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著名學者、作家錢鐘書,被譽為“文化昆侖”。其《談藝錄》、《管錐編》、《宋詩選註》等學術著作援引的參考書目數以萬計,且涵蓋了文、史、哲、心理學等多門學科。
錢鐘書自己的藏書很少,他的書齋中只有兩三個不大的書架,放著壹些工具書和出版社、作者贈送給他的書籍。他藏書不多,著書卻不少,這當中博覽圖書館書籍時所作的大量讀書筆記發揮了重要作用。
錢鐘書在清華大學讀書時,自恃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連課堂上聽講都不作筆記,更不屑於課外讀書作筆記。他進清華後雖立誌“橫掃清華圖書館”,看書時卻只在書上用鉛筆寫劃,並不作筆記。他畢業後到上海光華大學任教時,在備課、寫文章的實踐中,方認識到讀書單憑記憶是不行的,遂開始作讀書筆記,並養成了良好的習慣。
錢鐘書的讀書筆記本很厚,有普通練習本的四倍,上面寫得密密麻麻,有中文,也有英文,別人很難看懂。他每讀壹書,都作筆記,摘精華,指謬誤,寫心得。他很珍愛自己的讀書筆記,“文革”期間,他被下放到河南“五七”幹校勞動,行李箱裏也不忘放上幾本字典、詞典和讀書筆記,壹有空便反芻似地閱讀。
他著書時,主要是參考讀書筆記。從年到1942年完成的頗有影響的文藝理論著作《談藝錄》,為何采用了傳統詩話的劄記式的寫法?其原因就在於利用讀書筆記之便。1972年3月,錢鐘書夫婦從河南“五七”幹校返京,開始偷著寫《管錐編》,這部學術宏著,主要資料來源就是錢鐘書寫下的五大麻袋讀書筆記。1979年此書壹出版,便轟動了學術界,此後壹版再版,成了學者們書架上的必備書。
俗話說:“好腦子不如爛筆頭”,此言不差。熟悉錢鐘書的學者都認為,錢的記憶力是驚人的,外國學者說他的記憶是“照相機式”的記憶。即便如此,從某種意義上說,讀書筆記是錢鐘書攀上學術高峰的重要階梯。錢鐘書先生尚且如此,對於壹般人來說,讀書作筆記就更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