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遲尚斌,李瑋鋒特意提到壹件不為人知的事。“當時教練與球員的矛盾越來越激化,我就跟遲指導提出,我不當隊長了。原因很簡單:當時球隊欠薪,壹個球隊的隊長如果沒法為隊員爭取利益,妳說當這個隊長的意義何在?!”
李瑋鋒卸任,李毅接過了隊長袖標。後來瑋鋒的經紀人接到了遲尚斌打來的電話,大遲希望經紀人做通李瑋鋒的工作,他甚至承諾:只要李瑋鋒支持他,幫助他渡過難關,日後要去日本踢球他將提供幫助。說到這事李瑋鋒有些感慨:“如果換到現在,我絕對不會與遲導再產生那樣的矛盾了。”
但是,矛盾是沒法回避的。李瑋鋒認為,2005年,遲尚斌在壹個錯誤的時間錯誤地選擇了深圳,他的管理方式也不適合深圳隊。
為什麽是錯誤的時間?李瑋鋒點出了三個關鍵詞——奪冠、欠薪、限薪。
就連遲尚斌也承認,他接過的是壹支冠軍球隊,想再創輝煌原本就很難,更何況這支球隊在過去4年已經深深地打上了朱廣滬的烙印。李瑋鋒認為,要改變這樣壹支球隊,新任主帥必須有大智慧,必須能收服隊員,能春風化雨,但遲尚斌的強硬讓他失望。
當然,俱樂部欠薪壹直是隊員的壹塊心病。更要命的是,那壹年中國足協下達的限薪令。“遲指導沒有為隊員爭取利益,大家就把對老板楊塞新的恨,全都轉嫁到教練身上了”,李瑋鋒說。
當時被老板連蒙帶賴承受了很大經濟損失的李瑋鋒,直到今天才說出真相:“那天總經理張健到我房間跟我談,說瑋鋒妳今天晚上簽了這份合同,楊塞新說明天就把2004年的欠薪打到妳香港的賬戶裏。我2002年跟健力寶簽的3年合約到2005年底才到期,楊塞新以‘歸還2004年欠薪’為條件,讓我和李毅同意重簽2005年的合同,以達到他給我們降薪的目的。妳說,這是不是耍無賴?”
李瑋鋒心裏的怨氣還不止被逼改簽合同。2004賽季結束之後,李瑋鋒決定轉會上海申花。當時主教練吳金貴和申花壹位老總專門來深圳洽談,1000萬元轉會費都談妥了,可後來中國足協修改聯賽章程,限制各隊國腳人數。申花因為多了壹名國腳,李瑋鋒轉會的事就這麽黃了。回到深圳隊的他,心裏自然十分不爽。
可如果放下細節只談結果,後來在申花、國家隊和武漢光谷經歷了很多波折的李瑋鋒,已經與遲尚斌有了***識,那就是:壹場內鬥,沒有贏家!
球霸——形容他們其實挺貼切的
翻開中國足球詞典,妳會發現那幾個最有個性的詞匯,竟然都刻上了遲尚斌的痕跡,比如“球霸”,比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比如“天亮了”……這些詞背後的故事,都很有戲劇性。
聯賽主場打遼寧,深足0比2輸了。遲尚斌說:“那場比賽我得到消息,他們做了手腳,就是要整我下課。還以為我蒙在鼓裏,不知道我是老遼寧隊的麽?!”
那時候的深圳隊雖然大佬當道,但也不是鐵板壹塊,遲尚斌說:“有個小隊員後來告訴我,第二天比賽,頭天晚上有大佬召集孩子們吃飯,在飯桌上就明目張膽地說:明天怎麽踢,妳們心裏要有數。孩子們全懵了。”
2005年4月30日,深圳隊客場1比3輸給天津、李瑋鋒吃到紅牌被罰下,遲尚斌已經在心裏做出了開除他的決定,所以在天津駐地他對前來采訪的記者說:“天快亮了!”
“‘天亮了’這話真是我說的嗎?”遲尚斌早就忘記了這“三字經”的出處,那是因為李瑋鋒沒被開除,5月17日他先被老板解職了。“天亮了”這三個字,最終是李毅對著攝像機“宣布”的,沒心沒肺的李毅還在“天亮了”之後,對著攝像機表情嚴肅地說了另外八個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其實,用“善”或“惡”是無法給這壹事件下個完整定義的。不過,遲尚斌也承認,這個主教練他壹直當得糊塗。“我從來沒見過大老板李誌達。楊塞新說他是匯中天恒的副董事長,俱樂部的代理董事長,他對我的工作壹直倒還是挺支持的……”可遲尚斌後來才知道,楊塞新連匯中天恒的員工都不是……5月18日,他跟楊塞新壹起飛往北京,召開了震驚中國足球界的那場新聞發布會。
反思——我在深圳進入角色太慢了
2011年5月4日,深圳紅鉆對大連阿爾濱隊的壹場足協杯比賽,在紅鉆主場惠州奧林匹克 體育 場進行。在運動員通道,當時的大連阿爾濱俱樂部副總經理遲尚斌與紅鉆隊助理教練李毅不期而遇。沒等遲尚斌說話,李毅壹步上前握住遲尚斌的手:“遲指導,當年真不好意思,我年齡太小,不懂事。”遲尚斌拍了拍李毅的肩膀:“沒事兒,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妳也當教練了,希望妳能成為好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