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融事故 意義?
二、萬有體性雖壹,而不妨千差萬別;雖然千差萬別,而互相融通無礙。 圓融理論雖然強調的是萬有的同壹性、整體性,然並非以和稀泥的方式抹殺差別性、矛盾性。圓融說認為:萬有唯其緣起,由其所依因緣千差萬別,故使這個世界呈現出千差萬別之樣相,天臺宗謂之假(俗)諦,假,謂森羅萬象,宛然是有,不僅是有,而且每壹事物生起、存在的因緣,極其復雜,因果紊然不亂,需要了知者像塵沙壹樣繁多,不了知這壹切的煩惱稱為塵沙惑,菩薩在度化利益眾生時,必須以道種智如實了知壹切差別,破盡塵沙惑。華嚴宗稱差別的現象為事法界,《華嚴經疏》雲: 事法界,界是分義,壹壹差別,有分齊故。 謂事物之間相攝相入的關系,有有力、無力及隱顯、主伴等種種不同。萬有盡管千差萬別,然因互相依持而緣起故,因同壹體性、唯是壹心故,本質上是融通不二的,即人們認為矛盾對立、不可調和者,諸如理與事、性與相、智與境、真與妄、佛與眾生、明與無明、煩惱與菩提、染與凈、世間與出世間、生死與涅盤、正報(有情)與依報(世界)等,也並不是絕然隔離、敵對、不可融和的,而根本上是壹種“不二”關系。人們因不如實知其圓融不二性,才滋生出許多矛盾、沖突、敵對、鬥爭,觸處皆礙。這是天臺宗中道第壹義諦、華嚴宗理事無礙、事事無礙法界所論述的深理。《大乘止觀》卷二: 謂壹切世間、出世間事,即以彼世間、出世間性為體故,是故世間、出世間性,體融相攝故,世間、出世間事,亦即圓融相攝無礙也。 湛然《十不二門》論述色心、內外、修性、因果、染凈、依正、自他、三業、權實、受潤十種不二。華嚴宗也有同樣的說法,如《宗鏡錄》卷九九雲:“事理圓融者,即種種事稱理而遍,以真如理為洪爐,融萬事為大冶,鐵汁洋溢,無異相也。”《華嚴經旨歸》雲: 法性融通力故者,謂若唯約事相,互相礙不可入;若唯約理性,則唯壹味,不可則入。今則理事融通,具斯無礙。[iii] 並將圓融之因緣歸納為諸法無定相故、唯心現故、如幻事故、如夢現故、勝通力故、深定用故、解脫力故、因無限故、緣起相由故、法性融通故十種,“於此十中隨壹即能令彼諸法混融無礙”。 三、諸法本來無礙,壹即壹切,壹切即壹。 將萬有體性空、唯是壹心因而本質上、本來融通無礙推到極處,則是華嚴宗所謂事事無礙法界,《華嚴經疏》雲:“事事無礙法界,壹切分齊事法,壹壹如性融通,重重無盡故。”此法界之內容,智儼歸納為“十玄門”,亦稱“十玄緣起”,後來法藏、澄觀各自作了修改發揮。十玄門的基本思想,是因為壹切皆緣起性空、皆唯心現、唯是本來無礙融通之壹真法界所現故,(空間的)大與小、(時間的)壹念與長劫(極短與極長)、壹與多(個別與整體)、隱與顯、主與伴等差別,本來皆融通無礙,可以互相轉換,壹即壹切,壹切即壹,壹粒微塵可包納宇宙全體,宇宙全體可藏於壹粒微塵,萬有的實相,如壹大因陀羅網,互含互攝,相入相即,每壹珠中映現壹切珠,壹切珠攝入於每壹珠,“隨舉壹法,盡攝壹切,無礙自在”。[4]此諸法實相,終究離凡夫的壹切思議分別。《華嚴五教章》卷四: 法界緣起,乃自在無窮,……圓融自在,壹即壹切,壹切即壹,不可說其狀相耳。