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有城市戶口吃商品糧,有穩定的工作保證旱澇保收。在村民眼裏,那是“壹個人在這裏”。每天從早到晚不用修土,壹年到頭也沒有足夠的糧食種糧食。如果妳不在農村,妳不知道老農民在受苦!所以壹旦有人有了門,就會擠破頭擠進城裏,和城裏人爭奪鐵飯碗。當時,村裏流傳著這樣壹種說法:壹位做鐵路工人的母親請媒人告訴兒媳婦,她的兒子是“鐵路工人,退伍軍人,而且...和黨(黨員意思)。”媽媽和阿姨談起這件事時會笑得前仰後合。這個笑話也從側面說明,當工人在村裏很吃香。對象壹點也不擔心。當然,那時候人家家裏普遍比較窮。如果村裏有人願意給,知道事情根源的人也不會走遠,到處求援。至少是上下嶺村的。
我父母那壹代人想跳出農場,成為工人。基本上有三種方式:考試招生,當兵。我叔叔早年當兵打仗犧牲,後來定居四川成都。他在山西省的家鄉成了揮之不去的鄉愁。我大姑應該是從村裏考上的,在礦務局幼兒園工作多年。父親早年在壹個小火車站當裝卸工。那時候的裝卸工都很辛苦,沒有機械升降設備,都是靠人工搬運。和父親壹起去車站的舅舅疼得受不了,很快跑回了村裏。他來看他的父親留下來,並成為壹名正式的鐵路工人,他每個月都收到現金。舅媽的話裏總透露著壹絲遺憾。但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也沒有回頭路。妳未來的命運是什麽,其實在妳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在壹瞬間決定了。
我父親上班的車站離家有20多英裏。爸爸為了省錢不想吃食堂,每天騎車跑回家。(我詳細寫了壹篇伯樂推文《父親和他的老飛鴿》。)。每月的商品糧裏有十多斤白面粉。這在當時的農村是非常罕見的。母親把它保存下來,大部分是為了她勤勞的父親。有時候會改善全家人的夥食。我們這些平日吃慣了粗糧的兄弟姐妹們,看到滿滿壹大鍋蔥花的裸白面,眼睛都直了,恨不得壹口氣吃下三海碗。不過媽媽做菜是嚴格把關的,挑幾筷子面就是舀湯灌瓷碗,避免哥哥忽略了面條的粗,保證後面的姐妹們也能品嘗到久違的細面。
雖然工人家屬平日裏讓村民們很生氣,但秋收後大隊收糧時卻傻眼了。農民家庭有足夠的錢從他們壹年的收入中扣除糧食。工人家庭,除了壹個大男人在外打工,基本都是女班長領著壹堆娃娃兵。家庭主婦幹夠了照顧家庭,不可能沒時間下地幹活賺厘米,連壹半勞力都沒有。所以很明顯村裏的秋糧不是大風吹的,顆粒有價。所以,秋天想分到大隊的玉米和谷子,必須先把糧款交給大隊財務室。很少有人自願提前交錢,家裏家外花錢的地方很多。直到村裏的擴音器壹遍又壹遍地喊著欠債人的名字,眼看著秋糧收賬的日子壹天天臨近,我才戀戀不舍地把所有積欠的賬交了出來。除了割肉,花錢很痛苦,但這錢花起來也很痛苦,家裏有余糧也不用慌。老人壹直壹言不發。錢不能從嘴裏扣。孩子就像秋天的莊稼。他們每天都在拔節抽穗。沒有化肥和養分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