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下還剩有線樣似的
壹條河。頭起也堅強地活著幾顆白楊樹
河穿越整座山城,還有風
也從這裏經過。我停靠在欄桿上
望著細細的河水,也讓風從我這裏經過。
梳理全身,柔柔的經過我的所有。
沈醉在悠悠的天地間。鐘表和我吃飯的碗
趕到了;扯起我的腳拉入了行走之中
風兒,撕壹片放在我的呼吸裏
留壹絲絲給白楊。我把腳帶走,
把心就放在這裏吧
淚水沈重了我的語言
淚水沈重了我的語言
不能言說。 不能言說
已包容了壹切;就像幾萬個字詞中
只有壹個字被擊中;就像壹個豆芽被長出
竄出老高;就像春天的胡須在睡醒
根根拔節。可我知道她頂破的是
蒼老的石頭,石頭裏的暴發
這座老房子裏陽光如初生的嬰兒
幸福而溫馨。萬物若回到了最原始的狀態
妳未雕斫的豪氣和獅子般的霸氣
風和沙子更擦亮了妳的銀器
妳執劍的手在語言中尋找敵人
我看見妳站到高處。雖然妳卑微的
似壹粒塵埃
在我的淚腺裏它會長出春天
大地萬物復蘇的那刻,我第壹個看見
我用微笑和雙唇向妳祝福!
春水
壹道小河
平平蕩蕩的流將下去,
只經過平沙萬裏--
自由的,
沈寂的,
它沒有快樂的聲音.
壹道小河
曲曲折折的流將下去,
只經過高山深谷--
險阻的,
挫折的,
它也沒有快樂的聲音.
我的朋友!
感謝妳解答了
我久悶的問題,
平蕩而曲折的水流裏,
青年的快樂
在其中蕩漾著了!
雪之晨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黏滿雪花的車窗間隙景觀
出現:壹部部蠕行霜白的車輛
壹座座被靜謐覆蓋的塔型雪屋
以及綠白相間互相問候的列立樹
它們壹致標顯聖誕節後必然的冬季氣氛
雪,孕藏壹年三季智慧與成熟的結晶
打滑的車輛則顯示:積雪的開始
即是易碎、易滑倒挫傷鍛鏈的啟蒙
融雪,則是告訴我們
忘掉壹個人、壹件事的最方式
當雪在臺階外堆砌回家的路
能夠記起的
或許只是壹只松鼠在樹幹間跳躍的
某壹個不相幹的晴冷的早晨
月光
在月光中永恒飛翔的是寂靜
是秋天的紅葉和冬天的白雪
沈落到了無邊的暗夜
於是我用魚的眼睛
來歌唱草原上盛開的花
於是我用祈禱
來傾聽黑夜和白晝
奔湧向前的河
在壹個不合適宜的時候舉手
從而錯誤地命名了壹種植物
壹種疾病隨著月色傳播
壹個歌手開始厭惡光明
月光下的靜止是消失
月光下的花只開放而不雕零
我愛這土地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假如我是壹只鳥,
我也應該用嘶啞的喉嚨歌唱:
這被暴風雨所打擊著的土地,
這永遠洶湧著我們的悲憤的河流,
這無止息地吹刮著的激怒的風,
和那來自林間的無比溫柔的黎明…… ——然後我死了,
連羽毛也腐爛在土地裏面。
為什麽我的眼裏常含淚水?
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沈……
小草青青,
小河彎彎,
小路長長。
藍天白雲下,
小鳥飛過。
暑色未濃,
稻麥已黃。
淡淡風中,
陣陣歌聲,
走著幾個讀書郎。
田野上,
送走了晚霞,
迎來朝陽。
留戀小小學堂,
教會我從此去遠航。
雖天涯海角,
此情難忘。
萬般劫難,
依舊癡狂。
揚起風帆,
乘風破浪,
再為萬世育棟梁。
征途上,
正如日中天,
萬丈光芒。
戴望舒的《雨巷》
撐著油紙傘,獨自
仿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
壹個丁香壹樣地
結著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壹樣的顏色,
丁香壹樣的芬芳,
丁香壹樣的憂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仿徨;
她仿徨在這寂寥的雨巷,
撐著油紙傘
像我壹樣,
像我壹樣地
默默彳亍著
冷漠、淒清,又惆悵。
她默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壹般的眼光
她飄過
像夢壹般地,
像夢壹般地淒婉迷茫。
像夢中飄過
壹枝丁香地,
我身旁飄過這個女郎;
她默默地遠了,遠了,
到了頹圮的籬墻,
走盡這雨巷。
在雨的哀曲裏,
消了她的顏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悵。
撐著油紙傘,獨自
仿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飄過
壹個丁香壹樣地
結著愁怨的姑娘。
鳥兒回旋曲
來吧,夏天,用妳柔和的陽光
對風雪交加的天氣發動攻擊,
趕得又長又黑的夜就此逃避!
