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透關”所以稱之為“龍透關”,說法主要有兩種:
其壹,以喻名關。《中國歷史文化名城大辭典》:“北臨沱江,南抵長江,猶如巨龍穿透兩江,故名。”
其二,依山名關。按《新建神臂關(即龍透關)碑記》論及龍透關的地理位置時所稱之“僉曰:‘龍透山為忠山咽喉’” 可知,龍透關建關之處原有山名,為龍透山(即今瀘州江陽區大山坪),龍透關依山而建,依山而名。
“龍透關”又名“神臂關”,此名始於明崇禎重建之時,關於“神臂關”得名說法亦有兩種:
其壹,以喻名關。“北瀕沱江,南臨長江,如壹神臂雄鎖兩江,故又名神臂關。”
其二,《中華民國瀘縣誌》所記之“明季增修,碑碣尚存,而其文不載。今以補修往訪,則碑字殘闕,惟額雲:《新建神臂關碑記》及‘崇禎十年十月’、‘僉曰:龍透山為忠山咽喉’,‘名之神臂關’三語可讀,其即林誌所稱者歟?考神臂山,在今彌陀場對岸,舊老瀘城。宋淳祜初,制置使余玠、知瀘州曹致大,遷州治於此,有神臂門、東門、西門(見《石抹按只傳》、《張萬家奴傳》 ),茲乃名之神臂關,豈誤耶?抑即以老瀘城之神臂門名關,如瀘之以瀘川縣移治而得名耶?”
“龍透關”與“神臂關”以喻名關的說法,似有重疊之嫌,“北臨”與“北瀕”,“南抵”與“南臨”,壹字之改,無甚差別。“猶如巨龍穿透兩江”與“如壹神臂雄鎖兩江”,本體相同,喻體有別。可能是將解釋“龍透關”之說法套用於“神臂關”,也可能是將解釋“神臂關”之說法套用於“龍透關”。 “龍透關”,在“城西七華裏” ,“飛躍村的四川省人民警察學校” 內,即今瀘州市市區江陽西路南四川警察學院內。自蜀漢始建以來,“龍透關”之於瀘州州治之方位有所變化,大致為蜀漢至明清,方誌及官方史書、地理書籍皆稱“龍透關”在瀘州州治之南七裏。清光緒以後,則改稱“龍透關”在瀘州州治之西七裏:
壹,位於瀘州城西。
《中華民國瀘縣誌》:“龍透關,距城西七裏。”
《光緒瀘州直隸州誌》:“龍透關,在州西七裏。”
二,位於瀘州城南。
《明史》:“南有龍透關。”
《增訂廣輿記》:“龍透關,州城南。”
《大明壹統誌》:“龍透關,在城南七裏。”
《嘉靖四川總誌》:“龍透關,州治南七裏。”
《嘉慶四川通誌》:“龍透關,在州南七裏。”
《大明壹統名勝誌》:“龍建關,距州南七裏。”
《乾隆直隸瀘州誌》:“龍透關,在州南七裏。”
《嘉慶直隸瀘州誌》:“龍透關,在州南七裏。”
《嘉慶重修壹統誌》:“龍透關,在州南七裏。”
《嘉慶重修壹統誌》:“龍透關,《州誌》:‘在州南五裏。’”
依現代衛星圖,“龍透關”實在瀘州市區西南。以上所稱“在州南”、“距州南”七裏、“在州西”、“距城西”七裏,或指應為壹處,皆在州治西南七裏,但因觀察者所處之角度不同,因而產生了在南和在西的差異。 “龍透關”,“始建於蜀漢” ,依歷史文獻記載,似是準確。
其壹,《大明壹統誌》之記載。
《大明壹統誌》:“龍透關,世傳為諸葛亮所立。”
《嘉慶四川通誌》:“龍透關,《明統誌》:‘相傳武侯所立。’”
《嘉慶重修壹統誌》:“龍透關,《明統誌》:‘世傳諸葛武侯所立。’”
其二,《增訂廣輿記》之記載。
《增訂廣輿記》:“龍透關,世傳諸葛亮立。”
《乾隆直隸瀘州誌》:“龍透關,《廣輿記》雲:‘世傳諸葛武侯立。’”
《嘉慶直隸瀘州誌》:“龍透關,《廣輿記》雲:‘世傳諸葛武侯立。’”
《光緒瀘州直隸州誌》:“龍透關,《廣輿地記》雲:‘世傳諸葛武侯立。’”
《中華民國瀘縣誌》:“龍透關,《廣輿記》雲:‘世傳諸葛武侯立。’”
其三,《嘉靖四川總誌》之記載。
《嘉靖四川總誌》:“龍透關,世傳武侯所立。”
其四,《大明壹統名勝誌》之記載。
《大明壹統名勝誌》:“龍建關,世傳諸葛亮立。”
其五,《瀘縣誌》之記載。
