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世紀70年代,中國歷史發生重大變化,執政長達319年的宋朝滅亡,元朝建立,宣告五代以來南北長期對峙的局面結束,壹個多民族統壹的中國形成。
宋朝歷史上分北宋和南宋。
湛江硇洲島曾是南宋末代王朝兩個“真龍天子”避元軍追趕的逃難地。
壹個駕崩,葬於硇洲;壹個登基,建都硇洲,見證了南宋王朝的覆滅,在中國歷史記下宋元兩朝交替最後壹筆。
原來默默無聞的硇洲,也因此備受史學界關註。
硇洲島,位於雷州灣東部海面,面積56平方公裏,四面環海,孤懸海上,地勢險要。
硇洲古稱硭洲,宋末皇帝趙昺在島上登基。
升格為翔龍縣後,始改硇洲。
《宋史·二王紀》有載:“景炎二年三月(1277年)罡硇洲。
四月,罡殂硇洲,眾立衛王昺為主,升硇洲為翔龍縣”。
1275年,元軍揮師南下,攻破南宋王都臨安(今浙江杭州),南宋將臣陸秀夫、張世傑、文天祥等文武百官及十萬士卒,護送年僅11歲的宋端宗和其弟衛王趙昺,避元兵追殺,1277年3月,從東南沿海逃亡到硭洲島。
宋端宗年幼體弱,疲於奔命,壹路擔驚受怕,4月在島上病亡。
喪事料理完畢,陸秀夫等眾臣擁8歲的趙昺為帝,史稱“宋帝昺”。
趙昺即位,改元祥興、升硭洲為翔龍縣,並計劃安頓下來以圖復國。
硭洲遍地是石頭,少帝昺便命士卒采石,築石墻,建行宮,並利用石頭作掩護抵抗元軍。
古泛指遊牧民族為匈奴,眾臣以石頭可抵禦蒙古元軍之意,授意少帝昺下旨:“以石擊匈賜為硇”,把硭洲島改為硇洲島。
祥興元年(1278年)元軍攻克雷州城,右丞相張世傑多次派兵攻打雷州府城,均失利,覺得硇洲這個小島,攻守都很困難,且孤立無援,不可久居,便與右丞相陸秀夫等相議,護少帝趙昺遷往新會崖山。
最後血戰崖門,全軍覆滅,陸秀夫抱帝投海,茍延的南宋末代終結。
硭洲雖改硇洲,但民間仍兩地名***用。
高雷地區現存最早壹本明朝萬歷年編纂的《高州府誌》,《記事》中仍用硭洲地名。
據說,直到清道光皇帝品嘗硇洲鮑魚後才欽定硭洲為硇洲,成為穩固地名。
硇洲籍的廣東福建水師提督總兵竇振彪朝貢硇洲鰒魚(即鮑魚),道光吃後有如夢初醒之感,極為歡喜,遂問產地。
竇回復說產自硭洲,民間俗稱硇洲螺魚。
又是硭洲又是硇洲把皇帝弄糊塗了,後方知是南宋趙昺帝立國的翔龍府,便欽旨把硭洲定為硇洲紀念宋皇。
從此,歷代編纂的《辭源》及編著的史書,開始正式出現硇洲地名。
由此推測,竇振彪貢鮑,道光定硇洲名,也許確有其事。
“硇”字也成了中國漢字的獨特字,連權威的《現代漢語詞典》沒有北京、上海的地名組詞,竟獨壹無二有壹個硇洲地名條載。
宋代的末代皇帝
島上的人介紹說,南宋景炎三年(1278年)三月,端宗趙昰、衛王趙昺兄弟在陸秀夫、張世傑等護衛下,逃避元兵追趕,從東南沿海逃到硇洲島(時稱碙洲島)開設帝基,建造行宮營房,即今硇洲島宋皇村遺址。
傳說宋軍剛到硇洲島時,淡水供應不上,壹匹饑渴難耐的老戰馬,不斷地用蹄在地下扒土,不多久就在馬蹄下湧出了壹縷清水,所以此井也稱為馬蹄井,井水終年不枯不竭。
距此不遠還存有宋皇村、宋元古石道、翔龍書院、明代“祥龍小學記”碑等遺址遺物。
明、清兩代高州府、吳川縣地方誌,載有大量吟詠宋末君臣碙(硇)洲遭遇的詩、詞和遊記。
據說對於宋代遺址群這段神秘的歷史,引起不少史學家們的爭議,也給我們留下壹個迷:宋代的末代皇帝是否真的曾落腳於硇洲島?
