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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求潘嶽《悼亡詩》其二的賞識.

1. 創作緣由:人生坎坷,抒傷逝情懷

這是潘嶽和李商隱***同的創作緣起。二人壹生前行的道路都不甚平坦,個人遭遇多艱。但具體說來,這其中又有些許差異。潘嶽身處亂世,動蕩的社會給他留下的,只是死亡和失去。而苦難還不止這些。他年少得誌卻遭到嫉妒,因而“棲遲十年”;人到中年,功名未就,未免有壯誌未酬之悲;就在最艱難的時刻,身邊的親人摯友,壹壹亡故……禍不單行,誰堪忍受?潘嶽不得不直面痛苦的人生,從思念親朋故友到緬懷悲憫那個時代的犧牲品,這其中,他的悼亡作品從最初的個人感情上升到了壹個博愛的高度。相比之下,李商隱處在晚唐時期,雖說沒有戰亂,但是也多動亂,那是壹個王朝沒落的時代,隨之而來的,也是壹批官僚階層的沒落——李商隱即出身於壹個家道中落的小官僚家庭。李商隱的遭遇,首先要提他婚姻愛情的不如意,有情人卻不能終成眷屬;再就是他壹生中最重要的痛苦的根源——被卷入“牛李”政治鬥爭之中。坎坷不平的人生歷程,使得心靈善感、氣質沈郁的李商隱不得不用文字澆胸中之慍火,抒心靈之苦痛。劉學鍇先生在《李商隱詩選》前言中說:“(李商隱) 特別是悼亡詩,往往在沈痛的悼傷之情中織入濃重的身世之感和對於現實環境的淒冷感受,成為悼亡詩中壹個對後世有深遠影響的新品種。”不難看出,這段話中揭示的李商隱悼亡詩抒寫人生感慨的特點其實是可以追溯到潘嶽抒身世之感的悼亡詩作的。

濃重的身世之感,對於現實環境的淒冷感受,帶給活在世上單獨承受這壹切的詩人更多的是對亡妻或者說已經去世的親朋好友的深切懷念。這樣的壹種情緒,則成為了潘嶽、李商隱等詩人的的創作緣起、創作強大的推動力。

2. 文思構築:今昔對比,物是人非,感物傷懷

“荏苒冬春榭,寒暑忽流易。之子歸窮泉,重壤永幽隔。”是潘嶽當時的處境;“望廬思其人,入室想所歷。帷屏無仿佛,翰墨有余跡。”是他當時的心境。李商隱也是如此:“薔薇幽泣素,翠帶花錢小”表面上是隱喻幼兒失去母親哭泣如訴,實則借此表達自己不能言之哀痛;“嬌郎癡若雲,抱日西簾曉”極言自己失去愛妻神情恍惚、徹夜難眠;“枕是龍宮石,割得秋波色”——睹物思人,徒增悲傷;“愁到天地翻,相看不相識”不得不感嘆昔日種種,而今不再,即便來生相見,大概也互不相識!對比今昔,季節變換,人走樓空,留給人的只是無盡的傷痛和懷念。

而仔細辨別,潘李二人在謀篇布局上,又有細致的差別。潘嶽典型的悼亡詩(“荏苒冬春榭,寒暑忽流易。”)回顧妻子生前種種、離去之後的壹幕幕,以及抒發自己孤獨淒涼的心理感受和痛苦的處境:“私懷誰克從,淹留亦何益?”李商隱則不然,他通過借景抒情(“薔薇幽泣素,翠帶花錢小”),以景起興,懷思故人。《房中曲》通過追憶亡妻生前的細節(“憶得前年春,未語含悲辛”),表達自己對她深切的懷念之情。這樣寫,就使得感情的表達更加的含蓄委婉。但是,顯而易見,二者這種寄托感情的方式,有著某種***同點,即:容情於景來表達物在人去的悲涼心境以及對亡妻的深切懷念,而這正是潘嶽留給李商隱或者說後世書寫悼亡之作哀誄之文的壹把寶貴的鑰匙。

3. 藝術風格:纏綿悱惻,清雅渾融

潘嶽的悼亡詩,在情感的表達上熱烈深情,大膽直露。“如彼翰林鳥,雙棲壹朝只。如比遊川魚,比目中路析”(《悼亡詩》其壹),“豈曰無重纊,誰與同歲寒?歲寒無與同,朗月何朧朧。”(《悼亡詩》其二)“徘徊墟墓間,欲去復不忍。徘徊不忍去,徒徙步躑躅。”(《悼亡詩》其三)透過詩文我們可以感受到壹個因愛妻的離去終日悲苦、輾轉難眠、揮淚漣漣的詩人形象。因為是悼念自己的妻子,易於流露出真實的思想感情,表現出自己獨特的感情感受。這些詩歌歷來為人們所傳誦,而且影響深遠。

受潘嶽悼念亡妻的這幾首悼亡詩的影響,後世的悼亡詩多為悼念妻子之作。李商隱的例子,便是壹個很好的例證。

同樣的炙熱的愛妻之心,同樣的難舍難分之情,同樣深刻懷念和難以忘懷之事:我們可以從二人的詩作中體會到。

不同的是,李商隱在感情的抒發上,更加趨於含蓄和委婉。由於家世孤苦不幸,加上他本身瘦贏文弱,形成了他易於感傷的性格。“薔薇泣幽素,翠帶花錢小。嬌郎癡若雲,抱日西簾曉。”通過對景物和氛圍的營造,借“嬌郎”之所做所可能想到的,來暗示自己對妻子的深切思念。然而盡管是這樣的想念著,在《房中曲》的結末他卻要說‘今日澗底松,明日山頭檗。愁到天地翻,相看不相識’。古人評:“設必無之想,作必無之慮,哀悼之情,於斯已極!”

除此之外,從二者詩歌的語言上,也可窺見壹絲繼承性。

潘嶽的悼亡詩在語言上也很有特點:多用疊字(“皎皎窗中月”)、雙聲或疊韻(“泣涕應情隕”)、以及壹些具有淒涼蕭瑟意味的詞語(窮泉、重壤、沈優、清商、悲風、落葉、枯芳、孤魂),不僅增添了其詩歌的音韻美,而且整個詩作在氣勢上更強烈,感情的表達也更加濃烈和感人。後世作家也十分看重他的語言特點和文風:文氣疏朗,語言雖然講究但並不刻意的追求,清綺而不過分繁縟。

李商隱的《房中曲》:“歸來已不見,錦瑟長於人”;“長於人”猶鮑溶《秋思》第三首之“我憂長於生”,謂物在人亡。妻子的錦瑟都比她存在的時間要長久。將多方面的感觸融於清新而淒艷的意境之中,用典恰到好處而不露痕跡,李商隱的詩歌,讀起來顯得“清”而且“麗”,字字錘煉而又不著痕跡,聲情和諧而自然流美。

綜上所述,潘嶽的敘悲悼亡作品奠定了他的文學地位,並對後世產生了不可忽視的影響。他深情寫悲,因而作品中洋溢著沈痛的悲傷之情;他的語言渾厚拙樸,但掩蓋不了那非凡的文采;他是後世哀悼傷逝作家的典範。總而言之,“潘嶽的悼亡詩是中國敘悲悼亡文學史上的壹面旗幟,也是敘悲文學發展史上的壹座裏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