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嶽希望通過 “垂泣”哀求,並表示“年年進奉,每歲修好”,以達到元軍退師、保全南宋殘山剩水的目 的。但伯顏已盡知南宋虛實,滅宋決心已定,不為柳嶽的卑躬言辭所動,聲色俱厲地說道: “囊者我聖天子登極之初,遣使奉國書以修和好,汝國無賴,執我行人壹十六年,所以興師 問 罪。去載又無故殺害廉奉使等,誰之過歟?如彼欲我師不進,將效錢王納士乎?李王出降乎? 爾宋昔得天下於小兒之手,今亦失於小兒之手,蓋天道也,不必多言”(《元史》卷127《 伯顏傳》)。
伯顏斥責了南宋拘使、殺使、失信的罪行,重申了興師討伐的正義性。要求南宋朝廷效 法“錢王納士,李王出降”,方可退兵。伯顏將柳嶽打發走後,壹鼓作氣,直搗臨安,滅亡了南 宋。可見,“哀兵必勝”、“善為之下”,是必須以壹定實力作後盾的。老子所言的“哀兵 ”、“以小邦下大邦”,是壹種柔中有剛、以柔克剛的制勝術,不是壹味地卑躬屈膝。
鄭國由於夾在晉、楚之間,親近晉國,則楚國來伐,對楚國服侍,則晉國來攻,為了在強 國、大國的爭霸中求生存,鄭國君臣不得不多次使用以小事大、以卑勝驕、以柔克剛的軍 事 和外交謀略。在公元前630年,晉國聯合秦國,大軍壓境,圍攻鄭國京師,鄭國滅亡之禍迫 在眉睫。鄭文公先向大夫燭之武致歉,承認自己不能早早重用他,到危急關頭,才求 教於 他,平時疏遠,急而使用的錯誤。國君屈尊,向臣子認錯,可謂謙卑已極。燭之武臨危授命 出使秦軍,夜見秦穆公,並對他說: 秦、晉圍鄭,鄭既知亡矣。若亡鄭而有益於君,敢以煩執事。越國以鄙遠,君知其難也 。焉用亡鄭以陪鄰?鄰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鄭為東道主,行李之往來,供其乏困,君亦 無 所害。且君嘗為晉君賜矣,許君焦、瑕,朝濟而夕設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晉,何厭之有? 既東封鄭,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闕秦,將焉取之,闕秦以利晉,唯君圖之! 秦伯說,與鄭人盟,使劄子、逢孫、揭孫戍之,乃還。(《左傳·僖公三十年》) 秦、晉兩國都是春秋時期的霸主,兩國聯兵攻鄭,鄭國必亡,這是有目***睹的事實。燭之 武向秦穆公坦率承認“秦、晉圍鄭,鄭既知亡矣。”其言淒楚,令人酸鼻。但燭之武並未向 秦穆公乞哀求情,而是利用秦、晉之間的矛盾,指出“亡鄭”是有利於晉國而有害於秦國的 行為。燭之武從秦國的立場出發,向秦穆公分析形勢,曉以利害,勸導秦國放棄滅鄭的圖謀 ,並以卑下的態度向秦穆公表示“若舍鄭以為東道主,行李之往來,供其乏困”,堅決作秦 國 在東方的盟國和附庸,這樣壹來,打動了秦穆公,不僅舍鄭不攻,而且派兵駐守鄭國,抵禦 晉軍,使鄭國渡過了危機。燭之武以卑下之態,軟中帶硬之語,綿中藏針之術,化敵為友, 化險為夷,為捍衛鄭國江山,立下不朽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