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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話的音韻

變調

連讀變調現象在四川話口語中十分常見,但各地略有差異,以成渝片為例,大致來說四川話中的變調可以分為4類。  壹是重疊詞中的變調,壹般而言如果組成該重疊詞的字聲調為陽平或去聲,則第二個字變調為陰平;同時,如果組成該重疊詞的字聲調為上聲,第二個字變調為陽平。  二是兒尾及兒化詞中的變調,如果兒尾名詞為陽平,兒尾變調為陰平;如果兒化詞的最後壹個字為陽平,該字變調為陰平。  三是特定字的變調,如“去”、“頭”、“面”、“上”等虛詞在多數情況下都變讀為陰平。四是二字詞及三字詞的第二個字在很多情況下變讀為陰平。

兒化

兒化是四川話(除岷江小片小部分地區)中的壹種常見的音變現象,四川話的兒化內部較為壹致,但與北方官話的兒化存在很大差異,特別是在兒化韻的數目上,四川話中的兒化韻僅有[?]、[i?]、[u?]、[y?]4個,而北方官話有26個。

四川話的詞匯主要由承自中上古時期蜀語的詞匯、由明清時期移民帶來的移民語言的詞匯、承自古代漢語通語的詞匯三部分組成。2005年以來也有大量的來自普通話、英語等語言的外來語詞匯進入四川話,同時也有諸如“雄起”、“勾兌”、“假打”、“洗白”、“冒泡兒”等四川話新詞匯在成都產生,並迅速通行全川。四川話的詞匯具有鮮明的地域特色,反映了蜀地區獨特的民間文化和風俗習慣。

四川話的詞匯與其它漢語的相比具有十分巨大的差異,與四川話關系較為密切的雲南話也僅有58.3%的詞匯與四川話相同,同時由於四川話在形成期更多的受到了由移民帶來的湘語、贛語等南方漢語的影響,從而使四川話的詞匯與北方官話擁有很大差異。因此,雖然四川話通常被歸為官話的壹支,但北方官話中與四川話相同的詞匯僅有47.8%,遠不及湘語的54.9%和贛語的49.4%。 詞形

