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英漢翻譯 詞義引申 翻譯技巧
正如譯學泰鬥尤金·奈達等宣稱的那樣,翻譯即譯意(Translation is translating meaning)。翻譯表達過程中如未能首先完成詞義處理的任務,尤其是詞義的判斷和選擇、引申和變通,翻譯也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即使形式轉換得再巧妙也無濟於事。筆者認為這正是翻譯過程中的“瓶頸”所在,只有在依據語境正確判斷和選擇詞義的基礎上,再對詞義進行適度引申和變通,才有可能獲得像樣的譯文。本文擬就詞義引申和變通的理據、依據與“合度”等問題進行壹番探討,並通過例句說明詞義引申的具體操作方法,結論中則初步預測這些技巧的實際指導意義。
壹、詞義引申的理據
我們所從事的翻譯活動經常是這樣進行的:拿到壹篇文稿,如果沒有生詞、難詞,我們往往會從大腦現存的詞匯庫裏面搜尋各個詞項的意義,然後依據語境,選擇其中最適合的那壹個對譯原文相應的詞項,如果遇到了生詞、難詞,我們大多要查詞典,從諸義項中進行巡查摸排。這壹過程有時是艱難的,嚴復先生曾用“壹名之立,句月躊躇”來描述這壹絞盡腦汁,嘔心瀝血的過程。問題是,盡管如此,效果卻不壹定理想:我們自以為已經盡了最大努力選擇的忠於原文的詞義,放在譯文中讀起來卻怪腔怪調,拗口可笑,甚至文理不通,語焉不詳。這種譯文“常常存在著許多洋化和不合乎語言表達習慣的表達方式。”這是翻譯獨有的壹種通病,不妨稱之為“翻譯癥”(translation syndrome)。這種病癥的癥結在於譯者抱著先入之見,意欲以不變應萬變。翻譯過程中遇到“舊詞”,往往選擇大腦詞匯庫裏的已有義項,這些義項是學習外語過程中積澱在記憶中的,與學習的材料和體驗息息相關,而這材料和體驗就構成了具體的語境,是按圖索驥,依樣畫瓢,在翻譯中直接選用這些已有義項,還是適度調整、變通已有義項,往往可以決定譯文的優劣。遇到新詞,往往要查詞典,選用其中所列意義,而詞典所列的則是相對固定的主要意義(primary meaning)或稱根義(root meaning),規模大些的詞典可能加列壹些引申意義和例句。如果原文語境與詞典用例壹致,詞義理解就容易了,有時譯文也可像詞典用例的譯文那樣如法炮制。然而,實際上文本中的語境是千變萬化、靈活多樣的,往往需要譯者從根意出發,依據源語語境和譯語表達習慣,變通引申出最佳詞義,亦即“貼切具體上下文的詞義”。
有人認為詞義引申只發生在原文中,即原文作者在使用這些詞匯時已經完成了賦值編碼(encoding)的過程,如果說某些詞匯具有引申意義,那麽它們的引申意義首先是被原作者使用的,譯者的任務不過是傳達出這種引申意義,因此他們斷言詞義引申甚至不能視為壹種翻譯技巧,所謂詞義引申的理據也不存在。我們承認在翻譯開始之前,原文作者已經完成了賦值編碼的過程,也至少確立了文本語境,為譯者提供了至關重要的詞義判斷、選擇的依據。然而翻譯作為壹個解碼(deeoding)和(用譯文語言)重新編碼的過程,往往不會僅停留在詞義的判斷、選擇上,而是要進入壹個更加能動、更能體現源語信息的階段,那就是在判斷、選擇的基礎上對詞義做適度引申和變通,這是將源語信息賦值於譯語詞匯,進而實現譯文順暢自然的重要途徑。我國譯論家對詞義引申的理據論述豐富,但漢源在他編著的《翻譯基礎:理論與方法》中寫道,“詞語的意義要受具體語境的影響和制約,也就是說,只有在具體語言環境中,才有可能確定其真正的細致的含義。詞典裏提供的種種解釋往往缺乏應有的細節,那是壹種概括的孤立的說明。”