[5] 凡夫因被妄想分別遮障了智慧眼,看不到這本具的實相,若如諸佛菩薩,離不如實的妄想分別,便能顯現智能,發現不可思議的自在無礙力用,從有礙的、不自由的境地中解脫,獲得絕對的自由。天臺宗也闡發了這種思想,如《摩訶止觀》卷四雲: 謂壹壹心中壹切心,壹壹塵中壹切塵,壹壹心中壹切塵,壹壹塵中壹切心,壹壹塵中壹切剎,壹切剎塵亦復然。 觀此壹即壹切、壹切即壹之理具足於當下壹念,是此宗圓頓止觀的觀修之要。 二、圓融精神的運用及表現 在中國佛教中,圓融思想並非只是哲學的玄想、思辨的遊戲,而是宗教修持和世俗應用的指針。這是佛陀說法的基本精神,也與本土儒、道諸家哲學終歸於倫理履踐的傳統相符契。太虛大師言:“禪觀行演成臺、賢教”,二宗教理皆出禪觀修持的體證,還用於指導禪觀。天臺宗以“教觀雙行”為突出特征,其教理多就止觀修持而講述,直接運用於止觀,修行者須先學通教理,獲得“圓解”,樹立圓滿的正見,作為修圓觀而證得諸法實相的前提。華嚴宗的教理亦用於修華嚴三昧等止觀。 在修持上,臺、賢、禪等諸宗,皆從真妄壹如、世間出世間不二、壹即壹切壹切即壹的圓融見地出發,將出世間、了生死的修行與現實生活相圓融,將圓觀落實於對我人而言最實在的當下壹念。天臺宗強調“資生產業治世語言皆與實相不相違背”,重在就現前壹念觀“壹念三千”。《摩訶止觀》卷六:“若深識世法,即是佛法。”華嚴宗的修持也最終落實於觀現前壹念。澄觀《答順宗心要法門》雲: 若壹念不生,則前後際斷,照體獨立,物我皆如,直造心源。[6]。 禪宗強調“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將實相、法界指歸為當人心性,更註重超越言思,當下頓見本來不可言說的心性,批評華嚴家的事事無礙法界仍然“坐在法界量裏”。與印度佛教的修證壹般都強調離塵避世、舍棄萬緣、面壁靜坐專修禪觀,以期由定發慧,實際將修行與世俗生活打成兩橛不同,最能體現中國佛教世、出世間圓融不二的禪宗,主張在生活中、日用雲為中參修,在出坡勞動中用功,在動用中悟道,打破了對靜坐和出家的形式之執著,真正開辟出了圓融世出世間、圓融世俗生活與宗教修持的實踐之道。正如霍韜晦先生所言:中國佛學所設定的最高境界絕對,最後仍然回歸於現實,在現實的基礎上解消壹切對立,以成壹超世間而在世間的智能,並落實於身體力行。禪宗預取了三論、天臺、華嚴三宗的教相,“而化為行道上的表現。所以禪宗不是‘說’圓融,而是‘行’圓融;不是‘教上’的圓融而是‘教外’的圓融了。[7]”圓頓,對佛法的即生乃至當下直了頓證,成為中國化佛學的壹大特征,天臺宗追求依圓教修行而壹生證入相當於別教初地菩薩位的初住,華嚴宗主張三生證佛果,禪宗更高揚“頓悟成佛”,與印度大乘多劫漸修的通常修證體系迥然有別。這壹點在近代被壹些學者指責,其實它表現出的現實主義、實證主義精神,更近於原始佛教。 在運用於修持之外,中國佛教還將圓融思想用於指導“判教”及處理佛教內部各宗派、各種見地,佛教與外學、佛教與世俗社會的各種關系,用以解決各種矛盾。圓融思想,使中國佛教表現出壹種特出的圓融性格。 轉貼於 中國論文下載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