四川話詞匯和普通話在詞形上存在顯著差異,以下從音節和詞素兩個方面進行比較。首先,在音節方面,四川話中大量詞匯與普通話在音節數目上存在差異,例如有些四川話詞匯的單音節詞對應在普通話詞匯中則是多音節詞;與之相反,有些詞匯在四川話中為多音節詞,但對應在普通話詞匯中則是單音節詞;同時有些詞匯雖然在四川話與普通話中同為多音節詞,但音節數並不相同。  關於音節比較的部分例詞如下表所示: 四川話詞匯與普通話詞匯的音節比較 四川話 普通話 四川話 普通話 四川話 普通話 四川話 普通話 川單  普雙 歪 兇惡 跩 摔倒 巴 粘貼 諳 以為 奓 張開 飲 澆灌 抱 孵化 刨 撥弄 左 調換 馬 欺負 費 調皮 摌 抽打 攆 追趕 號 批閱 咀 吮吸 挨 拖延 搌 挪動 爭 欠缺 慪 難過 摸 磨蹭 面 面條 湓 溢出 槽 翻動 翕 裂開 川雙  普單 巴適 好 欛欛 柄 ?和 軟 幾下 快 瓢羹兒 勺 估到 逼 霧罩 霧 經事 韌 嘎嘎 肉 啪啦 堆 鹽巴 鹽 盅盅兒 盅 川三  普雙 棒老二 土匪 巴壁虎兒 壁虎 檐老鼠(耗兒) 蝙蝠 扯把子 撒謊 月母子 孕婦 磕膝頭兒 膝蓋 丁丁貓兒 蜻蜓 襪底板 鞋墊 雪彈子 冰雹 賊娃子 小偷 偷油婆 蟑螂 冒皮皮 吹牛 其次,就詞素來看,四川話詞匯與普通話詞匯的區別大致有三種情況:  首先,四川話中大量詞匯與普通話沒有相同詞素;其次,四川話中也有壹些詞匯與普通話具有部分相同詞素;同時,四川話中還有部分詞匯雖然與普通話詞素相同,但詞序並不相同。  關於詞素比較的部分例詞如下表所示: 四川話詞匯與普通話詞匯的詞素比較 四川話 普通話 四川話 普通話 四川話 普通話 四川話 普通話 完全  不同 虱 癢 跶 跌 耍 玩 院 繞 車 轉 膀 碰 膼 踢 鬥 拼 煪 熏 豁 騙 跍 蹲 挼 揉 破 剖 掌 扶 默 想 挎 脫 晏 晚 叫 喊 攏 到 蹅 踩 釅 濃 校 試 癆 毒 潷 濾 角孽 吵架 噗鼾 呼嚕 活路 工作 婆娘 妻子 經佑 照顧 竈屋 廚房 剎角 結束 橫順 反正 踏謔 作踐 背時 倒黴 伸抖 整齊 安生 打算 往回 以前 二回 以後 頸項 脖子 謱謰 邋遢 曉得 知道 造孽 可憐 安逸 舒服 行適 能幹 踏踏 地方 彎酸 為難 各人 自己 相因 便宜 部分  相同 拉絲 拉鏈 火炮兒 鞭炮 轉來 回來 蹄花兒 蹄膀 院壩 院子 擤鼻子 擦鼻涕 火閃 閃電 打夥 合夥 灰面 面粉 向火 烤火 皮面 表面 缺缺 缺口 抽抽 抽屜 皺皺 褶皺 別個 別人 不了 不止 晌午 午飯 側邊 旁邊 失悔 後悔 聲氣 聲音 順序  不同 雞公 公雞 雞母 母雞 氣力 力氣 開裂 裂開 鬧熱 熱鬧 錢紙 紙錢 人客 客人 歡喜 喜歡 詞義

四川話中部分詞匯詞形與普通話壹致,但意義卻截然不同,例如“造孽”在四川話中意為可憐,而在普通話中是佛教用語,意為做壞事;而“飲”在四川話中意為澆灌植物,在普通話中則為喝水或給牲畜水喝的意思;再如“不好”在四川話中意為生病,在普通話中則為“好”的反義詞。  四川話中還有部分詞匯詞形與普通話壹致,但詞義範圍不同,例如“鼻子”在四川話中除了指人體器官外,還可指鼻涕;再如“新鮮”在四川話中還有“清醒過來”的含義,同時“醒”在四川話裏還可以指食品變質。 四川話的詞綴與普通話相比有較大差異。首先,四川話中擁有部分普通話中沒有的特有詞綴,例如四川話中常見的動詞詞綴“倒”可以組合為“估倒”(逼迫)、“諳倒”(猜測)、“馬倒”(欺壓)、“默倒”(以為)、“審倒”(小心試探)、“陰倒”(不張揚)和“幽倒”(註意)等常用語。再如“頭”在四川話中也是壹個極常見的動詞詞綴,可以組成如“學頭”、“看頭”、“搞頭”、“吃頭”、“做頭”、“討論頭”、“復習頭”等常用語,如“釣魚城有沒得耍頭”在四川話中意為“釣魚城好不好玩”。