因此他斷言,“翻譯時為了符合實際的人物和情節,必須對詞典裏的措辭進行壹定程度的改動或引申,即依順該詞的基本意義,緊扣具體語篇的實在情況,選擇較為合適的漢語詞語予以表達。”丁樹德也分析了引申的理據,他指出:“由於詞匯中包含著英漢兩個不同民族的風土人情和生活習慣,僅僅依靠詞典上的釋義來選擇詞義是不夠的,必須采取靈活的手法,從某壹詞的基本詞義出發,根據上下文,引申詞義,把該詞所關聯的深層意義表述出來。”範仲英從診斷“翻譯癥”病因人手,認為出現這種現象並非由於譯者文化水平低,寫作能力差,而是由於翻譯時受原語表達方式的影響和束縛,字斟句酌,或者對原文扣得太死,譯文的用詞、結構、比喻等采取字句對照,以此就彼的做法,力求與原文(形式)壹致。這樣的譯文(往往)不符合譯語語言習慣和表達方式,也就勢必出現翻譯癥。翻譯癥的廣泛存在也為詞義變通和引申提供了充足的理據。運用這類技巧就是要盡量杜絕翻譯腔;那麽引申的依據又有哪些,合度引申的“度”應該在哪裏呢?
二、詞義引申的的依據和程度
許多譯論家都提到了語境對詞義的影響和制約,而且譯界的壹句至理名言即“沒有語境,就沒有意義”(No context,no meaning)也表達了這個理念。詞義引申的依據就在其所處的語境之中,這是事實。但除語境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依據呢?根據上文引言,我們還可發現另壹個依據,那就是譯文語言表達習慣。這壹點在《商務英語翻譯》對引申的界定中得到了認同,定義如下:“根據上下文的內在聯系,通過句中詞或詞組乃至整句的字面意義由表及裏,運用壹些符合漢語習慣的表現法,將原文的實質準確地表達出來。”"’這裏提及了上下文的內在聯系,就是原文的語義邏輯,這是詞義判斷、選擇和引申的出發點。“由表及裏”則是由字面意義向深層隱含之義發掘的過程,然後便是采用“符合漢語習慣的表現法”引申出隱含之義。
盡管我們說譯者可與原文保持互動關系,但事實上我們是根本無法對原文施加任何影響的。原文語境的確提供了至關重要的詞義判斷、選擇和引申的依據,為譯者準確理解原文提供了前提和基礎,但翻譯的根本任務卻是在表達中完成的,而要完成這壹任務,譯文語言的表達習慣便成為路標和依據。這壹看法與奈達對翻譯的定義壹致,他主張“翻譯”就是用接受者的語言在意義和風格層面上復制與源語信息最接近的自然對等語。這壹主張到目前為止被許多學者視做所有翻譯的定義中最具科學性的,因為它“明確地說明了要翻譯的是到底是什麽(信息,message),同時暗示了由於語言文化上的差異,原文和譯文只能做到相對的對等(closest),也考慮到了譯文的可接受性(natural)。”依據上面的三個關鍵詞,我們可以將這壹主張表述為三個簡單的命題:第壹,翻譯就是準確地譯意;第二,譯文要體現原文的風格;第三,譯文要符合譯文語言的表達習慣。只有做到這三點,尤其是第三點,翻譯作為跨文化交際的作用才算發揮出來,因為“用某些詞語來表達某種思想,即說法,必須符合語言的習慣,才能為人們所接受。”嚴復也斷言,“顧信矣,不達,雖譯猶不譯也,則達尚焉。”以此強調譯文自然順達的重要性。所以許多翻譯論家在“引申”前冠以“合度”二字,以此表達操作有度之意。那麽“度”又在哪裏呢?眾所周知,每壹種語言都有自己的表達習慣和語義邏輯。兩種語言意義相同而表達方式不同,或者表達方式相同而意義又不同是很常見的現象。操本族語者相互交流使用的是同壹語言.只要他們受過壹定教育,有壹定文化,除非壹方或雙方都使用了方言土語或者為了達到某種特殊的交際效果,或者故意胡言亂語,壹般都不會說出或寫出不符合本族語表達習慣的話語,這是因為他們擁有***通的約定俗成的表達方式。而翻譯是跨語言跨文化的言語交流活動,必須有兩種或更多的語言參與其中,同壹原語的表達方式往往因譯語表達習慣不同而必須對某些詞義進行引申。