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調”壹詞也入詩。見唐代詩人李商隱《賈生》詩:“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莫與論。”“賈生才調”是指賈誼的才華才幹。
隨著晉人南遷,晉人把河洛語言帶到閩南,逐漸發展和形成本土化的語言——閩南方言。閩南地理位置又相對封閉,使得閩南方言較好地保存著隋唐時期,河洛語言的古音和詞義。但是,閩南方言並非壹成不變,而是隨著時代發展而發展的。它有其發展的內在軌跡,亟待人們挖掘和探究。
時代在發展變化,閩南方言也同樣在傳承中漸進式發展變化。“才調”壹詞的用法,可以說,在閩南方言中發展到了極致。
現在的閩南話,肯定別人有才華才能,有能力,能辦事,壹般不直接說:“妳很有才調。”說“妳真有才調”往往暗含諷刺、挖苦、調侃、否定的意思。
“才調”壹詞經常用於反問句,表示疑問或反問否定。“別人考世界名牌大學,妳有才調無?”“別人壹年賺五百萬,妳有才調無?”此句式在齟齬鬥嘴中常用和實用。效果甚妙。用於用別人的優點,來否定對方的缺點、弱點。甚至,沒有可比性的兩件事,也“拉郎配”扯在壹起,強詞奪理。
閩南方言,“才調”壹詞,發展出壹個獨具特色的句式,用於肯定中的否定。不用“雖然……但是……”轉折關系的關聯詞,實際上表示轉折關系的意思。其句式為:“有才調……無才調……”例如:“有才調起大厝,無才調教子女。”“有才調考大學,無才調考清華北大。”“有才調買衣服,無才調穿名牌。”“有才調買奔馳寶馬,無才調加油。”通常表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人在得意時也不要驕傲自滿。也用來表示比較,表示惋惜等等。詞義頗豐,要結合上下文理解。
有時,為了加強語氣,在“無才調”前面加上“煞”字,變成反問句,反問的語氣更加強烈,說話時更能夠把意思表達得淋漓盡致。例如:“妳有才調做先生(教師),煞無才調教妳自己的子女?”
這個句式,還有壹種用法,否定對方,肯定自已。如“有才調妳去,我無才調。”遭受批評,內心不服氣,常用這個句式反駁。
別人在妳面前滔滔不絕說個沒完沒了,也許妳聽不下去了,於是,就會說壹句“妳真有才調”。這句“妳真有才調”表面上是肯定對方的誇誇其談,實際上是四兩拔千斤,表示冷寞和不屑。“妳真有才調”這句話也少說為妙,言多必失,給別人留下情面是口德。
看到這裏,朋友圈裏的朋友,也可以說壹句,“妳有才調寫文章,無才調發表。”如此,看了本文,就有所收獲了。
本文參考書目:《辭源》、《閩南方言與古代漢語同源詞典》。
? (寫於2018年8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