聖瓦倫丁河啊,小鳥在為妳歌唱,
妳戴著花冠坐在高高的雲裏:
來吧,夏天,用妳柔和的陽光
對風雪交加的天氣發動攻擊。
那些鳥兒有理由不時地歡唱,
因為它們在樹叢裏找到伴侶。
啊,它們醒時唱得多幸福甜蜜:
來吧,夏天,柔和的陽光
對風雪交加的天氣發動攻擊,
趕得又長又黑的夜就此逃避!
no2:艾米莉·勃朗特 (Emily Bronte) (1818-1848),曾與姐妹合出國壹本詩集。直到本世紀她才被公認為英國三大女詩人之壹。
我獨自坐著
我獨自坐著;夏季的白晝
在微笑的光輝中逝去;
我看見它逝去,我看著它
從迷漫的山丘和無風的草地上消失;
在我的靈魂裏思潮迸出,
我的心在它的威力下屈從;
在我的眼睛裏淚水如湧,
因為我不能把感情說個分明,
就在那個神聖的、無人幹擾的時辰,
我四周的嚴肅的歡悅悄悄溜進。
我問我自己:“啊,上天為什麽
不肯把那珍貴的天賦給我,
那光榮的天賦給了許多人
讓他們在詩歌裏說出他們的思索!”
“那些夢包圍了我,”我說:
“就從無憂患的童年的歡快時光起;
狂熱的奇想提供出種種幻象
自從生命還在它的風華正茂時期。”
然而如今,當我曾希望歌唱,
我的手指卻觸動壹根無音的弦;
而歌詞的疊句仍然是
“不要再奮鬥了;壹切都是枉然。”
no3:夜晚在我周圍暗下來
夜晚在我周圍暗下來
狂風冷冷地怒吼,
但有壹個蠻橫的符咒鎖住我,
我不能,不能走。
巨大的樹在彎身,
雪壓滿了它們的枝頭;
暴風雪正在迅速降臨,
然而我不能走。
我頭上烏雲密布,
我下面狂洋奔流;
任什麽陰郁也不能使我移動,
我不要,也不能走。
天上的街市
遠遠的街燈明了, 好像閃著無數的明星。 天上的明星現了,
好像點著無數的街燈。我想那縹渺的空中, 定然有美麗的街市。
街市上陳列的壹些物品,定然是世上沒有的珍奇。 妳看,那淺淺的天河,
定然是不甚寬廣。我想那隔河的牛女, 定能夠騎著牛兒來往。 我想他們此刻,
定然在天街閑遊。不信,請看那朵流星。 那怕是他們提著燈籠在走。
七 裏 香
溪水急著要流向海洋
浪潮卻渴望重回土地
在綠樹白花的籬前
曾那樣輕易地揮手道別
而滄桑了二十年後
我們的魂魄卻夜夜歸來
微風拂過時
便化作滿園的郁香
繁星
壹
繁 星 閃 爍 著 ——
深 藍 的 太 空 ,
何 曾 聽 得 見 他 們 對 語 ?
沈 默 中 ,
微 光 裏 ,
他 們 深 深 的 互 相 頌 贊 了 。
二
嫩 綠 的 芽 兒 ,
和 青 年 說 :
‘ 發 展 妳 自 己 ! ’
淡 白 的 花 兒 ,
和 青 年 說 :
‘ 貢 獻 妳 自 己 ! ’
深 紅 的 果 兒 ,
和 青 年 說 :
‘ 犧 牲 妳 自 己 ! ’
三
成 功 的 花 ,
人 們 只 驚 慕 她 現 時 的 明 艷 !
然 而 當 初 她 的 芽 兒 ,
浸 透 了 奮 鬥 的 淚 泉 ,
灑 遍 了 犧 牲 的 血 雨 。
四
大 海 呵 ,
哪 壹 顆 星 沒 有 光 ?
哪 壹 朵 花 沒 有 香 ?
哪 壹 次 我 的 思 潮 裏
沒 有 妳 波 濤 的 清 響 ?
春水(三首)
壹
墻 角 的 花 !
妳 孤 芳 自 賞 時 ,
天 地 便 小 了 。
二
為 著 斷 送 百 萬 生 靈
不 絕 的 炮 聲 ,
嚴 靜 的 夜 裏 ,
淒 然 的 將 捉 在 手 裏 的 燈 蛾
放 到 窗 外 去 了 。
三
青 年 人 ,
珍 重 的 描 寫 罷 ,
時 間 正 翻 著 書 頁 ,
請 妳 著 筆 !
紙船——寄母親
我 從 不 肯 妄 棄 了 壹 張 紙 ,
總 是 留 著 — — 留 著 ,
叠 成 壹 只 壹 只 很 小 的 船 兒 ,
從 舟 上 拋 下 在 海 裏 。
有 的 被 天 風 吹 卷 到 舟 中 的 窗 裏 ,
有 的 被 海 浪 打 濕 , 沾 在 船 頭 上 。
我 仍 是 不 灰 心 的 每 天 的 叠 著 ,
總 希 望 有 壹 只 能 流 到 我 要 他 到 的 地 方 去 。
母 親 , 倘 若 妳 夢 中 看 見 壹 只 很 小 的 白 船 兒 ,
不 要 驚 訝 它 無 端 入 夢 。
這 是 妳 至 愛 的 女 兒 含 著 淚 叠 的 , 萬 水 千 山 ,
求 它 載 著 她 的 愛 和 悲 哀 歸 去 。