《瀘縣誌》:“蜀漢諸葛亮依山勢為城,……,名曰龍透關。”
按以上文獻記載可知,龍透關始建於蜀漢,且始建者為諸葛亮,但因為不可切考,或說“世傳”,或說“相傳”。基於龍透關始建時間已有定論,此處不再說明,但關於龍透關的始建者是否是諸葛亮,此處予以說明。若說龍透關為諸葛亮所建,除非諸葛亮是以蜀漢丞相之名命令江陽太守建關,則諸葛亮必親臨江陽,才可修建龍透關。而諸葛亮與江陽出現在同壹處的記載不外二條(《出師表》:“五月渡瀘”之瀘水在今金沙江與雅礱江交匯處,與江陽無關)。
第壹條,出自《永樂大典》:“先主入益州,遣諸葛亮、張飛等引兵溯流定江陽,即今州域也。”
第二條,出自《元和郡縣圖誌》:“初,曹公入漢中,諸葛亮出屯江陽。”
第三條,出自《大明壹統名勝誌》:“魏武屯漢中,諸葛亮出屯江陽。”
第壹條之記載,時間為建安十七年(二壹二年),劉備入蜀之時。
單看此條記載,以為諸葛亮攻占江陽且逗留,而按《三國誌》數條記載:
“明年(建安十七年),諸葛亮、張飛、趙雲等將兵溯流定白帝、江州、江陽。”
“先主入益州,還攻劉璋,飛與諸葛亮等溯流而上,分定郡縣。至江州,破璋將巴郡太守嚴顏,生獲顏。”
“亮率雲與張飛等俱溯江西上,平定郡縣。至江州,分遣雲從外水上江陽,與亮會於成都。”
諸葛亮是與張飛、趙雲壹同溯江入蜀的,諸葛亮先進占白帝,後與張飛、趙雲同入江州,最後直趨成都;張飛進占江州;趙雲則由江州而出,進占江陽。以此可知,《永樂大典》所謂的“遣諸葛亮、張飛等引兵溯流定江陽”,實際應該是“等”中的趙雲“溯流定江陽”,而諸葛亮未曾在江陽逗留,那更談不上修建龍透關了。
第二、三條之記載,時間皆為建安二十年(二壹五年),曹操進占漢中之時。
按《三國誌》之記載:“二十年,孫權以先主已得益州,使使報欲得荊州。先主言:‘須得涼州,當以荊州相與。’權忿之,乃遣呂蒙襲奪長沙、零陵、桂陽三郡。先主引兵五萬下公安,令關羽入益陽。是歲,曹公定漢中,張魯遁走巴西。先主聞之,與權連和,分荊州、江夏、長沙、桂陽東屬,南郡、零陵、武陵西屬,引軍還江州。”
由以上可知,建安二十年(二壹五年),曹操進占漢中之時,劉備尚在荊州與孫權交戰。在得到曹操已進占漢中的消息後,為防曹操趁勢南下攻占益州,慌忙與孫權講和,領兵退回江州,並為趕回成都作準備。此時,諸葛亮領兵出成都而至江陽,可能是為了盡快與劉備相見,商討如何應對曹操,並與劉備壹起溯沱江而返成都。如是此情況,諸葛亮出屯江陽,情勢緊迫,逗留時間不可能太久,動作不可能太大,完全不可能修築龍透關。 “龍透關”,自始建至今,依始建、重建與再建三個重要事件可分為三個時期:
壹,自蜀漢始建至明代重建,稱“龍透關”。
因蜀漢至元代及明前期,方誌、史書、地理書籍等皆無關於龍透關的明確記載,能夠確定此時期歷史的只有始建時間條目之記載,即“龍透關,世傳為諸葛亮所立”以下數條記載,參見始建時間條目(然而,以上記載皆為後人所記,可信度有待商榷)。
二,自明代重建(崇禎11年,1638年)至清代再建(同治2年,1863年),稱“神臂關”或“龍透關”。
《明史》:“龍透關,崇禎間修築(應作補築)。”
《嘉慶四川通誌》:“龍透關,《州誌》:‘明崇禎間又加修築。’”
《乾隆直隸瀘州誌》:“龍透關,明崇禎末補築,碑碣尚存。”
《嘉慶直隸瀘州誌》:“龍透關,明崇禎末補築,碑碣尚存。”
《光緒瀘州直隸州誌》:“龍透關,明末(崇禎)補築,舊址傾圮。”
《中華民國瀘縣誌》:“龍透關,明崇禎末補築,有崇禎十壹年新建神臂關碑(見附),記略可辨識。”
三,清代再建(同治2年,1863年)至今,稱“龍透關”。
《中華民國瀘縣誌》:“龍透關,今之重關,同治二年署牧周錫齡因舊址傾圮所建也。”
《光緒瀘州直隸州誌》:“龍透關,明末補築,舊址傾圮。同治二年,署牧周錫齡樂捐公欸上重建,關南至大江,北至小江,修墻堞十余裏。政暇輒步行督工,眾工感而力倍,甫數月即告成,(今存《古龍透關碑》,見附)。”