宋末二王雖在硇洲時間不長,卻留下不少遺跡。
當地流傳壹首民謠:“唐時硭洲島,宋末帝王都,幽境仙風在,不見宋王朝”,可見宋皇古跡早已在民間傳揚。
年代久遠,歷經滄桑,有的已蕩然無存,有的僅是殘留遺址,今尚存的有:宋皇村、赤馬村、宋皇井、宋皇碑、翔龍書院舊址等。
這些古跡是硇洲珍貴的歷史文物和豐富的旅遊資源,這使“硇洲古韻”當之無愧成為湛江市八景之壹。
宋二王的遺跡,主要集中在宋皇村周圍。
宋皇村位於硇洲鎮東3.5公裏,今屬宋皇村委會。
宋皇村是南宋末代王朝南逃的駐地,氣勢渾雄,風景秀麗,當年曾在這裏大建行宮和營房。
據地方誌所載,相隨到島上的朝臣、官兵、船民、宮女、太監達十萬之眾,遂“伐木建行宮……處之行朝草市,百官有司皆具,造軍屋三千余間”,故名“宋皇村”,也叫“宋皇城”。
宋皇村大多數古跡已不存,僅留有古墻殘骸依稀可見。
城墻北面橫向,殘長10米,殘寬5米,殘高0.8米,均用青石築壘,中間填土。
南側的赤馬村,相傳是按馬的種類設置軍馬棚的地方,北稱赤馬,南稱錦馬,赤馬村名沿用至今。
保存較好的是宋皇井,傳說宋二王剛到島上,淡水奇缺,人心恐慌,有壹馬用前足扒地,冒出水來,味甘清淳,解決用水之困。
井水終年不枯不竭,700多年壹直為鄉民所用。
村民紀念宋皇,立碑把井稱為“宋皇井”。
供小皇帝趙昺讀書的翔龍書院,早已荒廢,唯有粵西唯壹狀元林召棠書的“翔龍書院”石匾安在。
宋皇村西南向有塊石碑,碑高1.5米,高1米,厚0.1米,呈灰黑色,石碑長期受風雨侵蝕,碑文模糊幾不可辨,俗稱“宋皇碑”,即宋端宗的墓碑。
是否屬實,無從考究,但民間壹直稱為“宋皇碑”,反映了人們對宋皇的懷念。
1945年廣州灣光復,湛江建市時,有關部門於1947年編著《湛江概況》壹書,把宋皇村、湖光巖、南三越王祠列為湛江市三大名勝古跡。
當局曾廣征社會各界名流意見,推選出湛江市十景,宋皇村是十景之壹。
很多文物古跡,在極“左”年代和文革期間遭受破壞,實在可惜。
700多年來,硇洲古韻吸引不少名人墨客到島上懷古探勝、憑吊追思,留下大量詠吟宋皇遺事、遺跡、遺風詩作。
當中有明朝兵部給事郎、著名詩人吳國倫的《硇洲懷古》;清代吳川舉人,名馳百粵詩人李小巖的《硇洲》;民國時首任湛江市市長郭壽華的《硇洲憑吊》等,具有很高的文化、旅遊觀光價值。
村民懷念忠烈,在宋皇村附近的西園、黃屋、那林三村,分別為文天祥、陸秀夫、張世傑三賢建廟塑像供奉,也是硇洲宋皇遺風的壹大人文景觀。
未解之謎
在廣東雷州灣的東南海域中,坐落著數十萬年前海底火山噴發形成的中國第壹大火山島硇洲島。
站在岸邊堆積的熔巖亂石之上,霧靄茫茫,水天壹線,驚濤如訴。
湛江文化研究專家、湛江市博物館原館長陳誌堅介紹,相傳當年流亡至此的南宋皇帝趙昰和抗元軍民正是在這裏憤慨山河淪陷,將岸邊巨石怒擊水中,代表與元朝抗爭到底的決心。
是為“以石擊匈(元)”,“硇”字由此而生,硇洲島也因而得名。
雖然南宋朝廷茍且偏安後在此最後滅亡,然而這段歷史卻是粵西沿海地區最為珍貴的文化財富之壹。
