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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秋風壹詞緣自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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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

打秋風又稱打抽豐,語出明代江盈科的《雪濤諧史》。《諧史》中講了這麽壹個故事:

有個書生好打抽豐,他有個好朋友在某地任巡按。巡按估計他壹定要來打抽豐,便預先讓人把二百兩白銀鍛造成了壹副手銬、壹條鎖鏈,浸泡在藥水中做成鐵器的模樣。

有壹天,那個愛打抽豐的書生果然來到巡按這兒,巡按假裝很生氣地說:“我的衙門難道是可以打抽豐的?將手銬鏈子拿來,把他押回原籍。”

書生非常惱怒,但也無可奈何。等到快到書生家時,押解官才說明白:“這手銬、鎖鏈都是白銀鍛造的,我家老爺對妳感情深厚,他想送妳禮物,又怕招人非議,所以才想了這麽壹個辦法,以便掩人耳目。”

書生這才轉怒為喜,但他還是很不滿足,說:“他對我還是很刻薄啊。如果真是感情深厚,就應該再打壹個兩百兩重的白銀枷具,那樣才好啊。”

這個書生也真是貪得無厭了,交了這樣的朋友,那也只能怪那個巡按大人倒黴。

查《現代漢語詞典》,打秋風解釋為:指借某種名義向人家索取財物,也說打抽豐。《成語典故辭海》“打抽豐”條解釋為:向富人抽取微利,或假借名義向人乞取財物、借錢的意思。雪濤諧史:壹士人好打抽豐。註:打抽豐亦作打秋風。

據明人陸嘯雲《世事通考》所釋,這“打抽豐”意謂“因人豐富而抽索之”。那“打抽豐”又是怎麽演變為“打秋風”的呢?“當時官府的衙役,總在秋風乍起時,以做棉衣為名,向富戶募款,所以‘打抽豐’壹變而為“打秋風’。”(微言《打秋風》)

我國自古即為“禮儀之邦”,也是壹個“人情大國”,打秋風的故事自然是少不了。《儒林外史》第四回“薦亡齋和尚契官司 打秋風鄉紳遭橫事”,說的是範進死了母親,沒錢治喪,便夥同張靜齋到湯知縣那裏打秋風。湯知縣是範進的房師,實際上也就是咱們現在的監考老師。不過,古代士人多認監考老師主考老師,不認授課老師。因為監考老師都是功成名就有官在身的人,認了老師就等於攀上了關系,以後官場上飛黃騰達也就有了個照應。湯知縣是張靜齋“先祖的門生”,張靜齋本人也是壹個地主,但他自己的錢不花,卻總是要跑湯知縣這裏來打秋風,惹得湯知縣生厭。湯知縣本來不想理會他,但看見範進同來,卻不好回絕,這也是為自己留壹條後路,說不定哪壹天官場上相遇才不尷尬。官場上的應酬向例如此。

《紅樓夢》第三十九回寫道:“平兒答應著,壹徑出了園門,來至家內,只見鳳姐兒不在房裏。忽見上回來打抽豐的那劉姥姥和板兒又來了,坐在那邊屋裏……”,劉姥姥家貧,到賈府求助,便被丫鬟們認為是打秋風的,這未免有些冤枉。劉姥姥不比張靜齋,她是不得已才上賈府,張靜齋卻放著自己家裏好好的銀子不花,故意到別家混吃混喝。兩件事有本質上的區別。

《水滸傳》第三十八回講宋江發配到江州,上下銀錢使了不少,就是沒送給節級神行太保戴宗。這壹回的開頭講的便是戴宗來尋宋江的晦氣,這也是打秋風的壹種,而且還是極普遍的壹種。妳看他是怎麽寫的:

話說當時宋江別了差撥,出抄事房來,到點視廳上看時,見那節級掇條凳子坐在廳前,高聲唱道:“那個是新配到囚徒?”牌頭指著宋江道:“這個便是。”那節級便罵道:“妳這黑矮殺才,倚仗誰的勢,要不送常例錢來與我?”宋江道:“‘人情人情,在人情願。’妳如何逼取人財?好小哉相!”兩邊看的人聽了,倒捏兩把汗。那人大怒,喝罵:“賊配軍!安敢如此無禮,顛倒說我小哉!那兜馱的,與我背起來!且打這廝壹百訊棍!”兩邊營裏眾人都是和宋江好的;見說要打他壹哄都走了,只剩得那節級和宋江。那人見眾人都散了,肚裏越怒,拿起訊棒,便奔來打宋江。宋江說道:“節級妳要打我,我得何罪?”那人大喝道:“妳這賊配軍,是我手裏行貨!輕咳嗽便是罪過!”宋江道:“便尋我失,也不到得該死。”那人怒道:“妳說不該死!我要結果妳也不難,只似打殺壹個蒼蠅!”

“行貨”的說法,《水滸》裏面出現了很多次,其大意就是次品、低賤的東西,和我們現在說的“行貨”、“水貨”大不相同。照戴宗的說法,宋江因為犯了罪,被充軍到這裏,他就是壹個“行貨”,和戴節級完全不在同壹個檔次上,“輕咳嗽便是罪過”。身為行貨,就應該低人壹等,不用人交代就應該乖乖地把錢送上來,不曉得情理的,就應該大揍壹頓。好在宋江身上帶著梁山軍師吳用的書信,他的這壹番作為原是為了引出戴宗。宋江這個人雖然文也不能武也不能,卻天生註定了當頭領的命運,他心裏多少也知道,自己日後難免要上梁山當黑社會老大的,這個架子怎麽也折不得。

農村有壹種習俗,逢著過年過節(當然是大節),就有鄉裏組織舞龍舞獅的隊伍到各家企業門前拜年或慶祝吉祥,也有驅邪的意思。舞弄之後,企業家們便要送出壹個紅包給這些舞獅舞龍的人。這也是打秋風的壹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