附壹:《古龍透關碑》:“古龍透關,吳縣黃興書,同治二年癸亥既吉立”。
附二:《新建神臂關碑記》:“崇禎十年丁醜十壹月十七日,余甫到江陽。而是時,州中(闕四字)急(闕壹字),謀所以守(闕三字)。僉曰:龍透山為忠山咽喉,守之(闕六字)形勢(闕二字)我(闕壹字)且無可著足,僅壹線可通來往(闕三字)。立召匠鳩工伐木(闕三字),當道處設為隘,結石為壘,高可丈余,廣則倍之,中留壹門,立之以口,備出入也。上設壹樓,(闕壹字)欞布列,便眺望也。(闕十三字)門,利防守。名之曰:神臂關。既成,(闕六字)睹斯罔也。測高(闕二字)視遠(闕壹字)深山曲徑而不得其利矣,而又(闕六字)兵將之(闕四字)矢石從容(闕壹字)而壹有警自足制賊死命,不待對壘而勝算在我矣。是役也,起於丁醜,成於十二月。念(闕壹字)日,凡木石工師之費皆(闕二字),不動公幣。始終其事者,則衛經歷、江輅為之。其時,州守(闕壹字)明新至(闕壹字)觀厥成(闕二字)有廣(闕四字)關皆次第成之,是為記。崇禎十壹年歲次戊寅孟春吉立。賜進士奉政大夫、四川按察司分巡下南道僉事參政。” “龍透關”自始建至今,其建築性質凡有兩次變化。“原為古關隘” ,後為城防關口,今為建築古跡。
壹,關隘時期。
自蜀漢至元,“龍透關”皆以關名。明代,《增訂廣輿記》將之歸入“關隘” ;《大明壹統誌》 、《嘉靖四川總誌》 將之歸入“關梁”。清代,《明史》復以關名 ;《乾隆直隸瀘州誌》 、《嘉慶直隸瀘州誌》 、《光緒瀘州直隸州誌》 、《嘉慶四川通誌》 、《嘉慶重修壹統誌》 將之歸入“關隘”。
《古代漢語詞典》:“關,名詞,關卡,設於界上以稽查商旅,又關口、要塞;關隘,關口要地;關梁,關口和津梁。指水陸交通要道。” 《現代漢語詞典》:“關,名詞,古代在交通險要或邊境出入的地方設置的守衛處所;關隘,書名語,名詞,險要的關口。” 據此可知,在古代,關隘大部分是獨立於城市之外的(但也有關隘與城市相結合的情況,如潼關),並非城市的必然組成部分(雖然關隘也是城防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卻不是城市之構成)。
二,城防關口時期。
隨著明清商品經濟的發展,瀘州的城市人口不斷增長,城市規模亦不斷擴大,城市向外擴張,城防體系也隨之擴大,原有城墻已不能滿足其需求。“龍透關”所處位置由遠離城市,變為接近城市,最後被城市所吸納,成為外城之關口。
《光緒瀘州直隸州誌》:“同治二年,……重建,關南至大江,北至小江,修墻堞十余裏。”
《中華民國瀘縣誌》將“龍透關”歸入“城郭”,並記載:“距城西七裏,有郭(外城),南至大江,北至沱江,為城堞十余裏,中有關曰:龍透關,今稱險固。”
在瀘州起義中,作為瀘州外城防禦重地的“龍透關”已成為了敵我兩軍反復爭奪的要地,從中也能看出,此時,“龍透關”已不單單是位於瀘州外圍、遠離城市的壹處關隘了,其已成為瀘州城防之重要組成。至此,“龍透關”已完成了從關隘到城防關口的轉換了。
三,建築古跡,暨國防教育基地、愛國主義教育基地時期。
“龍透關”自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以來,已分別成為“瀘州市級文物保護單位”、“四川省省級文物保護單位”和“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國防教育基地”。今日之“龍透關”古建築遺址,暨國防教育基地、愛國主義教育基地由瀘州起義紀念碑、龍透關城墻、關樓、千步梯、碑林等景觀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