南宋年間,粵西沿海大都是荒遠之地,正是因南宋流亡朝廷的壹路南下,才為這些地區帶來了中原、江南文化的火種,並對其後世文化的傳承發展影響深遠。
硇洲島,就是南宋朝廷這段流亡之旅的海上最南端根據地。
在此地發生了兩件大事:壹、年僅11歲的皇帝趙昰駕崩,7歲的南宋末代皇帝趙昺繼位;二、宋軍於此駐紮不久即莫名掉頭北返,走上了最終“自取滅亡”的不歸之路。
在這個僅有56平方公裏的小島上,與宋代相關的歷史文化底蘊卻是頗為厚重,宋皇城遺址、翔龍書院、宋皇井、宋皇碑、宋皇亭、宋皇村……這些滄桑斑駁的古跡隱藏在壹片片茂密的火山島原始植被深處,曲徑通幽,充滿了神秘色彩。
不僅如此,“不拜皇帝拜忠臣”,島上的廟宇除天後宮(媽祖廟)、關帝廟、宗族祠堂等在廣東沿海常見類型之外,早年修築的分別祭祀文天祥、陸秀夫、張世傑等宋末重臣的祠廟在這裏分布眾多,香火不斷。
島上居民至今仍延續著將三位宋臣神像請回家中輪流供奉的虔誠風俗,每年廟會之際又送回廟中,島上、島外居民都會來此祭拜,以告慰英烈的在天之靈。
當代史學專家對硇洲島的歷史背景壹直存在著壹定爭議。
從地圖上看,宋廷流亡至硇洲,卻又突然掉頭北返,最終亡於崖山。
行軍路線逆流,且迎向元軍追兵,似乎十分不合情理。
然而在以硇洲島津前天後宮理事會副會長竇廣棟為代表的當地文化學者看來,這種疑慮似乎不應存在。
在他和陳誌堅老館長的帶領下,我們仔細考察了當年南宋朝廷駐紮過的遺跡。
而對於學術界的爭議,竇廣棟等人有壹個頗為大膽的猜想:或許歷史上的崖山海戰,根本不是亡宋之戰,史料所記載的,只是後人以訛傳訛。
崖山海戰的失利對宋軍海上主力的打擊雖是毀滅性的,但陸秀夫背負趙昺跳海記載中南宋滅亡的標誌性事件可能並未在崖山發生。
“趙昺和陸秀夫可能是在硇洲島跳海的!”竇廣棟進壹步陳述了他有如此猜想的論據:從海上逃亡路線分析,掉頭北返的確不合情理。
因此北返的應該是張世傑所率領的宋軍精銳,企圖開辟“第二戰場”。
崖山海戰確實讓宋軍喪失了大部作戰主力,但宋廷並非滅亡在崖山。
在硇洲島上,宋廷修建行宮、書院等遺址真實存在,若非宋廷想長期駐紮於此,絕不會貿然勞師動眾大興土木。
年幼的趙昺當時可能與陸秀夫等其他大臣留駐在硇洲島,苦等來張世傑崖山戰敗的消息後或於此地絕望跳海,或在隨後繼續流亡的途中最終葬身大海。
記載不詳的歷史的真相,或許永遠會伴隨著猜想、推敲和質疑。
硇洲島在宋元之交那段特殊歷史中扮演的角色的細節究竟如何,還有待專家學者的進壹步考證。
1899年,湛江市區被法國“租借”,當時名字叫“廣州灣”,對外貿易曾繁盛壹時。
1943年,廣州灣為日軍占領。
1945年抗戰勝利,廣州灣回歸,從此定名為“湛江”。
而硇洲島曾被劃入廣州灣法租界。
《七子之歌---廣州灣》
聞壹多(作於1925年)
東海和硇洲是我的壹雙管鑰,
我是神州後門上的壹把鐵鎖。
妳為什麽把我借給壹個盜賊?
母親呀,妳千萬不該拋棄了我!
母親,讓我快回到妳的膝前來,
我要緊緊地擁抱著妳的腳踝。
母親!我要回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