第二,四川話中部分詞綴雖然普通話中也有,但使用範圍和附加含義卻有很大差異,如四川話中名詞詞綴“子”可以構成“蜂子”(蜜蜂)、“耳子”(木耳)、“砣子”(拳頭)、“羊子”(羊)、“煙子”(煙)、“今年子”(今年)、“明年子”(明年)等普通話中沒有的詞匯,同時四川話中還有“分分子”、“角角子”、“兩兩子”、“斤斤子”這類由量詞重疊後加詞綴“子”,用來表數量少的特殊用法,例如“妳咋個凈給我些角角子”在四川話中意為“妳怎麽只給我角票”。  另外,北京話中沒有兒尾詞,其詞綴“兒”都以兒化的形式出現,但四川話中有“褲兒”、“帽兒”、“娃兒”、“刀兒”、“偷兒”、“樣兒”、“鍋兒”等大量兒尾詞。同時名詞詞綴“家”在四川話中壹方面可以用來表示人群之間的對立,如“姑娘家”與“兒娃子家”、“婆娘家”與“男人家”、“娃兒家”與“大人家”(這種情況下“家”詞綴還可以重疊表輕視,如“兒娃子家家的,還嗇得很”在成都話中意為“男孩子怎麽這麽吝嗇”);另壹方面“家”詞綴還可以表時間,如“春天家”、“白天家”、“往回家”等。 將成都話作為四川話的代表與其它漢語方言進行詞匯的比較,大致可以得出四川話與其它漢語方言的親疏關系(如下表所示) ,與四川話詞匯相同比例越高的,與四川話的關系則越親密;反之,則越疏遠。四川話與同屬漢語西南官話的雲貴官話關系最為緊密,但由於四川地區與雲貴地區在人口構成上有壹定區別,因而詞匯上已經出現較大差異。

西南官話區外,湘語與四川話聯系最為緊密,兩者擁有大量的獨具特色的***有詞匯,同時值得壹提的是,湘語與川渝地區以外雲、貴、鄂等地的西南官話關系卻比較疏遠,這主要是由於清前期的“湖廣填四川”移民運動中,有大量來自湘語區的移民進入四川,湘語在現今四川話的形成過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從而帶來了大量來自湘語的詞匯。揚雄《方言》中歸為古楚語的“謱謰”(四川話俗作“裸連”,啰嗦之意)、“革”(四川話稱“老革革”,老之意)、等詞匯便進入了四川話, 同時四川話中“蚌殼”(蚌)、“跍”(蹲)、“側邊”(旁邊)、“釅”(濃稠)、“竈屋”(廚房)、“堂屋”(正房)等詞匯也很可能來自湘語。此外,四川話在詞匯上與贛語的相似性也超過了與四川話同屬官話的北方官話,這也與清初大量來自江西的移民進入四川有關。 四川話與其它漢語方言的親緣度排名排名 漢語方言種類 方言點 與四川話相同的詞匯比例 1 雲南話 昆明話 58.3% 2 湘語 長沙話 54.9% 3 江淮官話 揚州話 52.7% 4 贛語 南昌話 49.4% 5 北方官話 北京話 47.8% 6 吳語 蘇州話 36.4% 7 粵語 廣州話 27.4% 8 客家話 梅州話 27.2% 9 閩語 廈門話 20.2% 建立古蜀國的蜀族便是由岷江上遊的今羌族聚居地遷徙至成都平原的古氐羌系民族的壹支,作為四川話源頭之壹的非華夏語的古蜀語與羌語便具有密切的聯系。同時由於羌族與巴蜀漢族交往密切,加之羌語各方言間難以溝通,使“漢話”(羌族對四川話的稱呼)成為了不同地區羌族之間用以交流的通用語,四川話(主要是羌族聚居區周邊方言)對羌語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首先,南部羌語受四川話的影響而產生了聲調。以羌語桃坪話為例,其擁有6個聲調,其中5個都與四川話借詞有關。這5個聲調與羌族聚居區周邊四川話不僅調類相同,且調值也幾乎完全壹樣(如右表所示)。  其次,羌語中擁有大量的來自四川話的借詞,這些借詞以名詞、動詞為主,有少量量詞、副詞、連詞,涉及方面十分廣泛。同時由於羌語區各地受漢族影響程度不同,因而漢語借詞比例也不相同,總的來說四川話借詞占羌語總詞匯的10%到30%。羌語中的漢語借詞發音與羌族聚居區周邊四川話發音基本相同,且同樣具有保持古音較多的特征。另外羌語在四川話的影響下,增加了輔音音位[f]、單元音音位[?]、二合元音、三合元音以及鼻尾韻母等語音要素。 除了有壹些特有的方言詞匯外,語法跟普通話基本壹致,能逐字互譯。被動句中的"被"字壹般說為"遭",但此時帶有不情願、不高興的感情色彩,所以平時被動句使用較少。如"他遭開除了。"普通話中說為"他被開除了。"