如A new report came in just amoment ago.可對譯為“壹份新報告剛送來。”但主語構成完全相同的The new father wore a proud smile.卻不能譯成“那位新爸爸驕傲地微笑著。”因為漢語不這麽說。這類失誤在初學翻譯的人當中並不少見,原因在於他們片面追求(字面)忠實,結果生造出不能被譯文讀者所接受的說法。由此我們可以斷定,壹般譯文讀者能夠接受的地道性就是詞義引申的“度”。如果讀來不順,不符合他們內在的母語語感,即便語法結構上沒有問題,也必須斟酌重譯。當然“壹般讀者”和“能夠接受”都是非常寬泛的概念,所謂“壹般讀者”在眾多“特殊”情況下是不足為憑的。這大概也是在譯論中引入讀者反應論以及接受美學屢遭攻訐的緣由吧。上策還是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三、詞義引申三法
現有的翻譯教程主要講解了兩種詞義引申方法:抽象化引申(generalization)和具體化引申(specialization)。《英漢商務翻譯》稱“詞的概念範圍常常應在具體的語境中加以調整,或擴大外延而縮小內涵,或縮小外延而豐富內涵。”這是相向而動的兩種手法,涵蓋了引申的基本內容。但筆者把抽象化引申中的特殊壹類分離出來,專事研討,依據其表意方式命名為“(專有名詞)普通化引申”(commonization)。現舉例演示三法如下:
(壹)抽象化引申
英語中表示具體意義的詞往往可用來表示事物的壹種屬性或壹個概念,譯時可將具體意義引申為某種屬性或抽象概念。例如,
例1.He managed to make a living with his pen.
他靠寫作勉強為生。
例2.The penis mightier than the sword.
智慧勝過武力。
例3.His pen would prove mightier than his pickax.
後來,事實證明他(馬克·吐溫)的寫作能力超過了他探礦淘金的本領。
例1-3三個原句中都有pen,應該說這是所有接觸過英語的人都知道的單詞,詞典上所列義項簡單明了。但如果字句對照,以此就彼地翻譯,譯文雖則保留了原句的形象,語義卻失之模糊,由於表達習慣上的差異,譯文讀者理解很可能出現偏差,這時恐怕譯者還需解釋這裏的pen喻指什麽。三句原文中pen表達了具體生動的形象,都是換喻(metony-my),這種辭格使用具體可感的日常事物名稱來指代與之密切關聯的屬性或突出特征,而聯想和引申就是理解其意的基本機制。這是壹個由具體到抽象,由個體指稱到本質屬性的概略化或者說是升華的過程。正是這壹過程決定了譯文的準確性和地道性。雖然因聯想和引申具有壹定開放性,但依據源語語境和譯語表達習慣,這樣翻譯是合度的。
例4.Instead,an assassin’s bullet erased in the minds ofAmericans any faults he had.
事實正好相反,壹個刺客的暗殺行徑反而使美國人忘卻了他所有的毛病。
例5.The engine has given a constantly good performance.
這臺發動機性能壹直良好。
例6.That’s a long story.You are getting into deep water.Phil.
說來話長啊,妳問到我難以啟齒的話題了,菲兒。
例7.Arabs rub shoulders with the Jews and have been do-ing so since the earliest settlement of this territory.
