她的聯系方式,還知道了她的名字——壹個很好聽的名字,《亂世佳人》中女主角的名字。此時,她也已經找到了壹份不錯的工作,正在為畢業而奔波。他們寒暄了幾句,然後各自離開了。當晚他回到宿舍,笑著睡著了。
其實她真的是他想象中的那種溫柔賢惠單純可愛的小女孩。每次想起這件事,他既高興又痛苦。因為異地,他們終究沒有走到壹起,可惜止步於朋友。
日本作家夏目·佐世基當老師時,讓學生翻譯“我愛妳”這個學生逐字翻譯了“我愛妳”夏目沈思了壹會兒,告訴學生們今晚的月光真美。
很久以後,當他看到這個小故事的時候,嘴角露出了壹絲微笑,他明白了。
——2065 438+2006年3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