構詞法方面,跟普通話對比,構詞法上顯著的不同是名詞和動詞的重疊式,即,名詞能夠重疊,動詞壹般不能重疊。

1.名詞的重疊。四川話的單音節名詞和名詞性語素大都能重疊,且多數重疊式第二字兒化(川東比川西多)。重疊式表示小稱。非重疊式有單字單用、加"子"尾、加"兒"尾或兒化等幾種方式。具體的詞各地不盡相同。

2.普通話有動詞重疊式,重疊式的動詞大都有嘗試的含義。四川話動詞壹般不重疊,動詞加“壹下”或“哈兒”表示嘗試或短暫動作。

3.值得註意的是,四川話中形容詞的生動形式相當豐富。雖然普通話也具有相同的構詞方式,但四川話這類詞遠比普通話多,而且表意豐富,感情色彩濃烈,使用頻率高。這從川劇、方言作品和地方報刊上都可明顯感覺到。  在形容詞詞根的前後都可加單音節或多音節語綴構成這種生動形式,表達不同的狀態或感情色彩。例如,“火巴 ”(軟)前面加“溜”、“稀溜”、“撈”、“撈撈”,後面加“溜溜”、“撈撈”、“稀稀”等都表示很軟,但程度卻有細微的差別。這裏A+bb的格式尤其值得註意(A表示中心意思,壹般能獨立成詞,bb是疊音後綴,表示某種狀態或感情色彩): A多為形容詞性語素,但也可以是動詞性語素或名詞性語素,組成的Abb格式都是形容詞。 相當壹部分Abb式形容詞可變換為AbAb格式,語意較Abb式略輕。 大部分Abb式是由A+bb構成,但有些可以認為是Ab重疊b而構成的,它同時存在Ab的重疊式Aabb。 還有些Abb式沒有與之相應的Aabb式。 語素A的詞匯意義很清楚,語素bb的詞匯意義有些是清楚的,如“展展”、“甩甩”;有些則要同A組合之後才顯示出來,如“生生”、“篩篩”。什麽bb與什麽A組合是約定俗成的。 句法方面,四川話在句法上與普通話對比,顯著的不同是在補語的構成上。

1.能直接用在動詞、形容詞後面作程度補語(後帶“了”)的詞相當豐富,且富於表現力。

2.動詞後用“倒”、“起”、“倒起”作補語,相當於普通話的助詞“著”或用“到”、“了”、“起來”等作補語。

3.某些動詞後加"得"表示可以、可能、應該做某事,普通話往往用“能”,可以、應該+動詞表示。

哈 用在陳述句末,有強調和提醒對方的意味。又用在祈使句末,有較強的請求意味。

嘛 有多種用法。用在陳述句末,表示事情顯而易見或本應如此。用在祈使句末,加強祈請語氣。用在特指疑問句句末,表示詢問。

嗦 用在非問句或反問句末,表示詢問或增強質問、不滿的語氣。

喲 用在疑問句或感嘆句末,表示責問或不滿等。

在 用在陳述句末,常與"倒、起、倒起"等連用,表示動作的進行或持續,有補足語氣的作用。

綜上所述,四川話和普通話雖同屬官話,但作為地方方言,仍有不少自己的特點。上面僅是撮其大要,至於更細微的差異,則主要體現在詞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