阿拉伯人與猶太人比鄰而居,而且有人在此地定居以來壹直如此。
例8.As far as the head goes,at least he has done credit tothe on-going educational system.就智力而言,他起碼為現行的教育制度增了光。
在以上五句中,例4的bullet由“子彈”的本意引申為“暗殺行徑”,壹是考慮歷史事實(即美國林肯總統遇刺身亡,這也是原文上下文提供的依據);二是譯文的語義邏輯和表達習慣,因為我們幾乎不可能說“……子彈使美國人忘卻了他所有的毛病”;例5中的performance本意為“表現,表演”,漢語中通常用於指人的行為,所以有人認為這句原文使用了“擬人格”(personification),但筆者覺得說壹臺機器表現“良好”聽起來未免別扭,譯味太濃。當然譯成“運轉良好”應該不錯。例6、例7中都包含著隱喻(metaphor),利用兩類不同性質的事物(或行為)的相似性,強調和突出某種概念或狀況。英語裏get into deep water本意為遊到深水區,喻指陷入困境,在譯文中引申為“問到難以回答的問題”凸現其生動形象。有人給例7rub shoulders找到壹個假朋友“摩肩接踵”,只可惜它們是貌合神離,字面相差無幾,喻意相去甚遠。例8又是壹個換喻,跟pen在上文三句中的理解思路是壹致的。
(二)具體化引申
將原文中詞義比較寬泛、籠統的表抽象概念或壹般行為的詞引申為具體的意義或動作。總的趨勢是縮小外延而豐富內涵,這樣做可以避免照字面迻譯造成的模糊性和辭不達意,以確保譯文準確到位,符合譯語的語義邏輯和表達習慣,例如:
例9.Dobbin had been in the coffee-room for an hour or more He had tried all the papers but could not read them.
杜賓在咖啡室少說也待了壹個鐘頭。他翻遍了所有的報紙,可什麽也沒看進去。
例9引自薩克雷的《名利場》(Vanity Fair),敘寫的是壹位叫Dobbin的紳士向朋友的遺孀求婚前的忐忑不安,非常生動。Tried是常用動詞,大家再熟悉不過了。全句也沒有壹個生詞,但第二句著實讓人為難。保留“嘗試著做”這壹本意,怎麽譯都不順,特別是與第二分句所表述的事實不合。必須由該詞的本意出發度變通或做明晰化引申,才能確保動作含義明晰,所說事實準確。 例10.The local press challenaed the license of the TV station. 當地的媒體要求吊銷那家電視臺的營業執照。 關於chullenge,常用的義項是“挑戰、質詢、考驗(某人能力)”等,但所有這些義項似乎都無法譯出原意。根據《朗文現代英漢雙解詞典》上的釋義3:to question the lawfulness or rightness of(someone or something)[質疑(某人或物)的合法性],同時依據漢語表達習慣作進壹步引申,我們最終選擇了“要求吊銷”。
例11.The first step might be to bring about an efficacious UN presence in the area.
第壹步也許應該在該地區設立聯合國有效的辦事機構。
例12.In my childhood memory,she was always a vaguely embarrassing presence.
我記得小時候,不知為什麽,她壹到我身邊我就不自在。
例11、12這兩句中presence的都需要引申,硬譯為“在場、出現、出席”,整句讀起來怪怪的,壹聽就是翻譯腔,所以還得借助引申和變通的技巧,使譯文順暢自然。
例13.Even when we reduce salt to a fine powder,it stilltastes salty.
鹽搗成粉末仍是成的。
Reduce根義為“減少,降低”,在此句中必須由此義出發,結合在特定語境下漢語日常表達習慣,引申出“搗、碾、磨”等具體明晰的動作含義。
例14.At 22,he had first learned what it si to a Negro.
22歲那年,他第壹次嘗到了做黑人的滋味。(或“了解了黑人的境遇”)
同樣,對大多數學的人來說,本句沒有壹個生詞,表意簡潔明白,沒想到翻譯的時候會卡殼。原因在於原文whatit is表意太籠統、太寬泛,簡直無法確定具體意義,我們能做的就是融會原文上下文,再利用母語的語感作標尺。當然這絕不是壹蹴而就的過程,大多時候需要反復琢磨和考量,經常還需運用“反推法”即從譯語中具體語境下相應的說法,推測自己理解的準確性和表達的地道性。
(三)專有名詞普通化引申
英語經歷漫長的發展進入當代,其中沈積了大量的專有名詞,原本是指稱獨壹無二的人物、事件、地點等的,但在長期使用的過程中,所指意義逐漸泛化,獨特的本真意義轉化為普通意義,表達的是從諸如《希臘羅馬神話》和《聖經》之類的“元典”隨歲月滄桑衍生出來的老道而又新警的意義,它們大多已成典故,既表現古樸的形象,又蘊涵著詩意的隱喻。英漢翻譯中,我們大多會舍棄原文形象,力求準確傳達意義,這也是具體意義泛化為普通意義的引申之法,目的在於使譯文通順自然,減輕譯文讀者理解的負擔。例如,
例15.I want to be TV’s Czar of script and grammar.
我真想成為電視這壹行的霸主,所有節目我說了算。
Czar本指俄國十月革命前的沙皇,源於古羅馬皇帝Jul-ius Caesar之名,翻譯時將個體名稱泛化為普通意義,經過了由凱撒到沙皇再到霸主這樣壹個引申的過程,表意更明確。
例16.Churchill,a bent Pickwick in blue uniform,looked up at him with majestie good humor…
邱吉爾身著藍裝,背有點駝,儼然壹個好老頭,擡頭望著他(羅斯福),顯得莊重而又親切,……
Pickwick原本時英國小說家狄更斯(Charles Dickens)筆下的老紳士,在赫爾曼·沃克(Herman Wouk)的《戰爭風雲》這部小說裏指邱吉爾,對於熟悉這個文學形象的譯文讀者來說,保留要比舍棄好,但如果對之壹無所知,則需舍棄或加註解釋,我們選擇舍棄原文形象,對之做普通化引申,譯成“好老頭”,似乎更簡潔明快些。 例17.It is with procrustean thoroughness that the Soviet government squelches all dissent.
蘇聯政府用壹刀切的辦法清除異己。
例18.This summer vacation,I had a quixotic adventure onthe railroad trip.
今年暑假我乘火車旅行,有壹次匡扶正義,保護弱小之舉。
原文中專有名詞有時保留原來的詞形,如例15、16兩句,這時做普通化引申,辨識沒那麽困難,只需弄清楚詞義引申的過程即可。但更多的時候詞形已發生了變異,如例17、18兩句,大寫變成了小寫,並加上了形容詞後綴。這是語法結構所需要的,但對譯者來說卻等於多了壹重障礙,必須沿著詞形演變的軌跡追溯該詞的原型和本意。例17中的pro-crustean來自Procrustes,是希臘神話中的巨人,他開了壹家客棧,裏面有壹張床,晚間投宿者躺在上面,個兒矮的被生生地拉長,個兒高的被斬斷四肢,以便與床等長,該詞喻象生動,但要解釋才能明白,似乎不如直接把寓義引申出來好。例18的quixotic來自Don Quixote,這是西班牙小說家塞萬提斯筆下的人物,夢想成為遊俠,匡扶正義,保護弱小,翻譯時只保留這壹般意義,否則可能給讀者造成理解和欣賞的難度。
四、結語
目前國內許多翻譯教程將重點由原先在雙語結構對比的基礎上簡單介紹轉換和變通技巧轉向了有關語篇意識、文體差異、審美感受以及文化心理等更高層次的帶有哲學意義的研究。這是非常重要的翻譯學轉型,也許代表著譯學發展的方向。但是筆者認為,對翻譯實踐具有高度指導意義的雙語轉換和變通技巧是譯法研究有機的組成部分,是大學翻譯技能訓練中不可或缺的目標任務。我們知道,英漢翻譯中的形式轉換技巧,如增益、減省、詞類轉換等是較易掌握的,但詞義處理技巧難度很大,尤其是詞義的引申和變通需要進行嚴格的雙語、雙文化訓練。通過這種訓練,至少可以幫助學生自覺地把The new father wore a proud smile譯成“剛做了爸爸的那位面帶著得意的微笑。”或更雅的“初為人父的那位得意地笑著。”的確,這些技巧起源於微觀,著眼於個案研究,結論可能缺乏普遍性指導意義,然而對目前我國國際經貿活動乃至整個高級勞務市場上仍然比較稀缺的翻譯專業人才而言,它們是更具實用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